聽見熟悉的聲音，君席驚訝的回頭：“怎麼在這裡？”

說完看見了姬白手上的禮盒裝茶盒。

“我來給你送茶葉。”

君席接過，點點頭，“辛苦了，在這裡工作？”

“嗯。”

姬白道：“哥哥，茶葉很好喝。”

君席看了眼姬白，見他面色無異，頷首，“是挺不錯的。”

門口處，認出兩人身份的保安不敢說話，盡職盡責充當起門神。

兩位董事長的交談，他們怎麼敢打擾。

二人沒有繼續交談，雙方僵持著。

大概過去了三分鐘，又像是給了姬白三分鐘的時間在心裡天人交戰。

最後還是忍不住拜了下風：“哥哥，你今天是來收購的？”

君席毫不在意道：“那天辦公室，你說的挺對。”

“誠意蠻大的，這又是送茶又是拱手讓配方。”

說完還提了提手裡的茶。

晃眼的暗黃色包裝映入眼簾，姬白頓住，要笑不笑的，手指緊攥：“哥哥不覺得自己今天有些……過分了嗎？”

這裡，於他而言，很快就會是個空殼了。

姬白用擔心的口吻道：“提那些要求，哥哥不怕被報復？我聽說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手段狠毒，睚眥必報。”

這是他特意放出的訊息。

聽到這裡，君席不禁好笑，往前進了一步：“不過是一個小公司，拿來玩玩而已，也就是我想要完好無損的接手。”

“傻孩子，你不會真當收購這個小公司需要我親自出面吧。”

君席摸摸姬白的腦袋，對他的話嘖嘖稱奇。

姬白茫然，有些不解，這時葉衣緊跟著出來，拿著一份已經簽好的合同。

君席看了眼姬白，友善的開口：“你還小，不懂沒關係。但下次還是用這麼失望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話說完了，君席也坐車離開了。

那是第一次，姬白感覺自己離他很遠，哪怕他有這個實力與他齊肩。

姬白蔫了吧唧的回到公司，不管一臉菜色衝著茶的霽月，坐在剛剛君席坐過的位置，扭頭就問：“興安藥企很小嗎？”

霽月回答：“不小。”

“那為什麼君席嫌棄我。”

“跟白墨科技比，確實小。”

姬白：“……”

——

君席坐在咖啡店包廂內等人。

11.17分。

那人姍姍來遲，棕黃色風衣搭配白色毛衣，穿著緊身牛仔褲，與白色保暖鞋。

來人笑臉盈盈坐下，開口就是吊兒郎當的笑意：“怎麼這個點來找我？我聽小白說他今天要與你約會。”

君席把茶葉往姬長卿那裡推過去：“好茶。”

姬長卿好奇，開啟一看，是紫票福元昌號。

也不客氣：“謝了哈，聽說你剛從興安藥企回來。”

“是，泡茶人手藝很好。方辛告訴你的。”君席肯定的喝了一小口咖啡，深覺苦澀，加了幾勺奶塊。

真是不習慣啊，明明看衣著就可以看出這人是很溫柔隨和的。

緩緩攪拌咖啡，姬長卿沒有否認，目光隨著君席的動作移動，直至君席突然抬起目光。

“沒什麼想說的嗎？”君席主動分析姬長卿：“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三年前開始提起你弟弟的。”

這是把姬白送過去後的第一次，兩人單獨見面。

姬長卿盯著自己的咖啡，也加了勺奶塊。

“是啊。他很可愛。”

“方辛知道你幾周前，或者說幾個月前就開始追著女孩嗎？”

姬長卿垂眸，繼續加奶塊。

“不知道。他只是我老闆，管不了我。”

君席掃了眼，控制住想要遏制住這人的手，替他否認：“氣話。”

“裝著不了嗎？”

“你那段時間變了很多，放蕩不羈，留戀情愛。總結說來，性格大變。”

姬長卿手一抖，奶塊掉在桌面，俯身拿紙夾住丟進垃圾桶。

“沒有，那會——”

“長卿，我們認識12年。”君席道：“那會你不遺餘力的把你弟弟送到我身邊，裝瘋賣傻。真是太不自然了，一點也不像你。”

“長卿，我一直在配合你。”

“我只是想問，那個善解人意、體貼溫柔的長卿去哪了？”

姬長卿不語，繼續加奶塊，君席看不下去，拉住姬長卿夾奶塊的手，生氣道：“那個姬白對你做了什麼？他威脅你了？”

姬長卿的長髮遮住側臉，沉默不語。

君席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還是壓制住火氣：“長卿，你有黑眼圈了，氣色很不好。”

“我很擔心你。”這句很輕柔。

“我……”姬長卿不知如何作答，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不然，小白不開心了，他做出的犧牲也將付之東流。

“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就為了你突然出現的弟弟。長卿，他手段不乾淨。你甚至過於放縱他。”

“我……我知道。”姬長卿終於不再裝了，他的聲音不尖銳，沒有那麼快了，是很溫柔悅耳的聲音，說起話來溫柔沉穩，極具少年氣。

他聲音顫抖，有些沙啞，“可是我對不起他，君席。真的，我知道他不乾淨，都是我害的。”

“算了吧，反正你以後對我，也不必再壓著性子。”君席道：“我喊了方辛。”

姬長卿瞬間抬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怎麼叫他……”

聽起來有些不高興，甚至有些軟糯糯的，君席知道，這是下意識依賴的表現。

他還依賴方辛。

也對，方辛暗地裡追了長卿8年，體貼入微了八年，就算沒有愛，也應該有了依賴。

這家店的包廂設計的極為典雅，姬長卿目光落在唯一一處可以藏人的木製屏風後。

君席話音剛落，方辛就從屏風後面出來了，目光繾綣，又帶了些心疼的看著姬長卿。

姬長卿當即紅了臉，聲音輕柔：“抱歉，方哥。”

來人西裝革履，一副精英模樣，劍眉微蹙，薄唇輕啟：“才發了病，怎麼不注意一些？乖，我們先回去。”

姬長卿點點頭，看了眼君席，詢問：“好……那，君席，我先回去了？”

君席點點頭：“姬白那邊我管著他，長卿，”

他道：“不管你是怎樣的，我們都是好朋友。”

方辛也道：“我會照顧好你的。”

姬長卿聞言，更加愧疚，嘴裡卻道：“謝謝你們。”

方辛帶姬長卿回到了車裡，手裡一直摩挲手機，過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撥了電話：“喂，小白。君席知道了那些天我們是故意的。”

姬白這邊掛了電話，心想這沒什麼。

如果哥哥問的話，大不了直接說他是因為太愛慕哥哥了，才會串通姬長卿幫忙。

姬白百無聊賴，完全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

回到家裡就開始做飯，打算大展身手。

君席回到家時，姬白正在抄最後一個菜。

聽見張姨與君席交談的聲音，心情愉悅，又往鍋裡添了些水，打算再煮一會，魚再嫩一些就可以開始吃了。

清蒸鯉魚。

廚房門大開，鮮嫩味道溢位廚房穿到客廳。

不腥又帶著海鮮的味道。

讓人忍不住品嚐。

君席也聞到了，主動到了廚房問：“需要我幫忙嗎？”

“可以幫我嚐嚐味道怎麼樣嗎？”姬白沒有戳破君席的小心思，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碟子裡。

君席吹了吹，咬了一口。

姬白補充：“放心吃，我去了刺的。”

君席點頭，入口絲滑的魚肉保留了魚新鮮的味道，夾雜著些許湯料，味道絕配。

君席讚賞的鼓勵了姬白，把菜端到餐廳，然後盛了兩碗白米飯，坐在主位等姬白。

他想，就是一條普通的鯉魚，姬白也能做的這般好吃，跟他請的廚師一較高低，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真的揭穿了他的本面，一惱，不做了怎麼辦，君席有些苦惱。

開始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