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人們說它沒有國界,是一種最偉大的語言。
音樂,豐富多彩,引起人們共鳴,它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是生命被拯救的徵兆。
一切誕生之初,宇宙裡沒有動靜,沒有聲音,沒有生命。
當世界動起來時,生命的齒輪轉動時,振動帶來了生命,也帶來了聲音。
生命與音樂同時誕生,這是聲音被賦予奇蹟的時刻,新生的力量,是生命的跳動。
此時此刻,萬物靜籟,不過影響是久遠的。
張辰悄悄爬下小船,游回了岸邊,期間不時回頭,害怕侏儒恢復過來。
“我來報官吧,這侏儒宗師應該是偷渡來的,直接由暴力機關驅逐就好。”斟酌一番,張辰馬上做出決定。
伊麗莎白點點頭,剛剛她用自已的歌打敗了一位強者,在音律類的武學方面,領悟到某種模糊的境界,不是故作高冷。
“額,我手機進水了。”張辰絕望地看著陪伴自已大半個打工生涯的手機。
“要不還是先逃吧,我感覺敵人還有後手,就一個人的話,可能太大意了。”張辰補充道。
伊麗莎白上下點頭,搖頭晃腦地,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有點瘋魔。
張辰就當她同意了。
“哆~,哆嘻哆嘻嗦,啦咪,咪嗦啦瑞……”湖中小船上發出奇怪的歌聲。
張辰頭皮發麻,立馬拉著伊麗莎白離開,沒走幾步,又聽見保安在唱歌。
不知道為什麼,張辰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
偶從來沒有放棄成為一個偉大嘅作曲家嘅理想。
我豬肉佬何嘗唔想成為一個偉大嘅舞蹈家。
本已經接受自已平凡命運,各種職業的路人,眼裡爆發出火焰,盡情歌舞。
張辰迷茫中也不自覺地唱起來,舞起來。
意識進入意識空間,看見了自已的一些記憶。
嗩吶聲,衝鋒號,大號小號聲,哨聲……
似乎每種樂器他都演奏過。
代表了他曾經有過的職業,音樂家。
不過,那是曾經,現在他頂多算是個街頭賣唱的。
畢竟音樂這東西,以前失去了,現在要被人認可,是要考級,比賽,等等證明自已
幾滴雨水落下,打在臉上,涼颼颼的,不屬於身體的溫度。
伊麗莎白先清醒過來,輪到她拉著張辰離開。
“你們要去哪?”這是一個有著日式的男中音的中年人,轉頭看去,觀察其臉部全部鼓起,那是一種職業病,吹奏者面頰症。
“田中桑真是老了,這樣的弱者也收拾不了。”原來侏儒老頭叫田中。
中年人的話一下子驚醒了張辰,看清楚對方出手的動作,下一刻,身邊的殺手皇后就和中年人一起不見了。
巨大的慣性碰撞,讓他意識到,這中年人將伊麗莎白拖走打飛出去。
張辰原路返回,追著中年男人的蹤跡。
撲通的落水聲和慢一步看見的水花,說明了伊麗莎白被打倒在湖裡。
久久不停的漣漪,中年男人,小船上的侏儒宗師。
很強烈的畫面感,但張辰大腦空白一片,沒有聯想,只是看著,尋找著,伊麗莎白的身影。
細雨已經下了有一會兒了,只是打鬥時太熱,汗水使得雨水被忽視。
此時,雨過天晴,天空似被洗刷過的藍。
天空映照著湖面,大大小小的水灘,露珠。
天地倒了過來,不,是張辰被抓著腳提了起來。
他看見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天空。
最大的天空下有一把傘,是倒掛的船,不,那就是船,也沒有什麼傘和最大的天空,那是湖。
他心裡在渴望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最大的天空,出現了紅色的彩霞,不,那是湖,不會有彩霞。
張辰低下頭,不,是抬起頭,看著真正天空,還是藍的。
那是什麼呢?
看著鮮紅的血在湖面擴散,似曾相識,心裡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是啊,他在騙誰,現場什麼狀況,任誰都是一目瞭然。
只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天旋地轉,身體不再屬於自已。
他的病發作了。
他終於想起來,第一次在喜都,在這南湖公園,戰爭綜合症發作是為什麼了。
當時執行任務,敵對一個金髮女間諜負傷逃到了湖面上,湖面也是這樣染了血的,十分妖豔。
不過這是第三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了。
金髮女間諜是第二次,眼前是第三次。
第一次見,是在記憶裡,準確來說是帝皇的記憶裡。
一樣的金髮,一樣死寂的湖,他或者是帝皇都站在湖邊,只能眼睜睜看著。
是皇后復仇失敗沉入湖底的記憶。
這使他無力,扭曲,瘋狂。
所以真正有戰爭綜合症的不是他而是帝皇。
可他怎麼會有帝皇的記憶,難道是前世今生嗎?
還是同伊麗莎白和皇后一樣的,死後怨氣太深不肯投胎?
他只感覺身體不屬於自已,頭痛欲裂,大腦充血昏了過去。
中年男人感覺手一沉,張辰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無趣,可惜沒抓到金莉莉,那對夫婦到底是誰?可真厲害。”
湖面咕嚕咕嚕冒起氣泡,有什麼要冒出來。
中年男人知道是伊麗莎白,宗師之軀,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擊潰。
金髮浸水後,不再蓬鬆,坍縮到一塊,沾到臉上,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她那立體的小瓊鼻,蒼白而性感的嘴唇。
像個瘋女人。
“只要說出金莉莉的下落,我們立馬離開。”中年男人饒有興致地說著,將張辰丟到地上,踩著他的頭。
他說的,當然是。
真的。
不過,如果對方不肯說的話,那就打到對方開口。
中年男人有自信,不會有其他人來,幫手多了就是方便。
他想起了那個幫手,和他同樣年紀卻蒼老很多的本地人,據說之前在喜都大學劇院大鬧了一場。
各取所需罷了,對方的要求就是張辰這個人。
那麼,女人的話,手段就隨便了是吧。
中年男人舔了舔嘴唇,腳下不斷用力。
木屐國人變態真多。
伊麗莎白嘴巴張了張,身上開始冒出熱白氣。
“張辰,帝皇帝皇帝皇。”她嘴裡的聲音從細微到狂躁,連帶整個人都扭曲起來。
此時,伊麗莎白的模樣,小腿外八,雙腳內八,上身前傾,頭髮下垂,像冠帽的垂珠一樣。
突然從頭髮間露出一隻充血的眼珠,不過有些渙散。
“腳,放下。”伊麗莎白邊吼叫,邊撲了上去。
中年男人閃了一下,躲了過去。
伊麗莎白撲空,鞋子側著在地面唰地劃出兩道痕跡,手指插入地面停了下來。
粉嫩的指甲黏上了許多泥土。
“有古怪,變了一個人,難道這就是華夏傳說的,請神上身嗎?”中年男人好奇道。
當然不是,伊麗莎白的狀態,張辰和金莉莉都見過,金莉莉還說她是,發情了,呸,這是皇后借用了伊麗莎白的身體。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將張辰拋了過去。
這一操作讓皇后愣了愣,不是,兄弟,我還沒洩火呢。
中年男人很清楚,和這樣破釜沉舟的人戰鬥什麼都得不到,他又不是田中,想在戰鬥中提升實力。
不如放虎歸山,跟蹤,收買,威脅……
辦法多的是,在抗日戰爭中,木屐國與我黨地下情報戰不就是這樣的嗎。
木屐國人一貫的作風嘛。
而且也侮辱過對方,這也是木屐國人小心眼,心胸狹窄的特性。
侏儒宗師,也就是田中幾個跳躍,在中年男人身邊站穩。
“這個金髮女人很厲害,我差點就陰溝裡翻船了。”侏儒宗師虛弱地說。
“不過我也算是有收穫,讓那人自已來解決吧,我們不能一直給人當槍使。”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打了個電話,餘光不斷盯著張辰兩人。
伊麗莎白沒有離開,坐在地上,讓張辰的頭枕在大腿上。
落日的餘暉散在兩人身上,籠罩了一層生人勿近的氣場,唯美的畫面,美人遲暮,英雄落幕。
張辰的意識空間內。
自從他得到,或是說開啟了這個意識空間,無論是昏倒,還是睡覺,意識就會跳到這裡。
此時,他百無聊賴地翻閱自已的記憶,想找找有關帝皇的片段。
眨了眨眼,一位金髮女人出現,不是皇后是誰,她雖然和伊麗莎白長的一模一樣,不過眼神中的絕望是不同的,那種經歷過超越死亡的痛苦的悲,時不時散發。
“皇后。”張辰就這樣打了招呼。
女人走了過來,揉了揉他的頭。
??
“你想找的東西,往靈魂方面去找吧,你看看我,不就是靈魂狀態嗎?”皇后一臉慈愛地說。
這是把他當兒子了啊。
雖然很多男女在一起之後,女生照顧男生生活起居,確實是像多了個兒子一樣,不然結婚時怎麼叫,新娘。
“不過,現在的她需要你,醒一醒吧。”皇后把他的頭猛地往下一按。
張辰就像落入水中一般,向著深水的黑暗深淵沒入。
他漸漸想起現在他是昏倒了的,還有敵人,伊麗莎白還等著他去救。
伊麗莎白!!
張辰猛地一睜眼,就像溺水般劇烈地咳嗽起來。
伊麗莎白也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之前她歌頌的奇異恩典,似乎喚醒了皇后,於是索性放鬆全身和意識,讓皇后來幫忙。
環顧四周,兩個宗師站在那不動,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
“你們沒事吧。”一個保安頭子模樣的人帶著一群保安走了過來。
領頭人不斷靠近,臉上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張辰稍稍向對方走了幾步,然後臥沙的右腳猛地踢出。
麻痺了一下對方,立刻往另一個方向逃去。
被帶著跑的伊麗莎白回頭看了一眼。
那領頭人變得面無表情,甚至有一些漠視。
“突然跳出來這麼多保安,真當我傻嗎?”張辰忍不住吐槽。
有時候要相信自已的直覺,自信是第七件武器。
“我感覺他就是在喜都大學劇院搗亂的那人。”張辰補充道。
突然,他覺得毛骨悚然,從喜都大學,到現在的南湖公園,對方盯上自已多久了。
果然,捲入紛爭,就很難全身而退。
虧他還回東甌,重新生活了一陣子,那不是把他老底透光了嗎?
越樂村,豬髒粉店,兼職認識的同事,朋友,林若初,紅顏。
這些都暴露光了。
他一向喜歡往最壞的方面想,但也會考慮實際情況,東甌有宋綺坐鎮,大概不會出亂子。
不愧是我綺姐,百思不得綺姐。
“麻煩不斷,還是解決掉好了。”張辰在一個灌木叢後面與伊麗莎白商量。
蹲下的伊麗莎白身體被衣物緊繃著,十分性感,只不過旖旎的氣氛沒有太大作用。
“伊麗莎白,你是怎麼請皇后上身的,如果可以,說不定我能請帝皇上身呢。”張辰期待地看著她。
伊麗莎白用一種尷尬的樣子看著他,她不知道啊,她是被動的啊。
“雖然現在是我控制身體,不過皇后也會幫我。”
“比如這樣。”伊麗莎白語氣一下子凌厲起來。
拉起張辰往後跳了一步,躲過了攻擊。
只見那兩位宗師追了上來。
中年男人剛剛被罵了一頓很不爽,對方罵他們什麼力都不出,就想合作,一點誠意沒有,所以現在他們來抓張辰了。
“我發現有些木屐國人很喜歡給人當狗,不如這樣,他給你什麼好處,我聽聽看,說不定我能給出更好的呢。”張辰調侃道。
中年男人眼角一抽,背後之人先是威逼,打不過,對方手裡有很厲害的武器,那也是他許諾的好處之一,金莉莉的訊息才是最首要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抗戰時期,要不是派系林立,各方割據,而且有人消極抗戰,哪會有木屐國趁虛而入的機會。
現在也是,和木屐國人合作不就是農夫與蛇,呂洞賓與狗,東郭先生與狼,小夥與訛人老太太嗎?
也不知道背後那人是怎麼想的,難道不知道木屐國就想華夏分裂嗎?
“華夏有句古話,叫食(識)食(時)物(務)者為俊傑,眼下我們各種手段,我想一定能撬開閣下的嘴。”中年男人一股子大佐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