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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奇異恩典

侏儒老頭被插了死穴的地方,也就是左邊手掌連著手臂的部分,都好像縮了水,漏了氣一樣。

儘管整體還是膨脹的,仍是蛤蟆的樣子。

可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總讓人心怵。

“哈哈哈,雖然早了,但也成了,已經足夠了,殺你們,這些氣夠了。”侏儒宗師得意地說完,渾身一震,暗器全部掉落。

他將嗩吶換到左掌,居然瞄準右邊手掌死穴也狠狠地刺了下去,不過右邊沒有怎麼癟下去,反而是左邊恢復了原樣,看著好一些。

之後,立刻對準心臟的死穴也是一刺,整個人的變化就立馬誇張起來,肚子的氣移到了了胸口,像一隻公雞的雞胸,卻比雞胸膨脹多了。

侏儒宗師重新動了起來,行動不再有所限制,展現的力量比之前都要強橫,看來是準備拿出全部實力了。

他試著攻擊了幾個來回,算是適應,熱身一下,每次出手狠辣,幾乎招招都要他們的命。

還好,沒留下什麼致命傷,幾乎都是極限擦過躲過攻擊。

就是行動變得緩慢起來,兩人還沒有燃燒體力,跟不上進攻的節奏。

張辰本來打算分開跑的,但伊麗莎白有了上次的教訓,死活不同意。

他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是性情。

那就搏,搏生搏死。

他開始採用剛剛插針一樣的攻擊,敵損一千,自損八百。

侏儒老頭也明白要一個個擊破,拿著嗩吶當頭一劈,將兩人分開,左右橫掃,選擇了境界較低的張辰為目標,窮追猛打。

他追趕,張辰則是在跑,又是一場拉鋸戰。

呼,譁,呼,譁。

跑動帶起的風,在他們身後湧起。

離空地最近的樹,被不斷出現消失的氣流左右著,樹枝像伸懶腰一樣,一會猛地向左,一會兒又向右,也沒幾片好葉子了。

雖說是逃,可也逃不出這個空地,在原地打轉一樣來回穿梭。

侏儒宗師的速度很快,不止一次追上張辰,他不用手也不用嗩吶攻擊,卻用蛤蟆般的氣胸去撞擊張辰的後背。

力度達不到傷及內臟的力度,但穿透性強,跟馬殺雞一樣,還挺舒服的,他的毛孔都放大了。

張辰汗流浹背的同時,又感覺有那麼一些不對勁,絕望地認為是在戲弄自已。

緊貼後背的敵人,讓他燥熱,心跳加快,緊張不已。

反正不管對方目的是什麼,打斷他一定是最優選擇。

一貼上來,張辰也立馬反應,轉身出手,製造阻礙,再拉開距離。

跑跑停停,比一直跑動還要疲憊。

伊麗莎白等在一個地方,等兩人跑近了,守株待兔,紮實馬步,壓實腰身,緊繃肌肉,用力出拳。

對準侏儒宗師就打。

不過不是被侏儒宗師接住就是被躲掉,還差點打到自已人。

不禁有一種貓和老鼠既視感。

天完全陰了下來,風大了,要下雨。

張辰還在觀望,想著新對策,可嘴唇上有什麼東西在流動。

摸了一下,是血,自已的鼻子居然在流血。

不對勁,他沒有受到內傷,也沒有劇烈撞擊,怎麼會……

他又感覺到耳朵一涼,也有什麼液體流了下來。

來不及仔細檢查。

視野附上一個紅色的濾鏡,世界都變成了紅色。

象徵著罪惡的緋紅色!

鮮活的硃紅色!

難以忘懷的紅褐色!

誘人的血紅色!

深邃的鮮紅色!

似有似無的紅棕色!

毫無保留的胭脂紅!

真tm紅!

他不由急躁,胸口一甜,吐出許多血來。

七竅流血,不一定會死,但流血過多一定會死。

“不要被他的氣囊碰到,會影響心跳節奏。”張辰大喊,感識有些模糊。

他早該想到的,最開始遇見侏儒老頭,他的嗩吶能驅趕路人,那對音波上的功夫肯定是有所建樹的。

聲律節奏居然能影響人的心跳,想想他做的一切,早已明瞭。

不斷貼身對手背後,用蛤蟆一樣的肚子一次次拍打對手的心臟背後,讓人心跳加快,直到爆炸。

他見過這種邪門的功夫,無聊在異志司檢視檔案,當下飯影片看來著。

可失憶的他,忘記了最關鍵的,破解之法。

眼下最為關鍵的是調整氣息和經脈,不然真的要爆炸了。

再靠近一點就會融合,再多碰一下就會爆炸。

張辰發現自已就像半夜做噩夢驚醒,心跳得非常快,就像一顆甩不掉的定時炸彈綁在身上。

除此之外,經脈全部亂了,有些逆流之勢,四肢已經開始不協調了。

無奈下,只能俯下身,雙臂作前爪刨地,輔助後腿奔跑。

還別說,真有效。

一下子躥出兩三個身位。

但他明白這不是好事,力量突然爆發,意味潛能被激發,會快速消耗體力,十分浪費,等精疲力竭,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一般來說,音波一類的武功要麼是像獅子吼一樣藉助喉嚨發聲,要麼如碧海潮生曲一樣藉助樂器,而究其本質,就是靠震動。

天才!

用自身心跳共鳴,控制敵人心跳,嗩吶只是用來迷惑敵人的,又用蛤蟆功作掩飾,而真正的殺招防不勝防。

這侏儒老賊偷的東西還不少,但都用在邪門歪道上了。

說來也可笑,會嗩吶,但嗩吶的音波武學微乎其微,會蛤蟆功,卻只是個樣子貨,控制心率應該是來自點穴,可也只會用氣囊控制心率,而不會點穴,東拼西湊,總歸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既然是震動改變的心跳,那就震動回去,按壓穴位透過經脈復原。

張辰現在有點後悔,在組織裡沒和醫仙女好好學醫,知道穴位,卻不知道怎麼按壓疏通。

只能強行控制經脈流動。

突然感覺天上一黑,有什麼巨大的影子極速變小。

他連忙翻滾躲開,侏儒猛撲的地方已經壓下一個小坑,就算自已鋼筋鐵骨,也會震的生疼。

看對方後腿緊繃,隱隱在發力,馬上就要下一次起跳。

對著遠處的伊麗莎白打了個眼神,鞋頭插入草地,扭了扭。

呱,湖邊的一隻青蛙忽然彈射而出,距離相當於自身身長的五倍,死死咬住了獵物。

侏儒宗師也同樣彈射出去,在空中五米之高開始下落。

張辰早就準備好了,算好距離,與他四掌相對。

雖然對方手裡拿著嗩吶,不過對掌之後就變成雙方夾著了。

張辰仍想嘗試借嗩吶攻擊他的死穴。

侏儒宗師藉著慣性下半身前擺,用氣囊去撞擊張辰毫無防備的心臟。

不過被卡在了空中,後方伊麗莎白抓住了他的雙腿,儘管看不見,但這裡沒有第四個人了。

她和張辰默契一笑,抓著侏儒高高抬起,用力往下捶到地面。

氣囊猛烈撞擊地面,意外地很有彈性,像瑜伽球在彈跳,還以為會像手機貼膜時的氣泡一樣,受壓會漏到另一邊。

這樣的攻擊沒什麼作用,伊麗莎白有了個惡毒的主意。

只見她拉著人往一棵粗糙的柳樹去,那樹枝下端還有細長尖銳的樹杈。

眾男生所周知,高中或大學的校園裡,每個男生都有屬於自已的樹或是電線杆之類的柱子,當他犯了眾怒,哼哼……

這叫做阿魯巴的遊戲,曾經風靡一時,北方撞,南方磨。

一旦過火就是虐待了,本是加深情感的遊戲,作為虐待在精神上的打擊不亞於裸奔。

北大附中就嚴令禁止這種遊戲,這種內化暴力合理性,錯誤傳達性別觀念的行為,侵害他人也侵害自已。

在灣灣的軍隊裡就發生過這樣那樣的虐待。

侏儒老頭現在成了被“阿”者,雖然他不知道兩人要幹什麼,不過褲襠一涼,十分激動。

伊麗莎白一直嫌棄張辰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的,她錯了,張辰喜歡磨磨唧唧,她也喜歡。

兩人“阿”侏儒老頭就像拉拉鋸一樣,你拉我推,你推我拉,十分默契。

不由得,伊麗莎白想到昨天晚上父母動靜太大,讓她很遲才睡著。

睡著了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她夢見父母拿著斧子在砍樹,斧子撞樹咚咚咚的響,兩人似乎很吃力,使勁時發出“哼”“嗯”“啊”的語氣助詞,安東尼先類了放下斧子休息,安妮就拿出電鋸在溫溫地砍樹,溫度太高還要灑水降溫……

戰鬥中失神真是不著調。

侏儒宗師被如此侮辱,氣惱不已,趁伊麗莎白力氣小了,用力一扭,身子旋轉了好幾圈,把柳樹攔腰折斷。

另一端,張辰手腕幾乎脫臼,也立刻被轉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不怎麼優美的弧線。

被回過神的伊麗莎白接住,整個人像孫猴子棍舞花,轉了個十幾圈才抵消了力量。

她發現有一絲不對勁,雖然很不好意思說,但她從早到晚會偷偷觀察張辰。

出門前,他的膚色有些慘蒼白帶著亮黃,出現明顯變化是在戰鬥以後,虛弱而發青,被氣囊攻擊之後滿身通紅,吐了血又迅速白了回來。

這似乎是階段性的,可能膚色到達某種程度就真的會歇菜。

侏儒宗師爬了起來,站穩了,原本木屐國人特徵的羅圈腿也更加明顯。

“舉起手來,你這個怪物。”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一個安保人員,拿出電棍顫抖地指著侏儒宗師說道。

只見侏儒宗師大吸一口氣,吹起了嗩吶,悽悽厲厲,尖銳刺耳,不和諧,疲憊不適。

那安保瞬間就倒下了,體表一下子就由白變紫,然後通紅,最後黑的嚇人。

然後他放下一隻手,拍了拍氣囊,一通鼓聲連帶著那安保的心臟咚咚聲一起響起,四周清晰可聞。

江湖不講無辜,只看因果報應,雖然救人麻煩,但下一刻還是衝了出去。

張辰救人,伊麗莎白打斷嗩吶的演奏。

拖著安保到最近的一個屋子,發現情況還好,只是那心跳快得嚇人,一離開嗩吶聲的範圍,就開始變慢。

吐出一口血,膚色也慢慢正常,沒有再要爆炸的趨勢。

流失了大概三十毫升的血,再來個六十六次,就完了。

也就是說,若是要和那侏儒宗師硬碰硬,被纏上了,只有六十六次心跳的時間。

回到戰場,侏儒宗師對付伊麗莎白簡單了很多,直接拿嗩吶當刀。

手上嗩吶專門對付宗師,能輕易劃破其面板。

以招換招,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有利器在手,另一方總是吃虧的。

嗩吶如金色幻影在焦灼的戰鬥中掃過,穿過,不時帶出一抹血色。

伊麗莎白潔白如凝脂,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多了幾道鮮嫩的傷口,脆弱和執拗,充滿病態和刺激的美感。

“下場,換人。”張辰將她推到一旁,立馬捱了一下鈍器打擊。

有些疲憊的直拳一下又一下落空,不過嗩吶打在身上也沒有像打伊麗莎白那樣有效。

張辰抓住了一個機會,在嗩吶插來時,用脖子頂住,雙手握住使勁,另一端一下子戳在了侏儒宗師的氣囊上。

難道又要比力量,比身體結實程度?

侏儒宗師失去了耐心,嗩吶一扔,像暗器一樣扎到伊麗莎白腿上。

接著蛤蟆蹬,撲倒張辰,一邊鎖住,一邊拖著,向湖邊去。

再一次感受到心跳受到影響,張辰急迫喊道“我只能撐六十六次心跳。”

說完,人已經被拉到船上了。

伊麗莎白趕了過來,看著小船漂走,只能先處理傷口。

此時,張辰的膚色已經變得烏黑,十分虛弱,周圍傳來一聲心跳,帶動湖水劇烈震動。

六十六次心跳,不一定是六十六秒。

但張辰肯定在苦苦支撐著,現在只能靠自已了。

伊麗莎白想著以前的經歷,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想法呢?

起碼撐過這六十六秒,或是延長,或是停下?

有什麼辦法爭取更多的時間?

“哼哼,你的女伴沒有辦法救你了,等死吧,你會是第一個死在我秘技下的人。”侏儒宗師忍不住得意,之前沒有把握,沉默不語,現在一切都在掌握中了。

心跳,劇烈的心跳,加快,小船在跳,湖水也在跳。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張辰的掙扎已經全然不起作用了。

就到此為止了嗎?

一陣風吹來,隨之送來了歌聲,讓萬物之聲沉寂。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am found

……

虛弱的張辰抬起了頭,是《奇異恩典》,緩解了他的心跳震動。

侏儒也不甘示弱,與其爭鋒。

奇異恩典

何等甘甜

我罪以得赦免

前我失喪,今被尋回

……

雲霧被撥開,現出昏曉,飄散的金黃落葉接住熟透的果實。

露水匯入湖中,與曾經每個日日夜夜的露水融合在一起。

天鵝等鳥兒飛了回來,松鼠抱著榛子在樹枝上看著,魚兒吐著泡泡,蟲鳴此起彼伏。

迷惘的人恢復了正常,那個安保呼吸變得順暢安寧。

扣住張辰的手鬆了下來,身後的氣囊也完全癟了。

被歌聲反控制了,侏儒的音波武學居然有怎麼大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