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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怕嗎?

夏天的烈日曬不傷小姐的面頰,凌冽的寒風也吹不裂公子的手。

剛到夏日,林百萬的屋內便用上了冰。

她和佟楚景可不是什麼好朋友,親親愛人關係。

誰會替仇人省錢,希望三五年內給他花破產。

為什麼時間限定是三五年呢?因為多了林百萬自己個也撐不住。怕自己哪天摸個菜刀出來給他脖子做個環繞三百六十度的美容。

林百萬會在冬天的時候思念熱情的夏,當夏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又閉門不出,怕得很。有種低配版葉公好龍的感覺。

佟楚景依舊和之前一樣,不讓她出門。

具有豐富反叛精神的林百萬自是不會同意,只是這些日子她腦子裡亂的很,亂七八糟的像是在熬格格巫的魔藥……

“害……”林百萬嘆了口氣,像攤煎餅一樣,換了一個面。

“害……”這些日子唯一的快樂,大概是佟楚景貌似很忙,白天極少見到他。晚上自己閉眼睡死過去,就是閻王來她床邊,她也沒關係。

“哎……”林百萬突然覺得自己很蠢,沒有答案的問題像個鬼。

這可太像老師問我未來的職業規劃是啥的時候,我腦子的狀態了。

老師:這位同學請談一下你的職業規劃?

我:

無錯書吧

首先,我憎恨996,調休,以及各種“收到回覆”來自於資本的壓榨。

其次,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沒有夢想,沒有衝動和野心的人。

最後,我唯一清晰明確的是,我不愛工作,我不愛上班。

所以,surprise,我沒有規劃,我坐吃等死,我坐吃山空,我發瘋給地球一記肘擊。

林百萬顱內瘋狂演著高潮小劇場。

煩躁的她乾脆帶著丫鬟們去了自己墜下的那個樓臺上。

林百萬站在上面,抬腳踢了踢自己那日墜下的地方。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看著她,生怕她隨時跳下去。

陽光透過捲簾灑進屋內精緻的地磚上,四周擺著冰盆倒也不熱。

林百萬掀開簾子,感受著刺目灼熱的光。

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她眯著眼,從頭上摸下一支釵子,朝那人身上擲去。

“噹啷——”一聲,鑲嵌著寶石的簪子就落到了那人腳下。

齊書漫抬頭往樓臺上看去,一個穿著綠色紗衣的妙齡女子,正在樓上看著她。

她彎腰撿起腳下的簪子,衝著樓上道。

“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你叫什麼名字?”樓臺上的聲音傳了下來。

林百萬坐在陽光下,倚著欄杆懶懶的問道。

“我認識你。”齊書漫看清眼前的人。

“是嗎?那你來說說你是如何認識我的?”林百萬接過丫鬟手裡的扇子,給自己扇著風。

“小姐莫不是雲漢城裡的那位生了一位女兒的婦人?”齊書漫扯著嘴角玩味的說道。

“奧……是嗎?我竟是不知我還生過一個孩子……有趣。”林百萬依舊笑著。

“樓下這位小姐莫不是佟公子的通房?”林百萬玩味著上下打量著她。

“原來佟公子喜歡你這樣的姑娘呀?”說完便拿起扇子捂著嘴輕笑。

“小夏。”林百萬喚者身側的丫鬟。

“小姐。”小夏上前行禮。

“你去看看少爺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讓他來這裡找我……告訴他,要是來晚了,他的心上人的臉可就要花了奧……”林百萬被曬的有些久了,便拿扇子遮住太陽。

“是。”小夏領下這個艱鉅的任務。

“你休要胡言,壞我名聲!”齊書漫在樓下怒目而視。

“奧?你既不是佟公子的通房,那便是府裡的丫頭,可是瞧你這身衣服,這通身的氣派倒也不像?那你是誰,難不成是潛入府裡的刺客?”林百萬假裝吃驚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說完這話,她便閃身回去,夏日的太陽著實厲害,這才一會,她的臉就被灼的發燙。

她才不在乎樓下那個來鋪子裡買過布的女人是個什麼身份,左右無非是佟楚景的爪牙罷了。

殺不得,也罵不得嗎?

林百萬坐在冰盆旁,任由侍女打著扇子,消著身上的暑氣。

她想到,這個人見過她與小金還有長安一起玩,後來見面時她依稀記得佟楚景說她有孩子……

哇奧,又是一個騙子那……

沒一會兒,齊書漫便帶著林百萬剛剛扔下去的簪子衝了進來。

林百萬揮手屏退了想要攔住來人的小丫頭們。

“小姐還是讓梳頭丫鬟們插好這簪子,免得掉下樓來砸傷人……”齊書漫看著坐在榻上的人說道。

“奧……你是什麼人?敢說教我?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放肆?”林百萬抬眼看著她,平靜的說著,像是沒有感情的朗讀課文。

“我是……我是……”齊書漫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

“莫非你是佟楚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上門來興師問罪?”林百萬打斷她的話,她對自己的定位可是清晰的很。

她就是佟楚景養在外面的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

“嗯?為何不說話?”林百萬懶懶的問道。

齊書漫臉不知是剛剛從外面走進來曬的,還是被林百萬的話噎的。

林百萬內心:不是吧,不是吧,這人出場有腦子又有武功,整的挺炫酷,不會是個戀愛腦吧?她不會真的喜歡佟楚景吧?我剛剛只是在造謠,我有什麼錯?

“我對你無話可說,現已經小姐的簪子送了上來,告退。”齊書漫將簪子放在桌上,便要朝外走去。

“站住!”林百萬叫住她。

“姑娘莫不是以為我的地方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吧?”

“你的地方?”齊書漫忍不住回頭反問去。

“據我所知這是公子的私宅,何時成了你的地方?”

“奧……佟楚景說要娶我,那這可不就是我的地方?”林百萬理所當然的說著。

“娶你?佟公子是尚書府的公子,日後要娶的自是高門顯貴家的大小姐,豈是你這個以色侍人的外室能肖想的?”齊書漫攥緊腰間配的劍,很是鄙夷的說道。

林百萬內心:嘔吼,自我定位準確。

“嗯,那你肖想過嗎?”林百萬主打一個嘴毒。

“你在胡說什麼?!”齊書漫暴怒。

林百萬看著她的樣子,更加迷惑了,莫不是這人跟她一樣神經分裂了。怎麼跟之前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怎麼回事?全員神經病還是全員演技派?

怎麼回事,這人還有點隱藏身份,這說話的語氣,應該是我的主子才對。可她又叫佟楚景佟公子……

奧……

“我在胡說你和佟楚景有一腿!”林百萬最煩人衝她吼,何況還是一個騙過她的人。

怎麼,還以為她是沒有腦子的林百萬。不,她現在是鈕鈷祿——百萬。

“你……你……你作為一個女子,怎能如此說話?”齊書漫恨不得給她一劍。

林百萬撓了撓頭,這人有病。

之前不是俠女人設嗎?怎麼進京就成智障了?

“奧,你和佟楚景有一腿,你倆有八個孩子,四男四女……”林百萬繼續造謠。

對敵人手軟的話,這和直接扇自己嘴巴子有什麼區別。

她可不妄想和敵方陣營裡的人成為什麼狗屁好朋友。

林百萬:我是孤狼,勿擾。

“你再胡說!”齊書漫拔劍出鞘。

“嗯,我胡說,你和佟楚景的八個孩子,因著尚書府的緣故,四個男丁養在府內,四個女兒則被嬤嬤帶著,送去了雲漢……”

“你去雲漢,實際上是去見你的四個女兒去了吧?怎麼樣女兒還記得你嗎?喊你孃親了嗎?問你爹爹在哪了嗎?”

“趕著回京城是想孩子爹了嗎?”

“尚書府裡的四個兒子沒在見過吧?怎麼樣,想他們嗎?”林百萬編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要我念出來孩子的名字嗎?八個孩子,名字著實不好記。不過你都生八個了,應該不是通房,你高低得是一個妾啊!”

“這麼能生,尚書府都沒給你個身份,怎麼著,瞧不起你,還是怕你耽誤佟楚景娶千金大小姐?”林百萬的嘴跟個機關槍似的,叭叭叭個不停。

“閉嘴,我叫你閉嘴。”齊書漫把劍架到了林百萬的脖子上。

屋內的小丫頭們嚇的尖叫起來,瑟縮著躲在角落。

那可不得躲嗎?打工時被天上掉下來的荔枝砸死了,那確實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嗯?怎麼了?我在胡說,管你什麼事?還是說你和你的公子真的有八個孩子?”林百萬怎麼可能怕死,她的腦子不用別人逼,自己離瘋已經不遠了,或者是她早就瘋了。

齊書漫的劍逐漸壓緊,林百萬的脖頸逐漸有血滲出來。

“怎麼?要殺人滅口堵住我的嘴,還是你嫉妒佟楚景喜歡我,不遠千里將我找回來……你在吃醋?”林百萬看著她的眼睛。

瞳孔顫動,抿嘴,拿著劍的手顫了一下。

不是吧,佟楚景這變態還真有人喜歡?!還是暗戀!?

上班時愛上自己的老闆?瘋求了?那可是壓榨你的萬惡之源,你對老闆產生情誼,和你被按頭吃粑粑有什麼區別?

“你要殺了我?”林百萬盯著她的眼睛。

“因為嫉妒佟楚景的寵愛在我身上,所以要殺了我?”

“是你逼我的!我早就讓你住嘴了,你為何還要胡說?”齊書漫惡狠狠的說道。

林百萬撇了撇嘴,她還是俠女人設的時候好些。

“我的嘴我胡說管你什麼事?天下人嘴多的去了,難不成你都要管?你是什麼身份?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憑什麼管我?”

“那你就去死。”齊書漫眼珠氣的發紅,揮劍就要朝她脖子上砍去。

林百萬:今天我要動我就不是人。

“噹啷——”清脆的一聲響,齊書漫揮下來的劍被打偏了,砍在了林百萬坐著的榻上。

“放肆!”佟楚景怒喝。

他身後的人湧了上來,將人押住。

“晚晚,你沒事吧?”佟楚景快步走上來,要去檢視她的傷口。

“停,打住!”林百萬攔住他的手。

“我想問一下,這府裡到底是有多少個你的情人?”

“怎麼我住著還有性命危險?”

“你不是喜歡我,你不是要娶我?”

“可是你這個小情人說了,你要娶的是高門顯貴家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外室……”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接我回來,接我回來看我受辱,看我被人拿刀駕著脖子?”

“不是,晚晚你聽我解釋……”佟楚景安撫道。

“她不是我的什麼……她是我手下的侍衛……”佟楚景解釋道。

“侍衛?你手下一個隨隨便便的侍衛就能拿刀砍我?”

“那看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高!如若沒有你的縱容默許,她敢嗎?”

“佟楚景你真是個騙子,你用愛騙我回來,你許我妻子的位置……現在……現在,你又縱著屬下欺辱我?”林百萬適時哽咽一聲。

“女侍衛可以朝我揮刀,還不知道男侍衛以後會怎樣對我?”

“佟楚景,別讓我恨你……”林百萬雙目含淚,在轉向他時,一滴淚無聲滑落。

佟楚景被問的有些懵,怎麼這倆人莫名對在一起?

“晚晚,我……”

“不要說,我不想聽……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等你處理好這一切再來找我……”

“小夏,扶著我。”林百萬若無其事的將桌上的簪子收進袖中,扶著小夏的手,帶著一脖子的血,虛弱的走了出去。

房內,

“賞給你了。”林百萬將袖中的簪子遞給小夏。

“多謝小姐。”小夏拿著漂亮又貴重的簪子手都在抖。

“給我包紮。”林百萬揚起脖子示意。

“是。”小夏領命。

林百萬內心:好傢伙,這沒有破傷風疫苗,這被劍劃了不會死了吧??

無所謂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三更死明天五更投胎,也挺好的。

草草包紮的林百萬躺會了床上,反正佟楚景會找大夫,畢竟這是扮演深情角色所需要的。

不出意外的佟楚景帶來大夫,給她看了病,開了藥。

他不開口說如何處置的兇手,林百萬就垂著眼睛當他空氣。

這時候就是爭著一口氣,誰先開口,誰先動情,誰就輸了。

“晚晚……我把她調的遠遠的……可好?”佟楚景想輕拿輕放這件事。

“如果今日是你的男侍衛調戲了我,你待如何?將他遠遠的調走?”林百萬諷刺道。

“一個為人夫的,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

“在你心裡,一個侍衛都重於我?這就是你所說喜歡我嗎?”

半晌,

“佟楚景,別在來了……”林百萬眼中的希望破滅,失魂落魄,虛弱的躺回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佟楚景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靜靜的看著林百萬的背影,脖子上纏繞著的白布,下面掩著的猙獰的傷口。

“晚晚……”他想問疼嗎?又覺得自己明知故問。

他坐了會便輕輕掩上門離開了。

林百萬聽到離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呼——”她吐出一口氣,翻了個白眼。

我可不是什麼深情不渝的角色,我巴不得你早死。

沉浸式演戲真累。

特別是對你懷著希望,然後希望破滅時,眼裡的光也要跟著一起消失的那一刻,可太難演了。

“我的娘啊,我就應該學表演,我高低是個影后……”林百萬嘟囔著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