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車間之前,李奮強又把身上穿的新版防護服檢查了幾遍。
畢竟裡面是高溫環境,而他又是第一次實驗,自然不能大意。
門口負責管理後勤的工人,看到李奮強這身打扮,當即就攔下了他。
“李指導,您怎麼不穿工作服就要進去啊?是不是您穿的那套不乾淨了?要不我再去給您換套新的吧。”
李奮強笑著說道:“我身上穿的就是隔熱服,效果比廠裡的還要好。”
“啊?李指導,您不是和我開玩笑吧?您穿的衣服看上去像運動裝啊,這車間裡的溫度可不是開玩笑的,您穿這個進去那是要受傷的!”
李奮強見他不信,也沒有再多解釋,而是直接進入了車間。
如果是往常的話,他一進去就會感覺到被熱氣包圍,但此刻他竟是覺得和在外面沒有區別。
接著他又去了溫度最高的那條生產線附近,他驚奇地發現,就算溫度上升,他的身體也沒有感受到更高的熱度。
這說明,只要所處的環境沒有高於一千二百攝氏度,那麼穿上這套隔熱服,就能給人置身於常溫狀態下的感覺。
驗證完之後,李奮強興奮地去了副廠長劉為民的辦公室。
他開門見山,將這套防護服的效能向劉為民做了說明。
“如果八車間的工人能夠人手一套的話,工人們工作的效率絕對大大提升,而且也能避免因長期處於高溫環境給他們帶來的身體傷害。”
劉為民聽完驚地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想不到,李奮強還能想出如此厲害的發明!
“奮強同志啊,其實八車間之所以被人稱之為地獄,就是因為八車間的環境太殘酷了,工人們待久了就受不了,這些年八車間的工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廠裡知道,工人們不容易,我們也一直在想辦法,改善大家的工作環境,但技術受限,一直沒有什麼突破,眼下你造出了隔熱服,這個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這樣,我這就去聯絡咱們對接的那家服裝廠廠長,讓他親自過來一趟,好好談一下量產的事。”
劉為民的語氣掩飾不住地激動,說完就趕緊打電話。
那頭的服裝廠廠長一聽有人發明了耐高溫的輕便隔熱服,他二話不說就往軋鋼廠這邊趕。
差不多半個小時,服裝廠廠長江平就到了。
劉為民鄭重地向他介紹了李奮強:“老劉啊,這位就是我剛才電話裡提到的奮強同志,這隔熱服的創意就是他想出來的!”
江平看向李奮強的目光寫滿了不可思議,他感嘆道:“真是沒想到啊,奮強同志居然這麼年輕,你今年恐怕才二十歲吧?”
李奮強點點頭:“上個月剛滿二十。”
“真好啊,真是年輕有為!這隔熱服啊,我們廠裡也一直有技術人員在研發,但是每次新造出來的,都有太多缺陷,凡是隔熱效能好點的,這隔熱服的質量就得三十斤往上,對於要高溫作業的工人來說,實在太不方便了。”
劉為民聽到這話,立即拿起李奮強發明的隔熱服,遞給了江平。
“你快看看,這就是奮強同志的傑作!他剛才去我們廠的八車間試過了,只要穿上這套隔熱服,哪怕是在六百度高溫的環境裡,感覺到的也是正常室溫。”
江平摸了下隔熱服的面料,和貼身衣服的質感差不多,他接著又掂了掂重量,估摸著大概只有兩斤重,他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奮強同志,你當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廠的技術部門,我給你比在軋鋼廠更好的待遇。”
江平一時太過激動,當著劉為民的面,就想把李奮強挖走。
劉為民頓時就不樂意了,他沒好氣道:“老劉,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叫你來是談隔熱服量產的事,不是讓你來撬我的人,奮強同志可是我們廠裡的技術指導,才不去你那邊呢。”
“哎呀,我是覺得,既然奮強同志有這份能力,那就得給他發揮的平臺,要不這樣好了,我也不和你搶人,如果奮強同志願意,可以在我們廠的技術科掛個名,之後他有時間就可以參與廠裡的研發工作,待遇的話,隨便你提,我們都儘量滿足。”
江平現在發自內心欣賞李奮強,在他看來,李奮強年紀還這麼小,就能研究出這麼先進的隔熱服,等以後他肯定還能有更大的突破,這麼優秀的人才,他可不能就這麼放過。
劉為民看得出來,江平和他的心思一樣,都是真的惜才,他於是也就沒再說江平什麼,而是轉頭問起了李奮強的意見。
李奮強稍作思慮後,緩緩說道:“隔熱服的量產,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包括一些技術什麼的,我確實得教給他們廠裡的人,要不這樣吧,我這幾天抽時間去交接一下,至於掛不掛名,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我的工作重心,還是在軋鋼廠這邊。”
“好!那之後就麻煩奮強同志了!你放心,掛名是一定要的,我們廠也得拿出誠意,待遇起碼得和軋鋼廠給你的待遇看齊。”
三人談完之後,李奮強不想浪費時間,就跟著江平去了服裝廠,打算先了解一下他們這邊的生產情況。
此時。
市一院。
易中海把住戶們捐的錢給到了賈張氏手裡。
賈張氏認真地數了兩遍,確定了裡面是五十四塊三。
她的神情有些不滿:“這些住戶們也太摳搜了,拿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他們一家哪怕出個兩塊錢,也能湊夠一百塊啊!回頭等他們誰家出了事,我們家說什麼也不管!”
易中海聽到這話,忍不住嗆了賈張氏一句。
“賈嫂子,這錢不管多少,都是住戶們的一份心意,畢竟別人家也沒欠你傢什麼,你要是嫌少,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賈張氏冷哼一聲:“我怎麼不對了?這錢可不就是少嗎?”
“咱們院裡住了那麼多戶人家,他們要是一家肯出個三五塊的,也不至於才這麼點,說到底,他們就是看不起我們賈家,故意膈應人呢!”
賈張氏越罵越來勁。
易中海搖了搖頭,沒好氣道:“老嫂子,人院裡的住戶對你們家夠意思了,你要是這麼想的話,往後有什麼事也別找大傢伙幫忙,反正錢就這麼多,你要是不願意要,那我拿回去還給大傢伙就是了。”
就為了給賈東旭搞捐款這事,他這個當一叔的,在住戶們心裡的地位又矮了一截,結果到頭來,賈張氏居然還不領情,當真是好臉色給多了!
易中海說著就去拿那五十塊錢,賈張氏攥得緊緊的,自然不肯鬆手。
“一叔,這錢都捐給我們家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回頭東旭這邊做手術還得要錢,到時候麻煩一叔再號召一下大家,不然手術費我們家可出不起了。”
賈張氏已經盤算好了,賈東旭在醫院治療的錢,就全指著軋鋼廠和院裡的住戶了,他們家的積蓄,那是一分錢都不能動。
易中海只覺得賈張氏在獅子大開口,他直言道:“住戶們不可能再給你們家捐錢了,後續的費用,你自己想辦法,如果你覺得錢比東旭重要,那你就別給他治了。”
丟下這話,易中海便起身打算離開。
賈東旭看出易中海不高興了,他急忙出聲安慰:“易師傅,我媽這個人就是這種性格,她也沒什麼壞心,您別和她一般見識,您回去之後,替我謝謝住戶們,後面手術的錢,我們家自己出。”
相比起賈張氏,賈東旭還算是明點事理的。
易中海點了點頭:“好,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廠裡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行,易師傅,那您慢走。”
目送易中海出了病房後,賈東旭才看向賈張氏,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媽,我覺得易師傅說得對,住戶們不欠咱家的,人能給我們湊五十塊也不少了,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啊。”
賈張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才多大歲數,就教訓起我來了?你要感謝你去感謝,反正我是瞧不上院裡那些住戶,至於接下來的費用,儘量讓你們廠裡都出了吧。”
“媽,咱家也不是一毛錢都沒有,您就不能為了我把積蓄拿出來嗎?回頭我的傷養好了,我就能去上班掙錢了。”
賈東旭知道廠裡出了通報的事,雖然他心裡不滿,但廠裡說的也的確是事實,他如果非要糾纏下去,那將來傷好了,軋鋼廠也不會要他,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找軋鋼廠的麻煩。
醫院這邊說手術費用大概一百多,廠裡出一半的話,他們家再湊個幾十塊就行,這個數目,他們家還是能承擔的。
但是,賈張氏心裡卻有別的考量。
昨天晚上,她在醫院裡一宿沒睡著,她翻來覆去地想,自己家接下來該怎麼辦,本來賈東旭不出事的話,今年秋天家裡就能辦喜事,明年她就能抱孫子,可賈東旭突然受傷,計劃也都趕不上變化。
可不管怎麼說,他們賈家的傳宗接代是大事,不能就這麼被耽擱。
“東旭,媽不是不想用積蓄給你治傷,媽是希望先用那些錢給你成個家。”
賈張氏緩緩說出了她的想法。
賈東旭聽得皺起了眉頭:“媽,我現在這幅樣子,人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我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
“你這孩子,你傷的是腿,又不是腦子,你難不成把那個叫秦淮茹的給忘了?”
聽到秦淮茹這個名字,賈東旭瞬間紅了臉,他低著頭說道:“怎麼會忘呢,秦姑娘那麼漂亮,我就想讓她當我老婆。”
賈張氏看到賈東旭臉上陶醉的表情,她暗罵秦淮茹就是個狐狸精,把她兒子的魂都要勾走了。
但是,她罵歸罵,她同時也很清楚,現在他們家的情況不一樣了,就算她再不喜歡秦淮茹,可眼下能答應嫁到他們家的,除了秦淮茹,也沒別人了。
畢竟秦淮茹是農村戶口,也沒個正式工作,對她這樣條件的來說,只要能找個有城市戶口的就不錯了,她根本沒資格挑剔別的。
“東旭,媽決定了,就讓秦淮茹當你媳婦,明天我就回院裡和她說這事,然後再去一趟她家裡,儘快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
賈張氏這話一出,賈東旭激動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稍稍平復心情後,他才一本正經道:“媽,這會不會太倉促了點?萬一秦姑娘不同意怎麼辦,我現在受了傷,怕是也沒能力讓她過上好日子,要不咱們再等等吧?”
“有什麼好等的?能嫁到咱們賈家,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要不是你受了傷,她還進不了咱家的門呢,再說,你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不回自己家,天天住咱們院裡,她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早點和你結婚嗎?”
賈張氏自認把秦淮茹那點心思看得透透的,在她看來,只要她開這個口,說同意他們兩個結婚,秦淮茹絕對興奮到恨不得立馬去領證。
賈東旭覺得賈張氏的話也有道理。
如果秦淮茹不是對他有意思,何必住在聾子婆婆家呢?
只是,他受傷住院也有兩天了,可秦淮茹一次都沒來看過他,真要心裡有他的話,不露面實在說不過去。
難道說是忌憚他媽才不肯來?
說起來,之前他媽的態度確實把秦淮茹嚇得不輕,這麼想倒是也不難理解了。
雖然他因為受傷的事大受打擊,但如果能娶到秦淮茹的話,他的人生就又有奔頭了。
四合院。
李奮強今天要去服裝廠,所以起得早了點。
他一到院裡,就聽見廚房有動靜,進去一看,居然是秦淮茹在做飯。
“李大哥,不好意思啊,我想著你天天上班挺辛苦的,我要是給你做早飯的話,你還能多休息一會兒,你不會怪我亂用你家的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