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娩等的有些無聊,在山崖四處逛了逛,卻突然發現一朵花開在山崖邊,格外惹眼。這花她從未在醫書中看到過,也自然是沒有用手直接觸碰,她拿出揹簍中的鏟子,連著根全部挖了出來,小心翼翼拿著花莖,放入揹簍中。
她扭頭正要向宮遠徵炫耀,卻發現一條蛇正慢慢爬向宮遠徵抓住的那根藤蔓,她沒有說話,生怕驚動那條蛇,一個箭步直接飛到宮遠徵身旁,徒手直接抓住那蛇身,正要往山崖下丟,那毒蛇反應過來直接咬住了她的手,蘇思娩一個吃痛,抓住藤蔓的手鬆了些,宮遠徵轉眼看見那蛇,迅速丟下手裡的鏟子,拿起腰間短刃,往那蛇身砍去,蛇身砍斷,那蛇頭卻還是咬住她的手沒有鬆口,宮遠徵也顧不上那麼多,嘴裡唸叨了一句“蠢貨”,一把攬住她的腰,回到了山崖上。
“這蛇有毒。”蘇思娩緊咬牙關,一臉痛苦。
“知道有毒還徒手去抓,覺得自己命大嗎?”宮遠徵斥責,拿起短刃將那蛇嘴直接劈成兩半,丟下了山崖。
那蛇毒蔓延的很快,蘇思娩被咬到的地方立馬腫脹,下一秒倒在了宮遠徵懷中,宮遠徵神色慌張,抱起她飛奔下山。
回到徵宮,宮遠徵將她放在床榻上,吩咐下人去拿百草萃,此時躺在床上的蘇思娩滿頭大汗,嘴裡一直喃喃自語。
“真是愚蠢至極。”他從未見過如此愚蠢的女人,平日他一直都有服用百草萃,就算讓那蛇咬上一口也頂多就是痛點,她倒好,直接徒手抓蛇,要是那蛇毒再劇烈些,恐怕今天神仙來了也把她救不回來了。好在那蛇毒性雖烈,但卻不至於要人命。
下人拿來百草萃後,他接了過來,抱起她塞進了她的嘴裡,看著她吞嚥的動作,宮遠徵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你們在這看著,我去醫館拿些草藥。”吩咐完下人,宮遠徵拿著揹簍,向醫館走去。
宮遠徵來到醫館,放下揹簍時看見揹簍中的那朵花,那朵花開的很豔,淡粉色的花瓣,粉中帶點淡淡的白色,花蕊是淡淡的粉色。
這花名為思葉蓮,其藥效便能解剛才那蛇毒,但她剛剛已服用了那百草萃,這花自然是不需要了。
本以為他會將那花直接給丟了,卻沒曾想宮遠徵捧起那朵花,找來一個花盆,小心翼翼的將花種好,還給它澆了水。
“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宮遠徵明知這花在這種環境中是極易難存活,卻還是小心翼翼將它種好,收拾好這些,拿起藥箱,便離開了醫館。
躺在床上的蘇思娩此時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些,但還是唇色蒼白,滿頭大汗。
“怎麼樣了。”
上官淺推門而入,一眼瞧見躺在床上正在昏迷中的蘇思娩,她也是訊息靈敏,這出了事也是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遠徵大人剛才已經給蘇姑娘服用過百草萃了,現下已無大礙,只是這身子一直很燙,體溫怎麼也降不下來。”侍女低著頭回答,她們也怕出什麼差錯,一直小心伺候著,畢竟那宮遠徵可不是一般的可怕,誰也不敢招惹。
“宮遠徵呢?”上官淺走到床榻前坐下,拿起盆裡的布巾擰乾後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遠徵大人去醫館了。”
“這蛇毒雖然解了,但還未排除,自然是身體高熱不止,快去把他叫來。”
“不用!”
上官淺剛吩咐完,宮遠徵踏著步伐走了進來。
“我徵宮還輪不到你做主。”上官淺抬頭對視上宮遠徵的雙眸,那深鎖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遠徵弟弟說笑了,我只不過是按照你哥的意思,來看看弟妹,哪能想這一剛來,就碰到這種事情。”上官淺也沒端著,說話也不隱晦,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讓開。”他對她的態度依舊沒有轉變,上官淺見他如此急切的樣子,識趣的讓到一邊。
宮遠徵坐在床榻邊,拿起蘇思娩那隻被蛇咬傷的手,原本纖細的手腫的比之前粗了兩倍。他拿起那把短刃,在她的傷口上劃下兩個小口,黑色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滴落在床榻邊的水盆裡,只見蘇思娩眉頭緊鎖,露出痛苦的表情。
“遠徵弟弟不妨輕些,我看蘇姑娘臉上很是痛苦。”不用她說,宮遠徵自然是注意到了,但是沒有辦法,這下手再輕,也是會痛的。處理完蛇毒,宮遠徵起身,將藥箱裡的藥膏和紗布拿出,遞給了上官淺。
“將這藥膏塗在傷口周圍,疼痛會緩解一些。”
“徵公子為何不親自動手?”對於她的問題,宮遠徵沒有回答,只是眼神閃躲,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讓你塗你就塗,廢話怎麼這麼多。”說完這話便灰溜溜的跑走了。
上官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沒忍住噗呲一笑,這宮遠徵心思未免也太好猜了,這明顯就是從未和女子接觸過,有些害臊罷了。
上官淺命下人換了盆清水,在她傷口周圍塗好藥膏,用紗布包了起來。又將她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換下來的那身衣服上全是泥土和血跡,讓人看著確實有些不順眼,忙完這些,她又拿起一旁乾淨的布巾,輕輕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隨著蛇毒排出,那身體倒也沒那麼燥熱了,只是蘇思娩嘴裡一直喃喃自語,她沒聽清,想湊近些,耳朵剛湊到她嘴邊,只聽見她一聲一聲的叫著“娘”,再無其他的話。
“照顧好你們夫人,我先回角宮了,她如果醒了記得去叫你們宮主。”
“是。”上官淺收拾好這些,吩咐下去後,離開了徵宮。
此時的羽宮,云為杉靠在宮子羽懷中,宮子羽將她摟的很緊,這幾日也是天天和她黏在一起,云為杉捻起他的一縷髮絲,白髮和黑髮交纏在一起,不免的讓云為杉心疼。
“羽公子,這些年你一直在等我。”
“嗯,我說過,除了你,我不會再另娶她人。”宮子羽眼神堅定,看著她的時候含情脈脈。
“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宮子羽雖然很高興,但更多是疑惑,這五年裡,她消失的無影無蹤,宮尚角每次出宮都會幫他留意云為杉的下落,可卻還是沒有訊息,而現在,云為杉卻再次出現在待選新娘裡,再一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面前。
“五年前,我回到梨溪鎮,碰到了無鋒首領。”
“點竹!?”宮子羽警覺起來,他曾聽宮尚角說過,宮門首領就是點竹,曾經清風派的首領。
“嗯。”
“那你是如何從她手中逃出來的。”
宮子羽繼續追問。
“打我自然是打不過的,我只能逃,但是無鋒的人窮追不捨,一直不肯放過我。後來,有一次被追殺,身受重傷,摔下懸崖,後來被一戶尋常人家所救,那無鋒自然是以為我死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幾天,山崖下一直都有無鋒的人在尋找我的屍體,我傷勢恢復後便離開了,為了避免給那戶人家帶來麻煩,我讓他們把我帶血的衣服丟入當時救我的山崖下,那無鋒的人發現我的衣物,更加確性我死了,但還是沒有放過對我的追殺,我只能喬裝打扮,混於這江湖中,後來我聽說宮門選親,我扮成丫環進入一家大戶人家,那大戶人家自然是不願把自己女兒嫁入宮門,囚禁於這舊塵山谷中,我說我願意代替那家大小姐嫁入這宮門,那家人對我感激涕零,這才有了和公子再見面的機會。”
云為杉說完,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宮子羽則是一臉心疼的看著她,沒想到這些年,她都一直經歷著這些,可當初為何不直接進入宮門,說自己是執任夫人呢,他沒有再多想這些,只想著他的阿雲回來就好。
“阿雲,這些年,你受苦了。”
“阿雲不苦,現在能和公子在一起,阿雲一點都不苦。”說著,那豆大的淚珠從眼中滑落,滴在宮子羽的心頭。
深夜,月亮依然殘缺著懸掛在無星的夜空,顏色已漸漸蒼白了,黝黑的夜晚,安靜陰沉,沉靜的恐怖,好像黑暗要吞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