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承諾過江予初要給她治好眼睛。
如今出了這麼個岔子,實在有損他的威嚴。
他思量片刻對江予初說道:“你莫擔心,待拍賣開始你便叫人去將東西拍下來,多少銀子朕都出。”
江予初也不跟他客氣,畢竟她的目的就是這個。
站起身行了個禮謝道:“謝父皇。”
皇帝又對太子交待道:“此次拍賣會由你全程陪在予初身邊。
若是出了岔子東西沒拿到手,你自己掂量著辦!”
江承澤如今沒了皇后加持,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二人出了殿門後,江承澤叫住了江予初。
江予初示意茯苓再等候片刻。
“我這毒是不是你下的?”
江承澤咬著牙關問道。
江予初心中莫名,這是找不到罪魁禍首,準備將矛頭指向她了。
她笑了一下說道:“我如今是公主,傷害我母親和我的人也已得到了懲罰。
你覺得我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去做這種事嗎?”
似乎有點道理,但江承澤不會輕易相信她說的話。
陰狠道:“你這輩子都別想能看見,真是可惜了這麼一雙眼睛。”
“你想要我的血嗎?”江予初問道。
“什麼?”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江承澤沒能反應過來。。
江予初也不介意再重複一次:“你想要我的血嗎?我可以用我的血來跟你交換。”
江承澤明白了,哼笑一聲:“你的血,我隨時可以拿到手,但那藥你休想得到!”
他心中本來有些心動,但又一想。
江予初人在宮中,一碗血還不是唾手可得。
但那藥這世上可就兩株,他就是要這麼折磨他們才能消心頭之恨。
江予初也沒指望他能同意,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聞言便道:“真是可惜,我本想著你若同意,我便將那百毒不侵的藥也一併做出送你,既然不願那便算了。”
說完喊了茯苓就走。
“你!”
江承澤在她們背後也不敢大聲叫喊,害怕傳入皇帝耳中。
他看著江予初背影,兜帽下的臉一片扭曲。
配上那不平整的面板更顯猙獰。
走遠了些,茯苓轉頭便見江承澤還在盯著他們,心中一個激靈。
連忙轉過身來問道:“初初,你跟他說了什麼?他好像快氣死了。”
“講了個笑話給他,可能他從未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太激動了。”
江予初隨口回道。
如今身在等級森嚴的皇宮,。
茯苓也只能學著其他宮婢一般,走在江予初後方。
抬眼看看江予初的背影,心道自從有了景公子後,初初說話就變得奇奇怪怪了。
......
京城中的拍賣並非日日都有,但拍賣行確實每日都有天下各處的旅人來往。
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而景堯所在的後臺卻異常安靜,他躲在暗處,心中不禁無奈發笑。
曾經江湖聞風喪膽的殺手,如今淨做些小偷小摸的事。
著實是時移物轉。
“小心著點,這可是太子送來的奇珍,到時還要收回去的。”
“既然還要收回去,為何還要如此緊急的送來?”
兩個小廝一人抬了一個蓋著紅綢的盤子走了進來。
“噓—”,那小廝看了看四周。
壓低了聲音說道:“別問那麼多,太子的事豈是你我能過問的?”
景堯眯了眯眼,盯著那兩個盤子,其中定是“螢火藝”和“蔓金苔”。
在聽到江承澤說東西被送到拍賣行後,他就決定提前來看看情況。
聽那兩個小廝的話,他竟還想收回去嗎?
天真。
這現世了的東西,還想再完好無損的拿回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管是明著拍下來,還是暗地裡搶奪,他都要定了。
江予初回到宮中時就聽一個宮婢慌張的跑過來。
“公主!不好了,這宮裡似是進人了!”
江予初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景堯留下了什麼痕跡被發現了?
心中緊張但面上毫無波瀾道:“出了何事?”
那宮婢語氣像見了鬼:“您的藥田旁邊憑空出現了一個鞦韆,奴婢方才去清掃時那鞦韆還在打擺子!”
江予初聞言放下心來,嘴角微微勾起。
“不必驚慌,那是我差人給我做的,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擅動。”
“是。”
那宮婢心中疑惑極了,公主何時叫人做的鞦韆,為何他們無一人知曉。
也沒見到有人出入啊......
茯苓聽到鞦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將江予初帶到鞦韆就回殿裡了。
江予初坐到鞦韆上,半晌未見人出現。
便道:“為何不出來?”
話音剛落,就感到鞦韆前後搖了起來。
“你何時做的?”
江予初抓上側面景堯搖著鞦韆的手問道。
聞言,景堯坐到鞦韆另一半緊挨著江予初。
“昨夜做的,暖和嗎?” 他邊回答邊往江予初手中塞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暖爐。
手心傳來一陣熱意。
其實在住進雲禧宮後,她的吃穿用度都皆為上品,皇帝那邊也送來不少東西。
身上裹的是宮中最好的絨毛錦色披風,根本感受不到寒意。
但手中握著的暖爐帶來的暖意似乎與這些都不一樣。
她有些明白了,在現代看到那些收到禮物的女孩子,為什麼會那麼開心。
江予初頭偏了偏靠在了景堯的肩窩處,半張臉都埋在絨毛裡,顯得更加白皙精緻。
景堯看了看天色,略微陰沉。
想了想將江予初打橫抱起,三兩步回到寢殿。
江予初驚呼一聲,雙手握緊暖爐。
身體懸空的感覺讓她猛然意識到,她如今已經這般信任景堯了。
即使不扶著也不會擔心會摔下來。
寢殿地龍燒的很熱,江予初穿著單衣坐在榻上擺弄著景堯帶來的五子棋。
驀地,江承澤那張豬頭臉浮現在腦海裡。
在皇帝面前一直憋著的笑現下終於釋放了出來。
景堯將熱茶端進來就見江予初一臉笑意擺弄著棋子。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江承澤。”江予初脫口而出。
景堯輕功卓越,步伐輕的幾乎無聲,江予初沒聽到景堯進來。
她說完就覺得這話頗有歧義,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說他今日的模樣.......”
話說一半反應過來,罪魁禍首可就在面前。
“還未問你,你何時給他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