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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診脈

“哎呦,氣大傷身啊皇上,為何生這麼大的氣啊?”

福德見皇上生氣,忙跑到旁邊給他順著氣。

眼神不著痕跡的向江予初那邊看了看。

江予初靠坐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睛,顯然不像將皇帝惹生氣的模樣。

那隻能是......

“兒臣參見父皇。”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江予初掀起眼皮頭微轉有點疑惑。

皇帝聞言正眼瞧了一下江承澤皺了皺眉。

“你包成這樣是作何,嗓子又是怎麼了?”

江承澤袖中的手握緊。

若是叫他知道是何人下的毒,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微咳了咳,嗓音依舊嘶啞:“回父皇,兒臣不知何時被下了毒,這幾日身上瘙癢紅腫。

今日雖不癢了,但還是無法見人,所以這幾日便沒露面,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聞言心中微訝,也沒注意到一旁的江予初神情奇怪。

通常下毒都是為了致人於死地,怎麼太子這毒看著那麼像惡作劇。

“予初,你可有聽過這種毒?”

江予初:“父皇,兒臣未曾聽過。”

才怪。

她聽江承澤說到一半就意識到,這不是她當初在谷中閒來無事製出的“刺撓粉”嗎?

她當初只給了景堯一人......

壓住唇邊笑意江予初繼續道:“父皇,我可給太子看看。”

江承澤聞言冷聲道:“不必。”

聞言,皇帝因江予初主動看診提起的笑意瞬間消失。

“為何?”

江承澤嘶啞的聲音裡難掩諷刺:“母妃害她孤苦十五年,如今誰知她會不會報復在我身上。

她醫毒皆修,誰又知我這毒是不是她下的!”

“放肆!”

這回茶杯直接砸到了江承澤的額頭上。

傳來皇帝怒不可遏的聲音:“她是你皇妹!

若不是你那惡毒的母妃,她何苦在外受苦這麼多年,如今眼睛還中了毒!

她大度不計前嫌想為你看診,你倒在這倒打一耙起來了?

哪裡像個一國太子,倒像個小肚雞腸的市井小民!”

額上傳來的痛感將江承澤生氣的怒火壓下去了些。

此時聽到皇帝將他和市井小民一起比較。

意識到自己因為這毒焦頭爛額,著急口不擇言了。

雖然他確實一直在懷疑是江予初下的毒,但無奈沒有證據。

只好上前跪地請罪:“父皇,兒臣被這毒日日折磨,口不擇言了些,說話不過腦子,請父皇降罪。”

皇帝見他道歉胸口順暢了些說道:“ 你該道歉的不是朕。”

江承澤無奈,即使在不情願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對不起,皇妹。”

皇妹二字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

江予初也不在意,淡聲道:“太子殿下言重了。”

“既然如此,那予初你便給他看看吧。”皇帝道。

江予初也未見過中了這毒的人是何種模樣,在谷中也只是用動物試驗了一下。

如今也是心中好奇。

“太子殿下,勞煩將臉上裹著的東西盡數取下,我需摸過才能診斷。”

“你!”江承澤懷疑她是故意的,不是診脈就可以嗎?

皇帝見他遲遲不肯將兜帽面罩取下,心中暗罵扭捏。

“叫你取下你取便是,這裡又沒有外人,誰敢外傳?”

江承澤心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重重吐出兩口氣,將東西取下。

江承澤本身長的也算俊逸,五官端正,很受京中女子的喜愛。

現在這個臉腫如豬頭,眼睛也被擠的眯成一條縫,脖頸更是粗大如銅柱的人是誰?

不僅如此,因為腫脹而被撐起的面板上還不平整,疙疙瘩瘩的很是崎嶇。

這能看見的地方都如此不堪入目,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是如何光景。

嘶—,福德放在身前的手猛地握緊,這怎麼比前兩日更嚴重了。

前兩日他本想去冷宮尋一趟皇后,沒想到竟見到一個臉腫的如饅頭一般的人在與皇后說話。

他藏在暗處觀察了半晌,才透過衣裳分辨出來這人竟是太子。

驚訝之下也忘了來找皇后是為何事,匆忙從小道走了。

皇上看見這樣的江承澤也一臉吃驚,只是還顧及著太子的面子,未曾發出驚訝的聲音。

“予初,快來給太子看看,好像頗為嚴重。”

皇帝說道。

江承澤一臉屈辱,雖然腫脹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江予初上前先是給他診了診脈。

或許手臂上未曾沾到藥粉,還是正常模樣。

江予初把手放在江承澤側臉時,感受到指腹下粗糙的面板。

動作微頓。

江承澤心裡湧上一股難堪,將臉側了過去。

江予初回到位上不動聲色的在袖中擦了擦手指。

淡聲道:“父皇,太子中的毒並不嚴重,再過兩日便可自愈。”

江承澤早就找過太醫給他診治,只是開的藥吃了都沒有用,原來是靠自愈。

想到還要再忍受幾日,心中對那下毒之人更恨了幾分。

皇帝見時機差不多了,也該說說正事了。

“太子,朕記得當初異國獻上的“螢火藝”和“蔓金苔”這兩味藥在你那裡?”

原來叫他來是為了這事,江承澤心中微妙。

“是的父皇,在兒臣這,只是...... ”

江承澤故意將話說了一半。

皇帝問道:“只是什麼?想必你也從太醫那裡知道了,予初眼睛上的毒需要你那兩味藥。”

江承澤面露難色,躊躇了一下跪下說道:“父皇,兒臣愚昧,想著那兩味藥雖然珍貴,但於兒臣並未有用,所以......”

“所以什麼!說個話吞吞吐吐的。”皇帝急道。

“所以兒臣前些日子將他送到拍賣行了,想著換成錢充了國庫,也比放在那裡落灰的好。”江承澤說道。

皇帝聞言氣上心頭,用力拍了幾下桌面吼道:“真是個敗家子!那麼珍貴的東西你說拍就拍,給朕馬上贖回來!”

“父皇,已經拿不回來了,兒臣簽了契約,即使咱們是皇家也要遵守人家的規矩不是。”

江承澤語帶歉意說道。

江予初聞言心中好笑,若是真送去拍賣了,景堯不可能得不到訊息。

為了不將東西拿出來,就想出這麼個法子,真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