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許荔枝借他房間洗完澡,捂著溼噠噠的頭髮要回客房。
“等等。”
陳裴年拿著乾淨的毛巾走過來給她擦頭髮,許荔枝不習慣伸手道:“我自己來吧。”
“坐好。”
“喔.....”
許荔枝乖乖坐在柔軟的床尾,奇怪咦了聲,“你不是不習慣睡這麼軟的床嗎?這被子跟床單不是我之前睡的嗎?”
她記得自己走之前就全都恢復原狀了。
陳裴年被抓包的尷尬,面上淡淡解釋,“髒了就換上了,墊子......咳,我覺得挺舒服的。”
噗嗤。
許荔枝忍不住笑了,陳裴年擦拭的指尖都在發燙,“笑什麼?”
“沒笑什麼。”她壓不住的嘴角,陳裴年放下毛巾眯了眯眼,“我直說了,我就是覬覦你,想要得到你。”
“你這個人......”她紅了臉張張唇,“臉皮怎麼這麼厚?”
他毫不掩飾的哼了聲,“追媳婦要臉皮可追不上。”
許荔枝:.....
他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不對,可能他原本就是這樣的,只是藏得深而已。
到底誰上了誰的賊船,許荔枝已經理不清了。
“什麼?”
第二天一早到家,季淑芬是第一個得知喜訊的。
她熱淚盈眶,當即四處翻找鞭炮,被許荔枝笑著攔住了,“太早了不讓放,鄰居會有意見的。”
“對對對,看我高興的都忘了。”
“陳同志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許荔枝道:“豆腐廠不能停工,他得看著,我哥年後才上班。”
“勤快好。”季淑芬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我要告訴江大哥,晚上叫鈴當姐過來吃飯。”
“淑芬姐你怎麼這麼像終於把女兒嫁出去了一樣?”
“可不嗎?我跟你江大哥都快愁壞了。”
季淑芬擦擦眼角欣慰的淚水。
晚上的飯桌上,江知越跟她告訴眾人一個好訊息,他們準備年後就去領證。
“真的嗎?”
許荔枝喜上眉梢,當即舉杯慶賀。
趙鈴當笑眯眯道了聲恭喜,喝完酒後碰了碰許荔枝胳膊,“你什麼時候啊?”
“我不著急。”
“你不著急,只怕有人比你急吧?”
眾人心照不宣笑了。
許荔枝耳根滾燙別了她一眼,季淑芬立馬解圍道:“她臉皮薄你就別打趣她了。”
“她也就這會子臉皮薄,她懟人的時候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我媽還老跟我說,荔枝這丫頭年紀不大,罵人不見血。”
“連她這樣的八面玲瓏都被罵的回不了嘴,更別提王家那夥人了。”
趙鈴當提起王家,順嘴就說了他們家最近發生的事兒。
“荔枝你昨天回村裡沒聽說什麼?”
許荔枝咬著冷盤搖搖頭。
她年前忙著合作的事,回去也只是呆了一晚就走了。
“哎喲造孽喲,這大過年的。”
“她兒媳婦秋芬鬧著買電視機,王家不答應,然後就天天挺著個大肚子去隔壁村看電視,想要逼他們妥協。”
“前幾天不是下了幾場大雪嗎?晚上回來的時候腳下打滑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沒了。”
“聽說王家人在醫院鬧了一晚上,非要醫生治好,不然就鬧到上面去。”
“還有這事兒?”許荔枝跟季淑芬對視一眼。
無錯書吧後者憂心忡忡,“王清清有什麼訊息沒?”
“她?”
趙鈴當馬上嗤之以鼻,“她正忙著跟新交的男朋友開著車滿世界轉,哪有空搭理家裡的事兒?”
她說完立馬察覺到季淑芬的意思,“沒事兒,她自己摔的總不能賴到你們身上吧?”
“隔著十萬八千里遠呢,再說你們早就不在那裡住了。”
趙鈴當說完都覺得天方夜譚,但轉眼一想,王家人賴天賴地,也很有可能會做出這種離譜事。
“她懷著的時候作天作地,現在孩子沒了,婆家鬧著要離婚呢,你放心,王家要是真敢往你們身上潑髒水,你看我削不削她!”
“再說了,現在王家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冤大頭,早就從這件傷心事中抽身了,現在忙著巴結李明。”
季淑芬心裡還是很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晚上等所有客人都走了之後,她坐在沙發上揉眼皮子。
“眼睛怎麼了?”
季淑芬臉上的歡笑退去,說出了擔憂,“我怕周盛找我麻煩。”
許荔枝給她倒了杯溫水。
“你是說孩子的事兒?”
季淑芬點點頭,心思複雜。
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傷她最深,現在她已經準備好要開啟全新的生活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許荔枝低下頭,“對不起淑芬姐,是我沒考慮周到。”
“你這傻丫頭,我可不是在責怪你。”
季淑芬拉過她的手嘆息道:“要是連你都對我不好,這世上還有誰會對我好?”
“還有江大哥。”許荔枝輕聲細語。
她做得最正確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季淑芬從鄉下帶進城,給了她全新的生活。
“這些還好,其實我更擔心的是會不會影響到餐廳的生意,畢竟我們的事業更重要。”
“你放心,有我在。”
季淑芬還是如坐針氈,“荔枝,肖丁香——我是擔心依周盛的花言巧語,她會原諒他,然後掉轉矛頭對準我們。”
“肖家是本地土著認識不少人,要是這樣就麻煩了。”
不得不說季淑芬很有先見之明,隔天下午一個小小的人影就上門了。
“媽——”
看到母親的第一眼,又長大一歲的周江河不禁溼了眼眶。
“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季淑芬一連問兩句,周江河撲了過來打斷她,“媽我好想你,你讓我跟你回來住好不好?”
“嘖,這誰家小孩一大早跑過來亂認親戚。”
許荔枝聽到動靜出來,把季淑芬拽到身後,笑眯眯望著眼前哭得稀里嘩啦的熊孩子。
一口順暢的氣吐了出來,爽!
“我沒有亂認親戚,我來找我媽!”
“你媽肖丁香也來了?你家親戚住著附近,這麼早就帶你來討紅包了?”
熊孩子漲紅了臉,“才不是,我是自己來的!”
“噢,那以後不要來了,怪煩人的。”
他已經十一歲了,許荔枝知道他聽得懂好賴話。
周江河孤零零站在門口,努力仰頭,灌滿淚水的雙眸盯著昔日視自己如命的母親。
“媽你別走,我來有事跟你說!”
“是關於你們餐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