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
今晚的路出奇好走,還有五分鐘就到豆腐廠了。
“反正不是看你。”
她的溫聲軟語帶著些鼻音,陳裴年斜睨了眼滿是心疼,“酒勁上來了?要不煙花就不去了,你回家休息。”
“去,劉大哥跟嫂子還在等我們呢。”
許荔枝坐得歪歪斜斜,忽然想起他要訓人,一個激靈坐正了。
陳裴年看她的樣子是真醉了。
“別睡,馬上到了。”他輕聲道。
許荔枝雙眼立馬瞪的跟銅鈴一般大,“我沒睡。”
“好。”陳裴年忍俊不禁,她嗅到了質疑的味道,忽然湊上來,“我真的沒有喝醉哦!”
“我知道。”
“你知道?”
“你才不知道!”
許荔枝碎碎念,“我願意給兩個孩子做後媽,我光榮!”
無痛當媽誰不喜歡?
陳裴年:?
她還在絮叨,“我現在賺錢了,你倒插門我也不嫌棄你。”
誰不想在外面辛苦一天,回來還有個人留燈,熱湯熱飯?
嘎吱!
他踩下油門。
“許荔枝是你不要我的。”
陳裴年扭頭看著她,四目相對,鼻息交纏。
“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無錯書吧“沒什麼意思,說說而已。”
窗外漏進來一絲風,吹醒了許荔枝腦袋中的混沌,她剛要把腦袋往後仰,一隻大掌扣住她後腦勺不讓她迴避。
“我不認為你是說說而已。”
許荔枝露出整潔的貝齒,笑容放大,“喝了酒的人,醉話能信嗎?”
被她將了一軍,陳裴年氣笑了。
這小丫頭的邏輯一等一,自己還真不是她的對手,只恨考慮太多拖到現在,不然他倆早就趕在劉玉田之前結婚了!
“我眼睛睜不開了,眯一會,你到了記得叫我。”
許荔枝伸手推開他,靠在副駕駛上閉上了眼。
陳裴年拿她沒辦法,氣得心臟抽抽疼。
這都是自己作的。
十分鐘後。
說喝醉的人一個箭步下車,比他跑得還快。
陳裴年眯了眯眼,這小丫頭是裝都不裝了。
“劉大哥,嫂子新年好啊。”
“新年好。”
劉玉田找了塊空的田地放炮仗,新媳婦李雪嬌朝許荔枝他們點點頭,輕聲說了句,“過年好。”
“都吃了嗎?”
許荔枝滿臉笑容,“吃過了。”
劉玉田把一個竄天猴塞媳婦手裡,“媳婦你放,我害怕。”
李雪嬌嬌羞點頭,“好,那你躲遠一點。”
“好嘞!”
劉玉田齜著大牙回眸,便對上兩雙無語的眼神。
他以前可沒少開車走夜路,會怕這區區炮仗?
“羨慕我啊,你倆整一對唄?”劉玉田笑嘻嘻撮合道。
陳裴年望向她,許荔枝則摸摸鼻子,低頭擺弄煙花,“玩摔炮吧。”
“行啊,這個你會玩嗎,要不要叫老陳教你?”
許荔枝小時候玩過,她忽略了那隻伸過來的手,“不用,我會。”
劉玉田看這情況,看笑話的嘴角高高揚起。
老陳也有今天?
農村過年的氣氛就是足,到處都是噼啪的鞭炮聲,吵得許荔枝耳朵嗡嗡的。
酒雖然沒喝多,但勁兒上來是真困。
剛好邊上有草垛,許荔枝看劉玉田跟媳婦玩得樂不思蜀,扯扯唇跑到草垛躺上了。
今天天氣好能看到星星。
看著看著,一張俊臉映入眼簾。
“困了?”
“有點。”
許荔枝不想掃興就沒說,依舊躺著問他,“你怎麼不去玩?不用管我的。”
“我把你帶過來的,我不管你誰管你?”
草垛很大,陳裴年便在她邊上躺下,專屬男性的荷爾蒙氣息飄了過來,許荔枝眯了眯眼,心花怒放。
“剛才的天還沒聊完。”他不死心撿起話題。
許荔枝呆了須臾。
他一直記到現在?
“我是真心要跟你在一起的,無論未來是貧窮還是富貴,荊棘或青雲,我都只想跟你攜手前行。”
他聲音很淡,偏偏包裹了萬種柔情,聽到心裡是震撼的。
震撼到.......睡著了?
.......
他撐起一隻胳膊側過身,月光下,她閉著眼,櫻唇微微張合,誘人不已。
咻咻咻砰!
不遠處,煙花升空的聲音驚醒了許荔枝。
她一睜眼,便對上陳裴年來不及收回去的眷戀。
男人猝不及防的尷尬。
“你在偷看我?”她戲謔地明知故問,壞透了。
陳裴年耳根迅速紅了,“沒有。”
“陳同志你教孩子不能說謊,怎麼自己就說謊了?”
她笑容燦爛,眼裡映襯著他身後煙火,美得像幅會勾人的畫。
陳裴年心臟狠狠悸動,幾乎是想都沒想,摁住她的後腦勺就親了。
?
許荔枝懵了,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了花。
這回自己可沒醉!
嘖嘖。
“玉田他們......”
媳婦剛要扭頭看他們去哪兒了,劉玉田一個固定笑嘻嘻道:“他們玩自己的去了,別管他們,我們也放我們自己的。”
“噢好。”
“唔唔唔!”
許荔枝猛然呼吸到新鮮空氣,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劇烈跳動的心臟提醒她,不是!
“我沒醉!”許荔枝組織好語言開口道。
陳裴年要開車,更是滴酒未沾。
他也清醒地很。
“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跟我在一起?”
“我什麼都給你!”
說著,陳裴年從外套內袋掏出一疊厚厚的錢,強勢塞了給她,“這是我收的貨款,以後我的賬都歸你管。”
.......
許荔枝徹底愣住了。
“我親也親了,你總不能不給我名分吧?”
.......
他這是什麼流氓邏輯?
“我不要你的錢。”她嘴上這麼說,手卻不捨得撒開。
“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圖財,更不是圖你那兩個可愛的孩子。”
“我知道,從前是我不對,以後加倍補償你,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給你。”
他言辭懇切。
許荔枝當然相信他的人品。
這些日子也磨夠了他的性子。
“你想清楚了?跟我在一起可不是可憐我。”
“我要的是你的心,還有對伴侶的百分百忠誠,如果這些你都做不到的話,我想你還是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
陳裴年等她鬆口都快等成望妻石了。
他鄭重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隔著薄薄衣料,許荔枝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臟在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