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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得勝歸來

回到家中,陳婉兒突然回想起韓雲初告訴她“安心等將軍回來便是”,這才反應過來——這意思是說將軍很快會回來了嗎?難道他去燕川是另有隱情?看來此次獻王逼宮之事確實沒那麼簡單,或許就是陛下設的一個局也說不定。對,沒錯!一定是這樣!將軍從始至終對陛下都是忠心耿耿,與陛下出生入死,陛下心中是有數的,怎麼會突然因為他人的謠傳就懷疑將軍,這一定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的!陳婉兒恍然大悟。

可是為什麼沈漓不將此事告知自己呢?夏侯都願意把實情告訴給韓姐姐,為什麼沈漓卻不願對她說呢?難道是不信任她嗎?想到這裡,陳婉兒有些生氣。

皇帝設計引自己的叔父入局,雖然獻王野心深重,但若是真相真正暴露在世人面前,終究有損皇帝天威,或招致閒言碎語。因而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陳婉兒心中有些埋怨沈漓,她清楚沈漓不說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但是她還是氣沈漓,夫婦本是一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既然嫁與沈漓,就沒想過要獨善其身,有什麼事就應該兩人一起承擔才是,她陳婉兒可不是那麼不仁不義的人。

陳婉兒雖然氣惱,但想通了這許多事兒,心裡也輕鬆不少,至少知道了皇帝不是真的棄了沈漓,不是真的處罰沈漓,她便也不再那麼擔心了。

果然,沒了獻王一黨的阻礙,沒過多久,便傳出了皇帝身體日趨強健的訊息,皇后與太子復寵,一切好像終於又回到了正軌。皇帝下詔,念及先帝與獻王手足之情,仍依禮厚葬獻王,並藉此機會宣揚克己復禮、手足互敬的國道家風。百姓們聞此,都紛紛稱讚陛下厚德仁心,是萬民之福。

陳婉兒也聽說了此事,心中暗覺得從前對這位皇帝的看法片面了些,原以為他出自燕川,沒什麼大作為,只是運氣好,得了先帝臨終所託坐上如今的位置。現在看來,這位皇帝並不是她所想的那麼簡單,反倒是一個頗有成算的人,這樣的人倒是比單純老實本分的更適合坐江山。不過,陳婉兒倒沒有那麼多興致去琢磨皇帝的心思,她更關心的是沈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陳婉兒惱沈漓沒有把真相告訴自己,但惱歸惱,沈漓畢竟是她的夫君,她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生氣過後,還是不免擔憂,彆扭幾日後,陳婉兒還是去信給沈漓,一是求證自己的猜想,二則是想知道沈漓什麼時候才能演完這場戲,回到長安。

然而,這一次,陳婉兒卻遲遲沒有等到沈漓的回信。

路途通暢,信差沒幾日便把信送到了燕北的將軍府,因為大計得成,沈漓需要做好燕北事務的交接,這幾日都在軍營忙著整理公文,所以三七暫且替他收下了信。

是日,三七正要將信呈給沈漓,剛走進營帳,未及開口,突然底下的一個小兵來報:“稟將軍,顧將軍回來了!”

沈漓一聽,面露悅色,趕緊放下手中的筆:“當真?!他人在何處?”

“是真的是真的,已經到城外的十里坡了!”小兵語氣中透露著欣喜。

沈漓聞言,立馬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帳外走去。三七掏信的手只得往懷裡掖了掖,隨即跟了出去。

“沈兄!”顧長風遠遠看見等在城門口的沈漓和他的一眾兄弟們,從馬背上縱身一躍,闊步走了過去。

沈漓望向他,兩人心照不宣地笑著點了點頭。待顧長風走近,沈漓才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聲說道:“這一程辛苦你了!”

“誒,不辛苦不辛苦!”顧長風痴痴地笑著撓了撓頭。能有機會再去見見這樣的場面,他高興還來不及呢,什麼流血流汗的他才不在乎。

眾將士見顧長風完好無損的回來,也激動地簇擁上來,連連呼著“將軍”。顧長風歪頭看向他們,抬步走過去,調侃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們幾個有沒有偷懶啊?”

“我們哪敢偷懶啊,每日不到雞鳴就起來練習了!”將士們一本正經地答道,說罷,幾個人相互打量了一眼,繼而說道:“將軍,你頭一回離開這麼久,兄弟們都盼著你回來呢!您這回去長安不僅養好了病,還立了大功,我們兄弟幾個都為你高興!恭賀將軍!”“恭賀將軍!恭賀將軍!”眾人齊刷刷地祝賀道。

“行了行了,我看你們是猜到我從長安給你們帶了好吃的吧,所以這會子一個個嘴巴都跟抹了蜜似的,罷了罷了,東西都在馬車上呢,你們去拿下來分給各位弟兄們吧!”顧長風癟癟嘴,無奈地說道,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寵溺。

“好吃的?”幾人一聽,眼睛都閃著光,興致沖沖地奔向了後頭的馬車。

回了軍營,沈漓便吩咐士兵們安排下去,今夜在軍中設宴為顧長風接風洗塵。交代完之後,沈漓便與顧長風一同進了主營。

沈漓在事成的第四天就收到了訊息說獻王死了,但箇中細節他卻不甚瞭解,有顧長風這個當事人在場,他便自然而然地“抓”了顧長風來仔細說道說道。顧長風也是樂意之至,將當天的事兒繪聲繪色地講給沈漓聽。

“這個獻王,也算是死有餘辜,陛下乃是天命欽點,奈何他貪心不足,仗著自己的勢力每每插手陛下的決策。陛下念在太后娘娘的情面上,多次開恩宥過,可他倒好,把陛下的寬厚之心當成了他得寸進尺的資本,屢屢做出有損國家,有損百姓的事兒來。”顧長風是個真性情的人,又是血氣方剛,一提起獻王樁樁件件威脅江山社稷的行徑,氣不打一處來,越說越激動。

“好在這個大麻煩已經除了。”沈漓倒了一杯茶,遞給顧長風,緩緩說道。

顧長風接過茶,一飲而盡,許是茶水清冽,降了降他心上的火,他的語氣也有所緩和:“是啊,幸而陛下使出‘請君入甕’這麼一招,讓獻王這個老傢伙放鬆了警惕,自投羅網。不然啊,這獻王不知道還能整出多少么蛾子呢。”

“原本陛下也不願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願看到親人相殘,他給過獻王多次機會,可獻王偏偏不知好歹,硬要與陛下作對。況且,如今瑞金的勢力也逐漸恢復,早對咱們月澶有所覬覦,自陛下即位以來,他們多次派人潛入長安探查國情,意圖從中作亂。陛下志向遠大,不想再浪費時間與獻王周旋,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沈漓接過話茬,細細解釋道。

“什麼?瑞金也來橫插一腳?難道他們忘了當初他們內亂時是如何求我們月澶幫忙的,怎麼,如今他們養好了精神,就想背信棄義,對咱們下手?這也太不要臉了!”顧長風剛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躥了上來,把杯子“啪”地往桌上一放,起身罵道。

“那陛下打算如何應對?”顧長風回過神來,又連忙追問道。

“瑞金實力並不比咱們弱,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養精蓄銳,現在也算得上是兵強馬壯。”

“那又如何?我們月澶的兵馬也不是泥巴壘出來的,難不成還怕他們?”顧長風還沒等沈漓說完,便衝動地打斷道。

“自然不是怕他們,只是陛下見過太多戰爭後留下的滿目瘡痍,好不容易看到百姓們能安居樂業,如若與瑞金硬碰硬,百姓們必然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是陛下最不願看到的,所以陛下還是想另尋他法。如今瑞金派人來試探,卻也不曾與我們有正面衝突,說明他們對咱們也有所顧忌,不敢貿然出手。眼下之際,不論咱們與瑞金是否會有一戰,加強士兵們的操練總是好的,若真到了非出手不可的地步,咱們也絕對不能落了下風。”沈漓堅定道。

“沈兄說的是,我一定讓兄弟們勤加練習,絕不懈怠!請陛下放心。”顧長風聽完,信誓旦旦地說。

夜裡,軍營上下熱火朝天,眾將士圍坐一堂把酒言歡,慶賀顧長風平安歸來。酒酣耳熱之時,顧長風突然端著酒杯站起身,擲地有聲地說道:“兄弟們,顧某三生有幸,得各位記掛。燕北苦寒,許多兄弟們願意捨命陪顧某駐守此地,顧某都記在心裡,陛下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此去長安,顧某深知陛下治國之不易,我們燕北作為月澶抵禦外敵的屏障,應當更加勤兵黷武,解決陛下的後顧之憂,保衛好我國邊境!”顧長風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底下計程車兵們被這番慷慨激昂的說辭震撼了,紛紛響應,齊刷刷喊道:“解決後顧之憂,保衛我國邊境!”繼而都端起酒杯一乾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