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個時辰,家丁回來回話,懷中還帶回了小胖子口中丟失的金玉佩,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錢老爺用力拍了拍錢磊的背,疼的前者嗷嗷大叫,說道:“快點給這位同學道歉?”
“另外哪隻手推的人家,自己回對方用那隻手抄十遍三字經才能吃完飯。”
錢磊哭啼啼地來到福子面前,口中勉強擠出幾個字,“對不起”。
然後一頭不回地跑開了。
錢老爺極力挽起三人留飯,但被餘拾婉拒,三人走出錢府。
看見遠處祠堂嫋嫋不絕的香火,街邊掛滿燈籠,成堆的人遊街而過,恍然間才發覺今日已經是十五中秋。
每逢佳節,這可是大事情,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能忘。
此刻各地的神靈從泥塑或木塑的神像中醒過來,各自被自家信徒的香火環繞,化作血肉之軀,享受著人們供奉的香火與血食。
整個江州附近的大山大川地山神,水神廟、龍王寺等地,也是雲氣飄渺,還有洲城中的城隍老爺,醒來享受著轄區香火。
中秋自古以來,對於人族是團圓的日子,李紫藤很快就被李家的僕役接回去了,臨走前念念不捨地朝這邊做了個鬼臉。
城鎮偏僻的小村落裡,青兒姑娘忙著將今日買好的蔬菜,肉食清洗乾淨,沒想到門口走進一個老人,也不打招呼,坐在門邊的木凳上。
老人手裡拿著一杆鄉下常見的水煙,一口一口的吸著,吞雲吐霧。
鄉下民風淳樸,哪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來者便是客。
青兒放下手中東西,連忙進屋取來一碗好茶,遞到老人面前。
老人也不拘束,單手端起茶,仰頭一飲而盡,這樣的喝法相當的豪氣,不過體現在一個老人身上,則略有些滑稽。
餘拾剛進門,看見了多日不見的韓老頭,眼神有些埋怨,故道:“單飛的鳥兒也知道回巢?”
這是一句清溪鎮鄉語裡的土話,韓庚聽說了餘拾嘴裡不滿的味道,笑罵道:“山中人修道,動輒百個寒暑交替,少則一個四季分明,在以前,山上人最不惜的就是歲月。”
韓庚眯起眼睛,瞧瞧了餘拾身上氣象,無奈地搖頭嘆息:“凝氣五重可惜是虛境界,武夫底子倒也不急,問心不過皆是妄談。”
老頭跺跺腳,原本藏在魂幡裡的度娘心神欲裂,無奈化作一股黑煙,出現在邊上。
她和普通凡人肉眼不同,透過神魂觀察,眼前這個老人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座看不見高度的大山,神秘莫測又強大無比。
“這樣的人竟是主人的長輩?”
度娘抱著震驚的念頭,俯首朝老人施禮。
“金丹鬼修?”
韓庚把水煙往地上頓了頓,呼嚕一大口,說道:“幾天不見,你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這方面倒是機靈的很。”
餘拾回以白眼,問道:“韓老頭,你說我虛境是什麼意思?”
韓庚吐出一口氣煙霧,煙霧在空中幻化成了一條魚龍盤旋,看得身邊福子直瞪眼,然後徐徐道:“修士丹神藏,福祿兩全雙,沒有功法搭配,你那個境界就是死的。”
“嘖…嘖…”
餘拾蹲下,看著韓老頭說:“別那麼小氣,給我來一篇天下最厲害的功法怎麼樣。”
“少貧嘴。”
韓庚笑罵道:“天底下最好的功法就是道家的先天大道訣,直通金丹大道,金仙飛昇都是易事,你小子有那個資質嗎?”
“我這裡有一篇我年少成名時寫的《清虛劍譜》愛要不要,憑你的資質,這篇功法供你修到元嬰已是極限。”
“你寫的?”
餘拾接回一本劍譜,上面是劍術與功法的結合,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厲害嗎?”
韓老頭氣不打一處來,“笑話,當年我可是……”
就在這時,許初堯從天而降,掉落在院子裡,睜開眼看到餘拾,沒好氣大吼道:“餘拾你個王八羔子,來扶我一把啊!”
許初堯摸著自己要開裂的屁股,心想自己要是個武夫就好了,皮糙肉厚的。
他正逛著街,到處調戲良家閨中少女,就被自家師父一個仙家法術挪移過來,讓他務必請教一個劍道大能。
他環顧四周,看見了韓庚身上氣宇不凡,心想應該就是此人了。
“哎呀呀,我瞧這位果真是青袍美少年,黃綬一神仙,莫不是山上大劍仙?”
韓庚聞言,一腳將其踹倒在地,笑罵道:“小兔崽子陰陽怪氣的,我混江湖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韓庚喝了口茶,徐徐道:“你師父已經傳音我了,你這混小子真把自己根子都弄壞了?”
度娘臉色微紅,許初堯連忙道:“啥根子啊,就是本命飛劍….飛劍。”
“築基戰金丹,確實夠種。”
韓庚難得夸人,不得不承認,眼前此人正合他的口味,和他年輕時一個樣。
“讓我看看。”
說罷,下一秒飛劍“清心”飛出,懸停在空中,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劍身上那細微的裂痕。
韓老頭,輕笑道:“還行,晚點你跟我走,有得補救。”
許初堯聞言,果斷鬆了一口氣,他師父為此事已經急的焦頭爛額,沒想到眼前老人竟然輕鬆解決,不禁讓他有些疑惑眼前之人身份,反正修為一定不會低於自家師父,獻山劍宗作鎮的掌門人。
青兒將燒好的飯菜端上桌子,餘拾則將桌子放置在院子裡,招呼著眾人上坐。
福子跌跌撞撞跑回來,提了兩壇狀元紅,孃親特意吩咐的,這種酒貴,適合招待客人。
家人圍坐,燈火可親。
如此溫馨的一幕,少年福子還是第一次經歷,此刻自家桌上的飯菜要比別人家婚宴上的還要豐盛了。
福子端起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原本他想第一要敬自己的餘先生,後來想了想,還是先敬餘先生的先生,餘先生那麼好,那餘先生的先生就更好了。
接著將在場的所有人敬過一遍才坐下,等韓老頭動了筷子,在場人才開始動筷,這便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凡間燈火萬家,仙也不例外。
清溪鎮家家燈火,此刻某個不起眼的小草爐也不例外。
不過這裡的燈火卻不一樣,沒有油燈完全靠蠟燭支撐,這蠟燭越看越熟悉,正和寺廟裡供奉的紅燭一模一樣。
蠟燭是小姑娘走遍四處廟宇去偷來的,有的時候還會大半夜跑進人家祠堂裡去偷。
燒給死人有什麼用,死了就是死了,不如給她晚上自己用。
黝黑女孩雙手插著腰,呵斥地上躺著的老乞丐道:“你走開一點,擋住我的光了。”
老乞丐“嘿嘿”笑道:“讀書有屁用,要不要跟我練武啊!”
“死鬼,你少騙我了,哪個練武的大俠混成你這樣,還是個瘸子。”
慶佳翻著白眼說:“你再吵我,就把你轟出去。”
瘸子乞丐立馬閉上嘴,這年頭能找個躲雨的地方難啊,還得處處看人家臉色。
槐蔭城中的客棧房間內。
餘拾模仿著說書先生口中那樣,盤膝而坐,度娘則在一旁把《清虛劍譜》的第一章一字一句翻譯出來,便於前者理解。
丹田內氣海蒸騰,水位開始不斷下降,逐漸的一柄小小的劍胚在湖面悄然成型,這將會是餘拾修仙路上第一把本命飛劍。
同餘拾之前的得到的飛劍“拂水時”不同,本命飛劍乃是劍客的根本之物,直接關係到一個劍修未來成就的高低。
果應了韓老頭的說法,餘拾本就不高的凝氣五重極度縮水,一直掉到了凝氣一重境界。
餘拾取出了身上的靈石,將其攥在手心裡,片刻間,靈石內部靈氣全部被餘拾一霍而空,化作粉塵。
餘拾看得那個心疼,一千兩銀子還沒聽見響就消失不見,但為了修行,他只能不斷取出靈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剛才的動作。
直到靈石減半,餘拾的境界穩固在凝氣三重,體內靈海也停止了沸騰,一柄藍色小劍仍然沒有成型的影子。
餘拾一步跨出門,縱身飛躍而下,如今他已經安穩到達七品武夫之境,妥妥的開啟了一方新的世界。
他給青兒一家昨夜留下了一百兩銀子,足夠讓他們過了一段好日子,他承諾過,只要驅逐了虎妖,就接他們回墨家莊。
餘拾向小二交齊住房的費用,與度娘一起走出客棧,準備上路。
街角的書鋪碰巧開啟店門開始營業,餘拾停步,想了想又走了進去。
餘拾走進店裡,問道:“老闆,我想問蒙學學字需要哪些書?”
掌櫃李耳從裡面走出來,看了看餘拾,覺得面目熟悉,便嘗試問道:“常客?”
餘拾搖搖頭,“我上次來過一次,代人買了一本《說文解字》”
李耳恍然大悟,回身看向書架,便道:“官學定義《三字經》為基礎教材,《說文解字》為輔,鄙人學識不多,卻不大讚同,客人可要是聽我一句勸,不妨從《倉頡篇》《百家姓》開始入手,配以《說文解字》。”
餘拾不太懂,只能捏著鼻子訕訕詢問,二者有何區別。
李耳將手掛在身後,笑笑說,其實沒有多大區別,“孩童習字,有教書先生監督,日夜枯燥背誦,所以選《三字經》,但若是一般人習字,無非圖個趣味,可以先從故事性的《倉頡篇》開始。”
“客人可不要小瞧了這倉頡篇,天下文字皆出於倉頡之手,行文中的詞藻堆砌,段落通達故而叫“說文”,每個字的拆分來源,故而叫“解字”如此合在一起,便是《說文解字》”
李耳笑著便回到桌子前,大大方方地寫下一個“仙”字展示給前者看,說道:“人久居山中,不與外人交流,修道打坐,便是仙。”
餘拾聞言,很是滿意,果斷選擇後者,痛痛快快地付錢走人。
從此餘生日後的生活裡,除了練武還要多出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識字。
餘拾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盤,每日學字二十個,十日便是二百,百日便是二千,心中預期是十年之內能偶閱覽書籍。
趁著這個念頭,餘拾接連逛市,將文房四寶全部聚齊,放在魂幡之中,便繼續開始上路。
此時,某位提燈老者與一個山水正神一路南下,老者戴著官帽,身著官衣,他如今的身份可不小,京都的禮部侍郎戴韻。
兩人靠著縮地千里的術法一夜之間,趕來此地,累的氣喘吁吁。
這種級別的仙家書法儘管對於身邊一位山水正神來說,也是負擔不輕。
昨夜,戴韻乘風看遍各州燈火,興致勃勃地吟詩一首:“慢品人間煙火色,閒觀萬事歲月長。”
身邊的山水正神立刻譏諷道,“姓戴的,要是這回還弄砸了,咱們那位新晉陛下指不定要把你發配邊境,你哪來的心情在這裡風月。”
戴韻卻不以為意,試問天下哪個讀書人見到這繁華太平人間,能抑制住心中無限感慨?
這次朝廷頒下的密令,皇帝指定要禮部戴韻來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定是之前皇帝在帝園內舉辦夏日祭時,這個老傢伙三番兩次舉薦,甚至披荊跪在城門口,言說京官貪汙一事,惹得皇帝龍顏不悅。
本來就快熬到乞骸骨的年紀了,帶上皇帝親自頒發的皇匾便可功成身退,歸鄉故里,涵養天年了,這下一番操作可把自己整苦了,令人唏噓不已。
“這次刑部那幫混蛋怎麼逼的那麼急?”
這位山水神靈湊過碩大的頭顱,據說他原本長得清秀,但是轄區居民為了讓他們的神靈看起來威武強大故意聘請了專業的工匠修改了寺廟裡供奉的神像,因果迴圈,硬生生把他變成了如此面貌。
老人緩緩道:“據說這次惹上的是獻山那位宗主的親傳,山上說那位一共有四個弟子,具體哪一個就不得知了。”
說的不好聽,他們此番前來就是來給朝廷擦屁股的,獻山乃天盛境內有名的劍宗,宗主更是親和朝廷的一脈,若是連自家人的事情都處理不好,朝廷顏面何在?天盛顏面何在?
這便是此次任務的關鍵之處,既不能操之過急,又要拿捏地恰到好處,非一般人所不能及。
老人拿起手中天盛水山圖,裡面靈氣縈繞,此等靈寶正是出自本朝工部之手。
兩人落在地面上,化作山野樵夫,悠哉悠哉開往槐蔭城中去。
因為餘拾地到來,林虎對外大放厥詞宣稱:“今日行路無事太平三天。”
餘拾手握長笛,經過魂幡兩天的吸收,長笛怨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
這玩意學起來並不算太難,小的時候小鎮裡的孩子就經常約伴鑽進山裡,伐竹子,製作簡陋的笛子。
用來做笛子的竹子最好是十年內滿是斑點的瀟湘竹,材質好音色才會好,餘拾早早摸清了哪裡會有這種竹子生長,然後收錢帶人去尋找。
一個暑季下來,能賺的不少甚至能夠扯一身棉襖過冬。
餘拾將笛子放在嘴邊,夾雜著靈力吹響笛子,笛子發出輕微的顫音環顧四周。
不一會兒,房間內的蚊蟲,蜘蛛等小東西全部匯聚餘拾腳下,仰望著前者。
餘拾心裡“咯噔”一聲,才反應過來,這東西原來有蠱惑心神之效,妥妥的蠱術靈器,不過在外人眼裡看來,這就是邪魔外道。
餘拾將笛子收起,走出門去,準備接見馬賊口中的那位墨家男子。
林虎不愧為一方霸主,很懂得做人,找了一間乾淨的空房間單獨留給二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瞎子男人,渾濁不堪的眼珠直勾勾的轉著。
瞎子佝僂著身子道:“老人墨俞承,聽聞仙師找自己,特來拜見。”
“度娘,你認識嗎?”
餘拾沒有答話,而是看向後方款款走來的度娘。
度娘看了看地上的男人,淡淡地說:“妾身自然是認識的,墨家的武夫教頭墨俞承。”
此話一出,原本跪倒在地的墨俞承渾身顫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字一句問道:“是二小姐嗎?”
他從墨家莊逃出來,歷經千辛萬苦轉輾此地,中途還瞎了眼睛,本來他以為此生再無妄見面,沒想到此地又逢故人。
“武夫?”
正和餘拾心中猜測的一樣,一般盲人怎麼可能勝任廚子呢?除非他練過武,一身五竅感知能力大大超過常人。
墨俞承激動道:“二小姐你還活著,老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
度娘淡淡地說:“我已經死了,你見到的僅僅是我殘留的鬼體。”
聞言,墨俞承臉色蒼白,頓時心灰意冷。
主辱臣死,是自古以來的準則。
原來墨家莊裡大多數都不是墨家嫡系之人,包括墨俞承,皆是家奴出身,後被墨家祖先賜姓。
家生子就是家生子,一輩子都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墨俞承突然問起:“二小姐可是要回莊裡?”
這次卻是餘拾答話,“我答應過你們老家主,幫你們除去虎妖,便說到做到。”
墨俞承面露難色,顫抖道:“那地方可不能回去啊。”
餘拾疑惑道:“為何?”
墨俞承突然起身說,此事事關重大,要先看看附近有無偷聽小人。
餘拾說不用,然後懷裡掏出一方銅鏡,正是之前水府裡意外所得。
只見前者往裡面注入絲絲靈氣,銅鏡後面隱顯幾個古樸小字,逐漸變成巴掌大的小篆飛到半空中,金光絢爛,熠熠生輝,最後化作一陣金光將整座房間籠罩。
此地淪為鏡中結界,這裡的所有聲音和發生的事情都不會洩露出去,外人要想破解也很簡單,只需強攻結界,如果那樣的話主人一定能夠察覺。
做完這些,墨俞承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當年莊裡妖魔肆虐,我不得已便逃了出去,從此浪跡江湖,後來我遇上一位牛鼻子老道,說是自古專研雷法,可助我降妖除魔。”
“那牛鼻子老道和我講,猛獸都害怕山海經中的駮馬,傳聞只要能請得它出山,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那日我們準備好便折返回了莊裡,令我沒想到的是原本應該衰敗的莊子裡,繁華更盛,裡面所有死去的鄉親都活過來了,我們最後打到了妖怪老巢,沒想到費盡千辛萬苦,獻祭雙眼請出神來,竟然打不過他,老道慘死妖怪口中,我獨自一人逃了出來。”
餘拾心緒波動,前者這番話裡藏有很多疑點,讓他前身作為一個快班衙役覺得很不對勁的地方。
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活過來,除非他們都和度娘一樣,全都變成了倀鬼。
餘拾目光投向在一旁的度娘,問道:“何為駮馬,你聽說過嗎?”
度娘略加思索,《山海經》這本書她自幼熟讀,很快就想起了其中的內容,“又西三百里,曰中曲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雄黃、白玉及金。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其名曰,是食虎豹,可以御兵。有木焉,其狀如棠而員葉赤實,實大如木瓜,名曰櫰木,食之多力。”
度娘翻譯給餘拾道:“這段文字的意思是說,從英鞮山再往西三百里的地方有座山,山名叫做中曲山。”
“這中曲山中還生活著一種野獸,這種獸的名字叫駮,就是齊桓公騎的駮馬。因為它長得特別像馬,它的身體是白色的、而尾巴卻是黑色的、頭上還長著一隻角,牙齒和爪子也十分鋒利,像老虎的一樣。這駮馬發出的叫聲就像是擊鼓的聲音一般,要是老虎和豹子招惹了它,它就可以將老虎和豹子變成自己的美餐,古代的人們常常用它來抵禦兵器的傷害。”
餘拾頓時啞口無言,天下之大竟然還有這樣的神獸。
度娘卻說,世間萬物皆有因果,生生相剋,生生不息。
餘拾忍不住問墨俞承,“你說你請出了神,那怎麼還會打不過。”
墨俞承滿臉通紅,說道:“問題出在那個大妖根本就不是虎妖啊。”
“啊!”
這回答給二人來了個晴天霹靂,找了這麼久的宿敵竟然是別人?
這就好比方說拿刀去砍人,剛要見血才發現砍錯人了,急忙和他道歉。
墨俞承徐徐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牛鼻子老道死前,嘴裡一直唸叨著彪、彪。”
“彪?”
餘拾瞳孔微縮,這東西他曾經聽家鄉老人講過,虎生三胎,其第三字則為彪,身型變異,遠比一般的老虎厲害,一生之敵就是出身同種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