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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所有人都在演?

冒著黑煙的氣罩,它來了!

雲飛揚在看到的那一刻,便在心裡默數了起來。

1,2,3,4,5……899,900。

默數到九百,那道氣罩再次出現,不過眨眼之間又消失不見。

1,2,3,4,5……899,900。

氣罩第三次出現!

雲飛揚懸停在半空,驗證了六次,這才確信氣罩是每隔一刻鐘顯現一次。

想起七年來的種種事,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以雲飛揚的修為,他早在採氣境中期便能飛昇半空,儘管懸停的時間不長,卻也不至於現在才發現這座山上空始終籠罩詭異氣罩。

他嚴重懷疑,自己被慈眉善目的白鏡和一群街坊給PUA了。

要不是老頭和街坊們整天說,修行之人要腳踏實地,入坐忘境前切不可胡跑亂飛,他恐怕早就察覺到詭異的氣罩了。

往街鎮上掃了一眼,他竟沒有發現一人。

就連剛剛還拉著狐狸遊街示眾的兩人,也都不見了蹤影。

正疑惑間,就看到柳如煙走出客棧,御劍飛來。

她懸停在雲飛揚的身前,瞪著大大的眼睛看了又看。

“飛揚,你這把刀?”

她問的是刀,而不是境界。

雲飛揚當下就明白,她十有八九已經確定,他腳下的刀不簡單。

不管是御劍飛行,還是御刀飛行,都需修煉到坐忘境前期,調運藏在黃庭的更強元氣,以導引靈兵飛行。

跟御氣飛行不同,御劍飛行更多依靠靈兵的力量,消耗修行者自身法力極少。

“沒錯,我這把斷水刀是……靈兵。”

本來想說實話,不過仔細回想街坊們這些年對自己說過的話,雲飛揚就有了防備。

他在想,自己會不會像楚門一樣。

身處在一個虛假世界,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演員”。

不!虛假的不是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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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揚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認為只有這座孤山上的小鎮是虛假的,小鎮上的人也都是演員。

是誰導演了這一場大戲?看戲的觀眾呢?

這種想法一出,雲飛揚頓時覺得毛骨悚然,他默默看向了小鎮北方。

當年,他就是從那裡來小鎮的。

柳如煙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嘆了一口氣:“看到上空的氣罩了?”

雲飛揚聞言目光上下掃視著她,他覺得眼前魅力十足的女人有些可怕。

對方的語氣平淡,看來是早就知道氣罩的秘密了。

雲飛揚心緒起伏,不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

“看到了,別跟我說那是護山法陣。”

柳如煙搖了搖頭,有些為難的說道:“等你修煉到陽神境中期,我會告訴你真相。”

一聽這話,雲飛揚當下心念一動,斷水刀飛向北方。

還想PUA我?

修行如同攀崖,越往高走越難攀登,每一步就要小心翼翼,稍不注意就會前功盡棄,甚至道消身死。

我只是煉形境前期,要修煉到陽神境還需要跨過坐忘境。

你怎麼不說修煉到陽神境後期,飛昇的時候再告訴我?

雲飛揚越想越氣,腳下的斷水刀也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憤怒,飛行的速度更快了。

身後的柳如煙窮追不捨,不過越追兩人之間的差距越大。

飛過孤山,飛過大河,他降在了與孤山北面對岸的一片草地上。

時過境遷,當年孤獨的大片山下草地,已經有了一群牛羊陪伴。

這裡還多了幾間木屋,一間木屋裡升起嫋嫋青白色的煙。

房前栽了兩棵酸棗樹,上面掛滿了淡黃色的果實。

成熟的果實,散落在一旁的菜園子裡。

屋後種了幾排果樹,果樹後開墾出了一大片田地,有的長出了藤蔓纖細的豌豆苗。

一個男人推開了門,看向肩扛紅色直刀四處張望的雲飛揚。

雲飛揚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男人看著雲飛揚高高興興地跑向他,立刻轉身跑進屋關上了門。

堂屋內,一個在火堆旁織毛衣的女人疑惑地問:“大白天的關門做什麼?”

“快,過來幫我搬桌子,把門抵住。”

女人放下棒針和毛線,緊張地問:“野豬又下山來了?”

“不是野豬。”男人搬來飯桌抵在房門,緊張地說,“是野人。”

“野人?”

男人啐了一口,改口說道:“是一個扛刀的人,看起來像土匪。”

女人一聽這話也緊張了,趕緊幫忙找東西抵在房門後。

他們夫妻在這裡住了多年,平日裡買東西都要二十五里外的鄉里趕集,方圓二十里內根本沒人。

冷不丁闖進一個人,他們猜想要麼是土匪要麼是強盜,要麼就是朝廷通緝的亡命之徒。

反正,不會是好人。

門外,雲飛揚高興地跑到堂屋門外,拍門笑著說:“裴護院,是我啊!雲飛揚,不認識了?”

七年前,他偷偷離開家外出尋仙問道時,把當時二十歲的裴光也給忽悠走了。

“雲少爺?”

裴光面露驚訝之色,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孩童形象。

他死死抵住房門,說道:“休想騙我,雲少爺當年可是又矮又醜。”

雲飛揚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有些生氣地說:“喂,裴護院,你說我矮可以,說我醜我就不樂意了。”

“怎麼證明你是雲飛揚?”裴光問道。

雲飛揚想了想,笑著說道:“曾經你想仗劍走天涯,闖出一番天地後回煙霞樓。”

他感應到屋內有兩個人的氣息,就沒有說出煙霞樓花魁的名字。

身材高大健壯的裴光,用粗糙的雙手把門抵得更緊了。

他有些不安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雲飛揚見對方還是不相信自己,只好使出了殺手鐧。

“小時候,你騙我說自己快飛昇的修行者,結果在展示飛踢的時候,從高臺上摔下,跪在了我的面前。”

“要不是當時只有我倆,估計你得鑽地洞去。”

房間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沒一會兒門開啟了。

站在雲飛揚面前的兩個男女,都穿著灰色的衣裳,臉上紅潤的膚色被曬得微微黝黑。

“你真的是雲少爺?”

裴光用一雙清澈的眼睛上下掃視,嘴角兩旁蓄滿了笑意。

“當然!”雲飛揚笑著說,“是不是變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器宇軒昂了?”

裴光一把抱住他,大聲哭了出來:“雲少爺,你終於回來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早就被水怪給害了。”

“那有什麼水怪,我不過是上河對岸的懸崖上去了。”

雲飛揚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問道:“當年我下崖找了你,沒找到,還以為你回城了呢。”

“我中途回去了一趟。”裴光說道。

一旁面容普通,身姿卻健壯勻稱的年輕女人,咳嗽了一聲。

裴光心領神會,立刻鬆開雲飛揚,笑著請他進屋再聊。

“飛揚!”

御劍飛來的柳如煙落在了院子裡,一上來就拉著他的手,說道:“跟我回去。”

雲飛揚甩開他的手,冷冷說道:“除非,你告訴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