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東山來到江夏鎮的人，沒有一個人不說，自己已經與東山決裂。
也沒有一個人，不咒罵東山之人不講道理。
想到這裡，雲飛揚嘴角溢位一絲笑意，冷哼道：“他們玩的挺花，還搞細作這一套。可是，他們想得到什麼呢？”
柳如煙朝他點點頭，認可他的分析，鄭重其事回答道：
“他們想要的很多，不過最想得到的是滅罪真經！這就是為什麼，白鏡先生一再交代，不能將真經的修煉方法告知東山人的原因所在。”
雲飛揚抬頭看著她，試探性地問道：“如煙姐，東山和江夏鎮到底有什麼矛盾？”
來這裡七年了，他始終不明白兩方矛盾的根源在哪裡。
奇怪的是，街坊們卻又能接受某些脫離東山的東山人搬進街鎮。
原本以為，柳如煙的回答又會是“我也不清楚”“好像上一輩就結怨”之類的話。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這次換了一種說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有點懵的雲飛揚心想我的娘吶，你莫不是說他們非人？
“如煙姐，他們原是別國之人？”
她沒有回答，而是告誡道：“記住一句話，遠離東山的人。”
遠離東山的人，這是七年時間裡，雲飛揚聽街坊們講得最多的一句話。
當然，也包括搬進江夏鎮的幾戶東山人家。
柳如煙站起身，囑咐了一句便準備離開。
雲飛揚看她神色匆匆，急忙問道：“如煙姐，去哪？”
“叫上王叔和張嬸，讓他們跟我去找三老。”
客棧對面的一家包子鋪，就是王得發和張嬸開的，他們家與白嬸家緊挨著。
雲飛揚猜到她要幹什麼，便掏出了懷裡的靈鏡，遞到了她的手裡。
“這裡面，有他們苟合的影像。”
柳如煙以讚賞的目光看著他，點了點頭，轉身推門而出。
“哎，以後再問吧！”
看著那道消失在眼前的倩影，雲飛揚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原本還想問籠罩街鎮上空氣罩的事，卻又擔心是因為當時自己大腦充血，看花了眼。
……
混沌空間，神墓高塔一層。
雲飛揚肩扛斷水刀，滿臉春風得意地問：“屏大哥，我能隨心所欲地御刀飛行了。”
“取得小小成就，就沾沾自喜，難成大器！”屏翳的聲音中透著不滿。
我的媽呀，這條大腿生氣了。
雲飛揚收起笑容，立刻擺出謙卑的姿態。
“十天就能與斷水刀心意相通，倒是難得，想笑就笑吧，哈哈哈……”
雲飛揚：“……”
這段時間以來，屏翳時不時就會戲耍他一下，雲飛揚都有些麻木了，也懶得與他計較。
“殺了那個歹人嗎？”屏翳語氣平靜地問。
百分百御刀飛行之後，雲飛揚發覺他在使燃龍刀法第一重飛龍在天和第二重躍龍在淵時，威力較先前暴漲了數十倍。
現在的他，斬殺煉形後期的高手已經有了九成把握。
“沒有！”
雲飛揚脫口而出，心想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天呢。
“沒有就好，哈哈哈哈……”
雲飛揚搞不懂他那似哭的笑，更搞不懂他為何說沒有殺了仇敵就好，疑惑問：“不會吧？大哥是要我當菩薩，放了那賊人？”
屏翳道：“蠢牛木馬！對惡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對他人的殘忍。”
“大哥教訓得是。”
屏翳嗯了一聲，再次似笑似哭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中了毒？”
“中毒？”
雲飛揚有些詫異，如果是中毒，為何自己沒有察覺？為何還能使用法術？
屏翳疑惑問道：“這種毒極其隱秘，以你的修為和經驗當然察覺不出。對了，你就那一個仇敵嗎？”
雲飛揚想了想，回答道：“目前是。”
屏翳說道：“那可能就是他下的。”
“什麼毒？”
“迷心散！”
雲飛揚聽到這個名字，猛然想起他和第一次烏滿天決鬥之前，有人就提了用毒的建議。
那個學子當時說的就是迷心散。
中此毒者心竅迷失，任人擺佈。
雲飛揚沒有看過藥理的書籍，自然也就不知道中迷心散者有何症狀。
不過他可以確信一點，有這種毒藥的只有東山人。
“大哥，你沒有開玩笑吧？”雲飛揚有些不相信。
“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屏翳的語氣頗重。
雲飛揚心有餘悸地問：“大哥，有解嗎？”
“有。”屏翳說道，“取來銀針，在金針參浸泡一個時辰，而後在通天、承光、上星、神庭穴位依次進針一公分半。每次行針半個時辰，隔一個時辰再次行針，反覆六次，便可解毒。”
“或者，以法力驅解。不過你的修為太低，只有前一種方法了。”
“看你的樣子，中毒已經很深。若是不及時行針，恐怕今晚那個仇敵就會要你的命……”
聽了他的話，雲飛揚瞬間慌了，匆匆忙忙出了混沌空間。
推開天一號房內的窗戶，跳上斷水劍，朝齋心書院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
雲飛揚的心中已經翻天覆地，他不明白，為何東山村的人總是針對他。
這麼多年來，東山的人時不時就會找他的茬，意思只有一個：雲飛揚滾下山。
現在更是狗急跳牆，用卑劣的手段下毒。
要知道，迷心散可算得上毒中上品，中毒者如同傀儡，受人操控。
若是沒有解藥，久了便會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啊啊啊啊啊！雲飛揚忍不住發出了怒吼。
不管是誰，既然你要對付我，我便給你記下了。
等到實力強勁，一定用腳下的刀回擊。
勢必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腳下的斷水刀，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焦急，他的憤怒，風馳電掣而去。
齋心書院山長白鏡，住在離書院不足半里的一處清幽宅院。
宅子不大，卻是一步一景。
院內種滿了一根一根碧綠挺拔的竹子，要是在往日，看到那隨風搖曳的竹影，雲飛揚浮躁的心立刻會靜下來。
可是今天，他恍惚看到了一柄柄殺人的刀劍。
跟著白鏡先生一路走到書齋，他拱手說道：“學生今日來，是想向先生借一副銀針，求兩根金針參。”
白鏡看了他好一會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沒有問緣由，也明白不便問。
他知道，雲飛揚正全力破境，以應對五天後的生死決鬥。
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能做的，只有無條件地支援和鼓勁。
白鏡從木架上取下兩個木盒，遞到了雲飛揚手中，“這裡面是針囊，這裡面有五棵金針參，都拿去用吧，先生這裡還有。”
“多謝先生！”雲飛揚接過小木盒。
白鏡拍了拍雲飛揚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不要想得太多擔心過多，好好修煉就是。”
雲飛揚明白，先生說不要擔憂過多，暗指的是五天後的決鬥。
言下之意，是他和齋心書院的先生們，在情勢危急時會毫不猶豫出手干預。
他們遵守規則的底線，是雲飛揚的性命無虞。
“學生謹記。”
跟先生告別之後，雲飛揚再次回到了混沌空間。
此時此刻，他覺得只有這個地方是最安全的。
他按照屏翳所說的方法，將銀針在熬製的金針參裡浸泡一個時辰。
而後在通天、承光、上星、神庭穴位依次行針。
半個時辰後，雲飛揚的頭上冒出了一股白煙。
屏翳說道：“原本你今晚二更天會失去神志，不過還好，毒已經減輕了些！”
“大哥，你說那賊人今晚會不會來？”雲飛揚問道。
“如果我是那個下毒之人，今晚定然要來。”
雲飛揚點點頭，冷笑著說：“那我就裝中毒，出其不意地殺了他。”
“一刀殺了未免太便宜他，得一刀一刀來，方消氣方解恨！”
“大哥果然是神，殺人誅心很有一套！那我先睡上一覺，養好精神等著他今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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