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銀月高掛,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
整座城鎮彷彿已經沉睡,安靜得只能偶爾聽見幾聲夜鶯的鳴叫。
飛龍客棧天一號房,雲飛揚推開窗戶,凝視著手臂上的圓環,進入了混沌空間。
“龜殼上記載的文字說,我要修煉到煉形前期才能進。不知道,這座神墓裡面到底藏著什麼寶貝。”
雲飛揚望著黑洞洞的高塔入口,清了清嗓子,大步流星往裡走。
身體剛穿過黑暗,四周的石壁漸漸亮了起來。
一道道紫金色的光,如同河水順著溝渠流動了起來。
片刻過後,五面牆壁上都佈滿了奇怪的符文和圖案。
雲飛揚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廣場方圓約半里,角落有一口冰棺,中央有一柄插入石板的直刀,一面黃色三角令旗。
半空,還有一顆雞蛋大小,半黑半白的球體。
“不是九層塔嗎?怎麼沒有上行的樓梯。”雲飛揚嘀咕了一句。
“太弱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音響起。
雲飛揚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朝後連退幾步,目光死死盯著冰棺。
生怕下一刻,滿身冒綠煙的骷髏破棺而出。
“大叔,你別嚇我啊!誰害的你,你去找誰。”
雲飛揚背靠牆壁,時刻準備著開溜。
“喲,還是個陰陽人。”中年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是被躺在冰棺的一個死人罵了嗎?
雲飛揚看著白得發亮的冰棺,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可以說我是鹹魚,可以說我是衰人,但是說我陰陽人,我就不高興了。”
“不高興又能怎樣?”
“……”
雲飛揚沒話說了,是啊,能怎麼樣呢。
總不能把他從棺材裡拉出來,揍一頓吧!
就是有這心思,也沒有這膽子啊!
畢竟,還沒活夠。
“多大了?”中年男人問。
“十七,再過兩個月就十八了。”
“幾歲開始修煉的?”
“十歲。”
“近八年時間,修煉到煉形境前期,倒也是天才了。”
雲飛揚朝著冰棺行了行禮:“大叔過獎了。”
“大叔?”
雲飛揚還以為對方不喜歡這個稱呼,趕緊改口道:“叔公!”
“我活了十八年零一千二百萬個月,你叫我叔公?”
雲飛揚:“……”
“叫大哥。”
雲飛揚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心想這不是神墓嗎?
神仙都這麼不要臉?
“大哥。”雲飛揚立刻喊了一聲。
“練的什麼功法?”
“滅罪真經和燃龍刀法!”雲飛揚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都是地階上品。”
“不值一提!不過對現在的你來說,倒也夠用了。修了什麼體術呢?”
“伏魔十三訣,人階下品。”
“教你的師父,一定是個糊塗蛋吧。”
雲飛揚不解,疑惑問道:“是個挺精明的老頭啊,大哥為何這麼說。”
“竟然不傳你上乘的體術。”
“不是不傳,他也沒有。”
“……”對方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說道,“你不問問我,我是誰,我在哪嗎?”
“大哥,你是誰,你在哪?”
“抬頭。”
雲飛揚照做了,不過餘光始終盯著棺材。
“在哪呢?”
“旋轉的球體就是我。”
“啊?!大哥你是一顆蛋?”
無錯書吧“蠢貨,什麼蛋,這是水靈珠。”中年男人不滿地說。
“那這棺材裝的是?”
“我的屍骨。”
半個時辰後,雲飛揚大致知曉了中年男子的身份和他的故事。
他叫屏翳,既是上古風神又是雨神。
因為一個凡人對他的褻瀆,導致他胡亂召風降雨,致使洪水氾濫,百姓流離失所。
而他也因為觸犯了天條,被送上了斬神臺。
“大哥,你能出塔嗎?”雲飛揚好奇地問。
“我只剩一縷神識,要不是這顆水靈珠和這方混沌空間,恐怕早就消失了。出塔?你莫不是那個害我的凡人轉世的?”
“絕無可能。”雲飛揚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是神仙們最虔誠的信徒。”
他這個虔誠的信徒,前世只在檢查出癌症後,才在心裡默默求了求神佛。
“屏大哥,這個塔是誰的?”
“不知道是誰造的,不過現在它是你的。”
“以前是誰的?”
雲飛揚的眼睛裡發射出一種貪婪的目光,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刀和令旗。
他心想,上古大神的裝備該不會差到哪裡。
再不濟,也是個柳如煙口中的靈兵吧。
“空青,一個幸運的糊塗蛋。”屏翳似乎有些不滿。
雲飛揚幾乎是不過腦子的問:“他怎麼糊塗了?”
“剛入坐忘境前期,能御劍飛行,就四處顯擺,結果被幾個修士偷襲,死了!”
屏翳嘆息了一聲,嚴肅說道:“你可不能步他的後塵。這裡太清冷了,你最好活得長一些,可以陪我多聊聊天。”
噗通!
雲飛揚跪下了,嗚咽著聲音說:“大哥救我,小弟正被一個煉形後期的賊人追殺。”
這是他在前世綜藝節目中學來的,想獲得別人的幫助,首先得編個故事讓人同情。
“起來說!看你也不像惹事的啊!”
“那個無恥小人,嫉妒我的容顏。”
屏翳憤怒地說:“真是世風日下,天下竟有這般厚顏無恥之輩,他是想把我們也害死嗎?”
“他能來殺你們?”
雲飛揚疑惑不解,心想這個空間是誰都能進來了嗎?
“現在當然只有你能進來!我意思是,你要是死了,沒人陪大哥聊天,大哥得寂寞死。”
這個意思啊,嚇得我差點沒了半條命……雲飛揚心裡的石頭落下了。
“你不是練了刀法嗎?”屏翳說道,“去,拔出地上的那把刀。”
話音剛落,雲飛揚便拔出了那刀柄刻有龍頭,刀面如鏡的直刀。
他興奮地問:“大哥,這是靈兵嗎?”
“比那高一階級,法寶!”
“法寶?”
“法寶多是洞天福地孕育,自身就有強大的法力。以你目前的修為,就是來你這樣的一千一萬個,你也打不過這把刀。”
傷害不大,侮辱性挺強啊!
我辛辛苦苦修煉七年,你告訴我打不贏一把刀?
雲飛揚轉念一想,我不打過,蔣千不也打不過嗎?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喜悅,淡定地問:“我拿著這把刀,能斬殺了那惡賊嗎?”
“先滴血認主!如果這把斷水刀認可你,它便能發揮最大威力;如果它要考驗你,可能只會發揮一小部分法力。”
“認主之後,它是不是就永遠屬於我?”雲飛揚疑惑問。
“殺了你,它就可能屬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