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看看。”
荒草太多,我和表哥都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有工具,只能小心翼翼的用腳將荒草一點點踩在腳下。
表哥更是不時鼻子用力的嗅幾下。
我問他在幹什麼,他說他聞聞有沒有屍臭味。
聽得我直翻白眼。
一直來到拍下遺像上房屋的地方,我們才停下來。
這裡有石凳石桌,做工很精細,和這裡的風格格格不入。
而在石桌上,我們看到了一件小孩的外套。
外套被幹涸的血跡包裹,看著觸目驚心。
我和表哥對視一眼:“應該是這裡了。”
表哥臉色嚴肅的點點頭,手又摸入了懷中:“地上也有血。”
在一張石凳下方,有一條醒目的血痕在荒草中若隱若現,延伸到遠方。
“小心。”
表哥表情嚴肅,一馬當先。
一路披荊斬棘,當血跡消失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墳堆前。
沒有任何祭拜的痕跡,墳堆上已經長出了數棵手臂大小的樹。
表哥皺眉道:“血跡在這消失了。”
“是啊,看上去是老墳,但土卻是新土。”
“有人從裡面出來了?”
“更有可能有人進去了。”
表哥一怔:“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子被帶進了墳裡。”
說完,表哥不斷搖頭:“你不會想要挖墳吧,大半夜挖墳你不瘮得慌。”
“盜墓賊也也都是晚上挖墳。”
“我們又不是盜墓賊,萬一挖出什麼東西怎麼辦?還有,如果孩子沒有在裡面怎麼辦?”
我一時也有些糾結,看著消失的血跡,咬牙道:“挖,有布娃娃和紙人在,不會有危險,萬一挖錯了,大不了道歉,長這麼大誰還沒走錯過門?”
“走錯門和挖錯墳不一樣吧。”
“有啥不一樣,都是誤入別人家裡。”
“......”
表哥被我說服了,我們找到一些不乘手的工具,對著墳堆就是一番操作。
泥土被翻開,濃郁的土腥味夾雜著一股怪味瀰漫四周。
風似乎大了一些,即便汗水直流,還是感覺到絲絲的寒意。
墳堆並不深,很快露出了漆黑的棺材。
看著有些腐爛的棺材,表哥氣喘吁吁道:“沒,沒有,要開棺嗎?”
看來挖了這麼久,他也想通了。
我點頭,電筒照過棺材的邊緣:“這是老式棺材。”
“你咋知道?”
“多看看書。”我回了一句,靠近棺材:“老式棺材用的是棺材釘,你數數,我怎麼數著有八顆棺材釘。”
“一顆、兩顆、三顆......是八顆啊。”
表哥數了一遍,不解的看著我。
我臉色有些難看:“棺材釘也叫子孫釘,一般都是七顆。”
“七顆,可這裡有八顆啊。”
“第八顆叫做鎮魂釘,是鎮邪驅鬼的。”
“什麼意思?”
我看著表哥,嚴肅道:“我也不知道,百度上就寫到這。”
“.......”
我拿出電話,直接打給了母親。
邪事不決問母親,沒毛病。
母親果然沒睡,很快接通的電話。
聽到我的描述後,沉默一番道:“你們可以開棺,如果孩子的屍體在裡面,就把孩子的屍體帶走,然後將一個紙人放在孩子的位置,千萬不能點睛。
如果孩子的屍體沒在裡面,你們就將布娃娃放在墳頭,誠心道歉。
無論是什麼情況,都要將墳恢復原狀。”
我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用紙人代替孩子,但卻能想明白,將布娃娃放在墳頭再道歉是為什麼。
“開棺吧。”
開棺遠比我們想象的困難,棺材釘難取,棺蓋太重,花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我們才氣喘吁吁的開啟棺蓋。
整個人虛脫的坐在泥土上,大口的喘著帶著腐臭味的空氣。
“好難受,我不想聞。”表哥抱怨著:“孩子,孩子在裡面。”
孩子的確在裡面,正被那具本應該雙手平放的屍體抱在懷裡。
我看著皺眉:“這屍體竟然沒有一點腐爛?”
“你管這麼多幹嘛,先把孩子抱出來。”說著,表哥拿出揹包中的紙人,尷尬道:“這,應該沒問題吧。”
手臂長短的紙人整個扁了不少,全身各處都是凹痕,在電筒並不明亮的光線下,看上去十分瘮人。
“怎麼會這樣?”
表哥想了想:“應該是下車的時候壓著了。”
說完,他就要上手恢復,我急忙阻止。
我和表哥一起學的摺紙,他的手藝比我還潮,我很懷疑他會將紙人完全毀掉。
“這樣吧,我拿著紙人,你去抱孩子,然後遞給我。”
“我?”
“你有布娃娃啊,還有個紙人也在你身上。”
“我**。”表哥不滿的罵看一句,雙腳跨站在棺材兩邊,雙手合十:“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彎腰,抱住小孩,表哥一用力,整個人差點摔進棺材裡:“來幫忙,抱得太緊了。”
我無奈下墳,和表哥用外套包住手,掰開屍體的雙手。
屍體很硬,我都怕用力只會將其掰斷。
最後還是表哥找來幾根樹枝,借力才將孩子抱出。
我用外套裹住孩子,放在一邊,幫著表哥將紙人放到孩子的位置。
說也奇怪,屍體已經僵硬,在放下紙人後,本來擔心屍體的手臂會將紙人直接壓扁。
卻不想屍體的手臂碰觸到紙人邊緣的時候,直接停了下來。
柔軟的抱著紙人,就好像抱著一個真正的孩子。
這一幕看得我們頭皮發麻:“快,快合棺。”
又是兩個小時,我和表哥看著恢復的墳堆,直接癱倒在地上。
太累了。
表哥看著一側包裹的孩子屍體:“我,我,我們要報警嗎?”
“怎麼說?屍體殺了孩子?”
“那怎麼辦?”
是啊,現在怎麼辦?
何娟沒有跟來,總不能將孩子的屍體帶回家吧。
我想了想道:“去那個小巷。現在四點了,速度快點,爭取天亮前搞定。”
“我們快沒用,得能叫到車。”
事實證明,表哥說的是對的,我們在寒風中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打到車。
眼看著天空已經出現了一絲魚肚白,表哥不得不嘆氣道:“馬上就有車了,還能選”
往來東郊的第一班公交車是六點半,計程車也會多起來。
只是帶著一具孩童屍體大白天坐車?
看著自己和表哥滿身的泥土,這還有什麼解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