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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 章 地下城

我擁著雅雅姐來到窗邊,開了門來到露臺上。

海面上很平。夜很涼,沒有風。海水藍得發黑,海面上升起來一彎新月。彎彎的月亮下面,無聲的航行著二十一艘黑梭梭的航船。天空中飛過一些長著蝙蝠翅膀的生物——她們是這片海域下的主宰:冥王海妖。最前面的航船船頭上站著一人,連最濃的夜色也無法掩飾住他眼眸中刀鋒一樣銳利的寒光。

我看清楚了。他是我在圓京大學的同學,也是帶兵攻入古代圓京城的萬戶侯。雅雅姐也看清楚了。她說:“他是衝著我們倆來的。他就是鐵基生命唯一留下來的有高等智慧的意識體:龍晉。你手裡的鑲金頂骨碗,原是他的東西。”我想起來了。皇帝自刎的時候,是從龍晉手裡接過了一個酒碗喝了一碗酒然後自刎的。我說:“難怪這隻酒碗如此神奇,原來是他的寶物。”雅雅姐側過頭娓娓說道:“你可知道這隻頂骨酒碗 的來歷?”我自然不知道。雅雅姐說:“你身上的這隻鑲金頂骨酒碗,是晉君智瑤的頭骨。戰國時,智瑤決水淹趙襄子的軍隊,晚上趙襄子趁智瑤的守軍不備派人佔領了汾水決口,滔滔汾水改道反灌智瑤軍隊大營。在韓、趙、魏三家聯軍的猛烈攻擊下,智瑤被亂刀砍殺在洪水裡。被滅族。智瑤的頭顱被對他恨之入骨的趙襄子砍下來,做成這隻鑲金描漆的頂骨酒碗。智瑤的家臣豫讓,因不滿主人的頭骨被做成酒碗而逃走在山裡。一心為他報仇。兩次行刺趙襄子失敗伏劍而死。由於這隻酒碗代表著復仇和信念,被鐵基文明用磁場記錄了下來賦予能量;成為鐵基文明的一件寶物——刺客信條。”

很快,那二十一艘黑色的航船到了岸邊。龍晉陰騭身影的站最前面的船頭上,像一把黑色的刀。他沒有動,但他帶來的不祥氣息卻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冥王海妖們張開黑色的蝙蝠翅膀向我們無聲地飛過來。雅雅姐把裝著三十枚血錢的金絲絨袋子交給我拿好。她說:“龍晉一定是為了這三十枚銀幣而來的。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三十枚銀幣一定不能讓龍晉搶走!”這時,盤旋在夜空中的冥王海妖在空中站立起來,用手向我和雅雅姐站立的露臺發射出一串串帶著長長曳光的火球;很快擊中了露臺燒起熊熊大火,照亮了原本靜謐的海面。雅雅姐拉著我快步向古堡裡走著說:“快!把刺客信條拿在手上!”回身時,她手裡多了一副弓箭。我根本沒有看清楚她拉弓弦的動作,一個個冥王海妖就尖叫著就從空中掉下來落在海面上。她射箭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不到半分鐘,這些原來在夜空中盤旋的冥王海妖就被雅雅姐射殺在海水裡。原本靜謐的海水變成的洶湧的怒濤,吞沒了這些冥王海妖的身體;變成了海水裡的一縷泡沫。

龍晉還是站在最前面的航船上,沒有動。露臺上燃燒著熊熊大火,居然出現了一個燃燒的五芒星圖案!燃燒的五芒星周圍,立著七個黑衣人。他們連影子也沒有,瘦得像鐵鑄成的一樣。我知道龍晉的七名護衛十分厲害,急忙上前把雅雅姐擋在身後。雅雅姐沒有停,她用我幾乎看不清的動作向燃燒的五芒星周圍的七名黑衣人射出利箭!然而七名黑衣人卻沒有動。這些射出的利箭彷彿射向了虛無的時空,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了。我剛要拿出骨笛來,這七名黑衣人卻有條不紊地佔據了七個方位。我一看,這七個方位卻是:開門、休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暗合奇門遁甲之術。他們向天上舉起雙手,兩手之間發出了幽藍色的電弧。電弧閃爍著升騰起來在半空中形成了七個白色的光球。我在家鄉的運動場上曾經見到過這種光球發出閃電追殺過蘇兒,所以不待它們形成完整我就衝上去想要用骨笛把它們擊落。這個時候這七個光球從開門、休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七個方位同時發出長長的白色閃電!刺眼的光芒從七個方位襲來,我什麼也看不清!急忙舉起鑲金頂骨酒碗——刺客信條,用它的能量格擋這七個光球射來的閃電。一瞬間,我被這刺眼的閃電擊中了!刷的一聲,我被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推到了城堡外的地面。我拼命地向城堡裡跑,想要把雅雅姐從龍晉的七個護衛手裡救出來。城堡很大像個迷宮,我一時慌亂中跑錯了方向。我沿著記憶中和雅雅姐來的地方跑去,一路上她的僕人我一個也沒有看見。眼前越來越黑,映入眼簾的不是迴廊也更不是她為我分餅喝交杯酒的地方。我心裡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哪怕在古圓京城內面對遊牧民族的千軍萬馬。雅雅姐對我如此重要,以至於我看不到她心裡就一直流血。我拼命的跑,哪怕前方一直是黑暗。

黑暗中,空氣中鹹鹹的海風味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帶著血腥的黴味兒撲面而來。我拼命的跑著,我想要追上時間;卻在黑暗中被一個東西絆倒了。用手一摸,不用問全部是血。我拿出骨笛來,觸碰著它發出藍色的華光;照亮了我所在的範圍。地上倒臥著一人,他就是在城門口伏在地上拜我們的那人。他的身下流出的血已經成了血粥一樣。另外幾個僕人也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死去了。這是一處古老的甬道,甬道里掛滿了蜘蛛網。地上有一些揭開的石板,露出了一具具殘破的棺材。我大吃一驚:我這是到什麼地方來了?!而且這個地方像一處地下的迷宮一樣,到處都是門,到處都是甬道。我越想出去,越是出不去。走到一處,石牆邊臥著一具具白骨化的骷髏。這些骷髏生前戴著珍貴的珠寶飾品,現在凌亂地散落在白骨之間。一股年代久遠的黴味兒充斥在空氣中,令人窒息。我鎮定下來,摸了摸裝那三十枚銀幣的金絲絨袋子;硬硬的還在。我頓時放心下來。我知道龍晉沒有得到這筆血錢是一定不會殺雅雅姐的。

我舉著發出華光的骨笛,細細地看這處迷宮一樣的甬道。相似的石牆,相似的石門。滿眼都是白骨和骷髏。暮地,我發現一個石門邊有用血畫上去的記號。血跡已經年代久遠發黑了,卻也依稀可見。我不認識這個記號,就拿出刺客信條——頂骨漆碗來;對準這個記號檢視。只見它瞬間變成水晶一樣透明,發出幽藍的毫光。碗裡出現了一個相同的記號,發出一縷細細的綠色的光指向一處石門。我持著刺客信條頂骨碗快步向綠光指向的石門走去。走近一看,石門的旁邊也有一個用血畫上去的相同記號。如此,我循著這些用血畫上去的記號進了一座又一座的石門。最後來到了一處用石柱撐起來的古老的大殿。大殿裡立著三位戴著頭冠的神像。神像下分明有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罩袍的女人。

她沒有說話。我走過去一看,她是一位盲人修女。我正要開口,她卻先開口說道:“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