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直跟我保持這種距離?”身後,是宋鶴然冷沉沉的聲音。
祁歡訕笑,“也不是,我就是在思考該怎麼跟師父解釋這件事情。”
當初跟宋鶴然結婚純屬意外,而宋鶴然追到霧山來,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祁歡真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情簡單明瞭的說清楚。
宋鶴然起身,抬手,祁歡下意識地退後躲閃。
直到粘在髮絲上的枯草被宋鶴然捻去,她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想出來了嗎?”宋鶴然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
這麼怕他,哪來的膽子連夜跑路?
“沒。”祁歡老實回答。
“那就實話實說吧!”
見祁歡半天沒有表態,宋鶴然微傾著上身,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我就這麼拿不出手?還是你有什麼顧慮?”
祁歡嚥下口水,帶著凜然赴死的決絕,“是!”
感覺周遭的空氣都凝滯了,她又補充道:“結婚那麼大的事,一輩子就這一次,我先斬後奏已經很混蛋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師父解釋。”
宋鶴然眼底的陰霾逐漸散去,但還是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竊喜。
“你是這麼想的?”
能清楚的認知到“一輩子就這一次”,這老婆跑不了。
“反正我是沒臉說,要說你自己說去。”一想到師父那張臭臉,祁歡就開始甩鍋了。
臭臉對冷臉,讓他倆PK去!
見不得她那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樣,宋鶴然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撫,“好,我去跟聞老先生說,就說當初是我見色起意,哭天喊地的要娶你,你不答應,我還以死相逼。”
祁歡一把推開,嬌嗔道:“這也太誇張了吧!鶴爺,你高冷霸氣的形象呢?”
“權宜之計,你心裡有數就行。”
宋鶴然也沒轍,如果高冷形象和老婆之間必須沒一個,那他果斷選前者!
事實證明他也是這麼做的,當一群人在餐桌前,聽到宋鶴然對祁歡展開的猛烈追求後,場面瞬間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跟著歡姐混,三天餓九頓,我們對鶴爺深表同情。”
“姐夫,我姐何德何能,值得你以命相搏?”
宋辭雖然沒敢吭聲,但他心裡的抱怨連起來比某飄飄繞地球一圈還長。
狗啊,真是狗,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耍威風,到了女人面前還不是舔狗一枚!
宋家人的顏面在這一刻被尊貴的家主大人撕成了二維碼,拼都拼不回來那種!
只有聞山大師,難得一見的在他面上看見和藹的表情。
蒼南館沒有空餘的房間了,不出意外的安排是宋鶴然跟祁歡一間,而宋辭只能讓祁野收留。
當宋辭打著哈欠栽倒在床上時,祁野緊張地嚷道:“我的哈基米!”
宋辭在屋裡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可以取暖可以rua的哈基米。
直到祁野慌慌張張地掀開枕頭。
下一秒,宋辭一個彈射,直接從床上坐起,瞌睡也全給嚇跑。
“你無聊,故意惡搞我?”宋辭強裝鎮定,磕磕巴巴地開口。
祁野埋怨他的粗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誰無聊了,你差點壓死它。”
見他那副心疼的模樣,宋辭的世界觀崩了。
“這玩意兒是你的哈基米?”
“不然呢,你還能當哈基米嗎?”
宋辭欲哭無淚,是這個社會太瘋狂了,還是他跟這小屁孩的鴻溝太寬敞了?
之後的半個小時,他一直坐在凳子上沒挪動過屁股。
最後,他拿出手機,點開祁歡的對話方塊。
“嫂嫂,黑黑,怕怕,有蛇,嗚嗚!”
祁歡收到這條資訊,就知道發生了某些糟心事,她只能藉口上廁所,一頭鑽進了了隔壁房間。
“活菩薩,你可算來普度眾生了!”宋辭堵在嗓子眼裡那口氣,終於落了下去。
他強烈要求換房間,說什麼也不想跟祁野待一個房間。
誰知道這傢伙還有什麼震碎他三觀的惡趣味。
“那怎麼辦,不然我跟師父說一聲,讓你跟他湊合一晚上?”
祁歡也著實為難,這個時候讓她上哪裡找一個多餘的房間出來,這宋辭也是夠可以的,人高馬大一男的,居然怕一條小小的蛇。
出息!
一想到聞山大師那不苟言笑的樣子,宋辭的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厲害。
“不去,我要打呼嚕,怕影響老人家休息。”
“實在沒辦法,就讓小辭哥跟姐夫住吧,就算要打呼嚕,姐夫也能忍受來自血脈至親的折磨。”
祁野說完把翠翠放在盒子裡,擔心它夜裡冷,還貼心地給它蓋上了一條毛巾。
宋辭直接被嚇趴窩了,用一種殺不死又看不慣的眼神瞪著祁野。
“首先,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你們這種做法無疑是熊貓收快遞,其次,我已經搶佔先機了,這玩意兒跟我,你們最好做個正確的選擇!”
祁歡無奈輕嘆一聲,示意地看了祁野一眼,從他手裡接過盒子。
“把它給我吧!”她想著宋鶴然總不至於像宋辭那樣膽小吧!
宋辭從小矜貴慣了,怕蛇也是能理解的。
當祁歡抱著盒子回房間時,正好撞上宋鶴然開門。
“上個廁所這麼久?”
祁歡訕笑,“路上撿了個小東西,夜裡冷,我怕把它凍壞,就拿進……”
話還沒說完,手裡的盒子被大力抽走,伴隨著“啪”的一聲,飛到了窗戶外邊。
“有時間心疼小東西不如多疼疼我。”
祁歡的驚訝和憤怒在這一刻化成一股羞惱,又在簡單粗暴的吻中被碾得粉碎。
窗外。
被甩得暈頭轉向的翠翠弱小無助又可憐地蜷縮在毛巾下。
愛情大過天,你們夠清高!
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後半夜,祁歡的手機裡突然冒出來一條資訊。
“如果宋鶴然知道你和齊戎的過去,會不會很精彩?”
簡單直白的挑釁,直接把祁歡的瞌睡都嚇跑了。
她覷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男人,想起身出門,卻發現自己的腰間搭著一隻有力的胳膊。
祁歡試探的動了動,對方果然圈得更緊了。
被這條資訊弄得精神緊張,又擔心翠翠會不會凍著,祁歡小心翼翼地把枕頭塞在自己肚子上。
藉著枕頭留出來的空隙 ,她一點一點往下滑。
快了,快了,腳已經逃出被窩了。
就在她為了自由忍辱負重的時候,後背一涼,晃眼的燈光將她照得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