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戎發現小師妹傲嬌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本以為留下線索，她會迫不及待的主動聯絡自己，誰知道人家不僅不搭理跟他，還一頭扎進了霧山。
沒辦法，既然祁歡不主動，就只能自己主動了。
誰讓他就是寵她！
“所以，我爸那幅畫真的在你手上？”祁歡滾了滾嗓子，試探開口。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察覺祁歡的態度鬆緩了一些，齊戎自然的替她背過揹簍。
“你要多少錢才肯賣給我？”
“都說了，等價交換。”
這個回答倒是讓祁歡有點意外。
齊戎是業內公認的愛財，甚至到了邪門歪道的地步，要不是他當年復刻古籍私下售賣，也不會被趕出蒼南館。
話又說回來，父親的那幅海棠圖，根本不可以跟牧塵大師的畫作相提並論，雖然鹿葭老是告訴她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但這個便宜，祁歡還真不敢佔。
“不行，這事我做不了主，你也知道畫廊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那幅畫不能給你。”
這一刻，理智戰勝了誘惑，祁歡明確拒絕了。
自從祁家被查封以後，爸爸那些引以為傲的字畫也不知去向，她想著哪怕是砸鍋賣鐵，她也要把爸爸的畫買回來。
“無妨，只是我這人實在對錢不感興趣，所以這畫你得好好想想辦法。”
祁歡心裡白眼翻上了天，哂笑道：“師父以前養的那條大黃狗也說它不喜歡吃屎。”
“然後呢？”齊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玩味的回視著他。
祁歡被這直白的眼神看得心虛，別過臉，道：“然後它被撐死了！”
“小師妹，我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張伶牙利嘴了。”齊戎淡淡掃了她一眼，彎腰將地上那些還帶著刺的板栗拾進揹簍裡。
祁歡不領這份情，蹲下身子準備自己撿。
“女孩子的手不是幹這些的，尤其是你，聞山老頭還是那麼愛使喚人。”
說罷，他擋開祁歡的手，將手邊的板栗一併拾起。
祁歡竟一時語塞，因為他曾經也是受人尊重的大師兄，只可惜現在連拿起工具的資格都沒有了。
失神間，只見齊戎閃身一退，待他反應過來，又立馬把祁歡護在身後。
“別動，有蛇。”
順著他的視線，祁歡看見那一閃而過的翠色。
“我出來太久了，師父該等著急了。”祁歡奪過齊戎手上的揹簍，匆匆走了幾步，又回頭，認真道：“我爸的畫，還請你一定給我留著。”
齊戎回應了一個淡淡的笑意，目送她離開。
直到感覺不到身後那瘮人的目光，祁歡才停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翠翠追上來的時間比她預期的要長，生怕齊戎發現端倪，她眼疾手快將翠翠拎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一回到蒼南館，祁歡放下揹簍就奔著書房去了。
“阿野，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她把板栗碰到到祁野面前，但祁野的視線卻被鼓鼓囊囊的口袋吸引了。
“姐，那是什麼？”
祁歡這才想起自己走得急，忘了把翠翠放回房間了。
她稍微側身，欲蓋彌彰的掩飾，“沒什麼，板栗。”
“不對，我看見它動了。”
拗不過祁野的堅持，祁歡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她千叮嚀萬囑咐，讓祁野一定要冷靜，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可以大聲叫喚。
當他小心翼翼拉開祁歡的大衣口袋時，還是被裡面的小傢伙嚇得連連後仰。
“這，這是真的蛇？”
祁歡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嚴肅道：“別吵，這小傢伙很乖，從我上山就一直跟著我，應該是無家可歸了。”
祁野也開始動容，“好可憐，我能摸摸它嗎？”
祁歡雖然一些驚訝，但還是小心的把翠翠捧到他掌心裡。
“真像。”祁野看著乖乖趴在手心的小蛇，喃喃自語。
“像什麼？”
“像我夢裡那條小蛇。”
祁歡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解釋道：“嗐，這玩意兒不都長得一個樣嗎？”
翠翠眨了眨眼睛，在心裡吐槽道：“啊呸，就算是做蛇，我也是最綠的那一條！”
只可惜它的傷還沒恢復，祁歡是聽不到它的抱怨的。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祁野順勢把翠翠揣進自己口袋裡。
“歡姐，小七爺，大師叫你們去前廳。”一個夥計特意跑過來通知兩人。
祁歡擔心是師父知道她見了不該見的人，心裡有點發憷。
“師父有沒有說去幹什麼？”
“好像是來客人了，讓你們儘快過去一趟。”
姐弟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都猜到對方是誰了。
前廳。
聞山大師坐在主位上，他身邊的位置上，是氣定神閒品茶的宋鶴然。
見到祁歡身影那一刻，最先起身不是宋鶴然，反而是一開始就坐不住的宋辭。
“嫂子，嫂子弟弟，總算是見到你們了。”
祁歡的眼神越過他，瞟向後面的人，“你們怎麼來了。”
宋辭無奈冷哼，別有深意地回答，“這不是閒得無聊嗎？”
天知道他一大早就被某人從床上拎了起來，眼神裡像灌了火藥一樣命令自己跟他去霧山。
什麼狗屁霧山，都沒有他的官司重要！
直到他聽到宋鶴然說嫂子要被人挖牆腳了，他才瞬間清醒過來，臉都來不及洗一把，匆匆趕了過來。
“是嗎，我也挺無聊的。”祁歡露出了蒙娜麗莎的假笑。
“這是在怨我活給少了！”
“無聊還不知道回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廳的尷尬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頂峰。
“那什麼，嫂子弟弟，快帶我找廁所去，我都憋了一路了。”宋辭雞賊地推著祁野逃出了那個是非之地。
屋裡的三人面露難色，尤其是祁歡，面對丟擲來的兩個致命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裝聾做啞，選擇性的忘記剛才的事情。
“師父，我還沒給你介紹吧，這位是……”
“宋家家主。”聞山大師冷凝了她一眼，把祁歡後面的話凍結在喉嚨裡。
“你倆好好統一口徑，我希望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聞山大師起身前，看了一眼神色輕佻的宋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