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瞳孔驟縮,她沒想到自己的救命稻草就這樣輕而易舉被季煬連根拔起。
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氣急敗壞的季煬在回去的路上被截停了,看著前面那輛邁巴赫,他在車裡扭捏了半天,最終不得已推門下去。
“季少,滿意我送你的禮物嗎?”宋鶴然坐在車裡悠然自得的吐著菸圈。
季煬捏緊了拳,怒不可遏地低吼,“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宋鶴然不屑一顧的輕掃他一眼,無聲一哂,“承讓了,比起季少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這簡直小巫見大巫。”
分明是雲淡風輕的語氣,聽在季煬的耳朵裡,卻像巨石入湖一樣,激起千層浪。
看來宋鶴然已經知道他背地裡幹得那些事情了,所以他能回晏城,是託了宋鶴然的福。
真是好算計啊!
季煬失笑,邪佞勾唇,“那又怎樣,反正你又弄不死我!”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敢一再狂妄的挑釁宋鶴然,就是因為手裡捏著一張免死的王牌。
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還得是這樣!
宋鶴然冷笑,正大光明將菸蒂彈到他那佈滿褶皺和水漬的西服上,不疾不徐開口,“你見我什麼時候對野貓野狗感興趣,弄死你根本都用不著我出手。”
當季煬一味認為這是宋鶴然虛張聲勢而已,不想下一秒,一條影片跳進手機裡。
看著畫面裡他對蘇卿卿那非人的凌辱折磨,季煬的臉色越發森冷扭曲。
“季少的表演很精彩啊,表情到位動作逼真,可圈可點,你說網友們會不會好奇蘇卿卿的後續?”
“宋鶴然,你敢陰我!”季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揪住宋鶴然的衣服。
宋鶴然淡定挑眉,“季少這是想讓大家看進階版的?”
話音未落,季煬便怯懦地鬆手。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會被逼到這一步。
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壓著心頭的怒火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說呢?”宋鶴然抬手拂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抬眸那一瞬,眼神頃刻變得狠絕,“我給過你機會,但你要作死,那麼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姓宋的,我要死了,我媽不會放過你的!”季煬徹底慌了神。
他一次次挑戰宋鶴然的底線,這次是真的玩脫了。
邁巴赫絕塵而去,只有那句“她可從來沒打算放過我”飄散在風中。
直到邁巴赫的尾燈徹底消失,季煬內心一震,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車往回趕。
雨後初晴的霧山。
祁歡用了兩天時間終於把“十八羅漢像”修復好了。
她舒展著胳膊開門出去時,聞山大師拿著一個四方盒子迎面走來。
“有時間把這本經書處理一下,很重要,細緻點。”聞山大師特意強調了一遍。
祁歡小心接過盒子,想著自己可以一邊完成師父交給她的任務,一邊可以利用閒暇時間找翠翠。
開啟盒子,這本經書被包得裡三層外三層,還真如聞山大師說的那樣貴重,只是它的損壞程度有點嚴重,不僅頁面殘缺不堪,還已經酸化發脆。
祁歡小心翼翼將它存放進封口袋中,又在屋裡找了一圈,發現上色原材料所剩無幾了,趁著天色好,她決定上山撿點板栗回來。
出門前,她叮囑祁野好好待在蒼南館,祁野一心沉醉在書房裡那一排排書籍上,連頭都沒抬一下,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祁歡見他這忘我的狀態,也是打心眼裡開心。
總算是找回從前那個學霸弟弟了。
許久沒爬上,祁歡有點吃不消了,她把揹簍隨意丟在腳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
空氣中,陽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很好聞,周圍的鳥叫蟲鳴反而襯托得這裡更安靜了。
祁歡閉合眼睛感受山間涼風帶來的愜意,身側枯葉“咯吱”作響,她不慌不忙地起身。
“出來吧,都跟我一路了,也不嫌浪費時間。”
一聲若有若無的低笑後,藏青色長衫的衣角在灌木叢中一閃而過。
“好久不見,小師妹。”齊戎帶著那股風光霽月的清冷氣息出現在祁歡面前。
祁歡清麗的眼中明顯劃過一絲慌亂,很快她又鎮定自如地開口,“這幾天在蒼南館外的人,一直是你?”
背叛師門的人,是永遠不能回蒼南館的。
“不然呢,我又不能進去,只能等你出來。”齊戎坦然自若的攤手。
畫廊那天,祁歡確實想向他確認一些事情,但如今這是霧山,師父的地盤,他這無疑是送人頭。
祁歡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你快走吧,要是被人發現,你會被亂棍打死!”
她不想深究齊戎出現在霧山的真實原因,只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畢竟要是讓師父知道自己悄悄和這孽障說話,肯定會好幾天不讓她吃飯。
但齊戎明顯沒有被她的話嚇唬到,反而饒有興致地勾唇一笑,“那我就再賭一次,這一次,你還是會罩著我。”
齊戎的話沒說錯,上次他被逐出師門,打得只剩半口氣的時候,是祁歡冒死救下他一命。
要說祁歡對他有救命之恩都不為過。
但他也錯了,現在的祁歡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祁歡了,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不再是那個爛好人。
她深知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必須建立在互相成就的基礎上。
祁歡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該說不說,這人自信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成了自負了。
“你要是來送死的,我勉為其難可以送你一副棺材,但你如果是找我敘舊的,抱歉,不約!”
說完這句話,祁歡挎著揹簍抬腳離開。
她總覺得齊戎那溫潤的笑容不如以前那般朗月入懷,細品起來,似乎還透著幾分危險。
只是她沒走幾步,就被人扯住揹簍,寸步難行。
“小師妹就不想知道我從晏城追到霧山,是為了什麼?”
祁歡下意識的聯想到那天他從畫廊離開後留下的話,眉間的褶皺更深了。
“齊戎,你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是談合作了,你敢說對我手裡的東西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