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來京城也有幾天的時間了吧?難道您沒有聽說這幾天京城裡發生的事情?”柴晚月略帶鄙夷的問。
朱老太太眉毛倒豎,堆滿褶子的老臉擠在一處,當即不悅的表示:“老婆子我只關心能不能吃飽飯?誰曉得京城裡發生的何事?”
“也是,讓您老關心國家大事可真是難為您!倒不如我來告訴您。
今日早上皇帝的親弟弟被彈劾為親戚買官一事被皇帝罰了?
三天前,太子被當街刺殺,相公差點丟了命……”
朱老太太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說這做什麼?老婆子又不是讓祈風給大源安排個官噹噹。”
“那是什麼?”
“給大源安排個活計,讓他也在京城立足就行。”
“既如此,府裡還缺一個馬伕,那就讓堂弟來餵馬吧。”柴晚月毫不客氣的說。
朱老太太聽了這話當即彈跳起來反駁,“那怎麼行?他一介讀書人怎麼能做這等粗活?”
柴晚月垂眸冷笑,看來那個老糊塗還是沒有將她說的話聽進去,相公雖然身居高位,可也是高處不勝寒,周身危險重重。
忽然,管家從外面進來,慌張的說:“太子那邊來人了,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讓您趕緊進宮。”
朱祈風二話沒說,快步走出去。
這個點了,太子那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前腳,朱祈風剛走,後腳又是同兩天前一樣的場景,從天而降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依舊招式凌厲,目標統一,直衝柴晚月而來。
朱老太太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當即嚇的鑽到了桌子底下。
無錯書吧只是還沒等黑衣人殺到柴晚月面前,院子裡就湧進了許多的官兵。
雙方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最後,一部分黑衣人遁入黑夜,被抓到的黑衣人直接服毒自殺,愣是沒有一個活口。
柴晚月也被嚇著了,可此時的她尤為的鎮定。
朱祈風去而復返,神情淡淡的,摟著她不住的安慰。
方才他收到太子的訊息出去本就是將計就計。
經過這件事之後,朱老太太大病了一場。
病好之後,說什麼都要回鄉下老家。
剛開始來的時候態度有多堅決,現在走的決心就有多堅定。
朱老太太想要回去,朱祈風自然樂見其成。
給了她一些銀兩,派人將她送走了。
臨走的時候,朱老太太握著朱祈風的雙手苦口婆心的請求,“大孫子哎,奶奶求你一件事,你可一定得答應奶奶哦!”
“您說。”
“走出去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孫子,我還想多活幾年。”
她顫巍巍的上了馬車,在她病好的那一刻就突然想通了,她大孫子身邊危機四伏,要想活的久一些,還是得回鄉下。
她可打聽過了,前幾天她孫子剛經歷一場刺殺,差點將命給交代了。
看來,柴晚月說的都是真的。
她鄭重的囑咐朱祈風,唯恐他那些仇家尋到她老巢,將她一鍋端了。
“大孫子,奶奶走了。”這京城,她是再也不要回來了。
等到馬車漸漸遠的再也看不見,朱祈風和柴晚月相視而笑,心裡輕鬆了許多。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伎倆,就將朱老太太輕而易舉的送走了。
翌日一早,陸卿凝愉悅的來到了柴晚月家裡,說是得了件騎馬裝,非要拉著她去丞相府試衣服。
“在這也可以試啊!”柴晚月陪寶寶玩了一會兒,寶寶不住的打著哈欠,頭一歪,就在孃親懷裡睡著了。
陸卿凝匆匆一瞥,並沒有看清寶寶的面容,只依稀感覺這孩子是個清秀的主兒。
“不嘛!我祖母……哎呀!你都多久沒去我家了玩了?”她說了一半轉了話鋒。
這次是她祖母交給她的任務,是她祖母想見柴晚月了,她說什麼也要完成任務。
因前幾日的刺殺事件,她仍心有餘悸,不敢輕易出門,但也架不住陸卿凝的軟磨硬泡,只好收拾一下準備出門。
陸卿凝咋舌,感嘆首輔對她可真好,瞧這出門的陣仗,護衛可比之前增加了好幾倍。
那是因為陸卿凝不知前幾天的刺殺事件中,柴晚月也在其中。
到了丞相府,走到前院時,迎面碰上太子和丞相一起往外走。
柴晚月等人連忙行禮,低著頭時,感受到前方一道凜冽晦暗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總讓她難受。
太子臉色不太好,淡淡的應了一聲,就走了。
陸老丞相略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抬腳送太子出府。
到了陸卿凝的院子,當即有一個老婦人朝她倆招手。
柴晚月曾遠遠的見過那老婦人幾次,正是丞相夫人,一個頂慈祥和藹的老太婆。
她眉眼彎彎的拉著柴晚月的手問一些家長裡短。
陸卿凝沒有起疑,因為她的祖母是這個世界上最慈祥的人,對她的朋友也是很好的,只是她忽略了祖母眼角似有似無的淚花,只以為院裡風大,颳了祖母的眼睛,才淚光閃閃。
陸卿凝提醒了幾次想要讓祖母進屋裡說話,陸老太太卻說:“屋裡太暗,哪有日光下看的真切。”
陸老太太今日的舉動太過反常,到底是哪裡反常,陸卿凝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對柴晚月親切的過分。
陸卿凝心裡自然是高興的,自己的好閨蜜能入祖母的眼,她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不知月兒的晚字是哪個字?”陸老太太突然問。
陸卿凝在一旁插花,絲毫沒有察覺到祖母對她的稱呼過分親暱。
“霜月晚雲收的晚。”她笑著回答,又繼續說:“聽父親說,本來我名字的晚是挽留的挽,後來叫著叫著,父親說挽留的挽沒有晚雲的意境好,就取了霜月晚雲收的晚。”
陸老夫人眼裡的淚花更洶湧了。
“祖母,是不是風吹了眼睛,要不然我們坐屋裡說話?”
院中和風緩緩惹人醉,吹在人身上暖暖的,同時又是清爽的。
陸老夫人擺擺手,表示不用。
“月兒受苦了。” 她多少是知道了柴晚月從小到大的經歷。
“不苦不苦,晚輩有一個奶孃特別疼我,想起以前的日子,雖然沒了娘,可日子到底也是甜的。”
“你那奶孃可是姓趙?過幾天帶她過來,老身想見見她。”
柴晚月嗔怪的瞪了陸卿凝一眼,真是的,將她的老底都抖落出來了。
陸老太太的眼睛今日被風吹的淚花湧動,抑制不住的往下流,又哽咽的說了幾句話,才被趙嬤嬤攙扶著離開。
回到房間,陸老太太終於忍不住,淚水洶湧而下。
“像,月兒的眉眼像極了月兒。”
她的女兒,也就是當今的一國之後皇后娘娘名叫陸犀月,未出閣時,陸老太太也是一口一個的月兒叫著。
“老夫人快別哭了,莫要讓人看出端倪。”趙嬤嬤在一旁勸著。
陸老太太聞言,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淚花,只是淚花越擦越多,卻怎麼也擦不淨。
嘴裡不住的呢喃:“老身可憐的月兒啊!”
她悲從中來,“我的月兒回來了,可是老身的寶寶再也回不來了?
難道這是上天對老身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