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遇刺事件被太子捂了下來。
他們三人看的分明,這次的刺殺分明是衝著柴晚月來的,作為當事人的柴晚月也是鬱悶的緊,她想不起到底是誰非要到了讓她死的地步。
細細想來,來到京城之後說得罪了人,也就只有顧知意和安平縣主。
可顧知意在半個月前就被家人送到了山上清修,她的父親被朱祈風一頓彈劾,這段時間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沒有膽子鋌而走險。
三人又細細的思量了半晌,紛紛認為安平縣主的可能性最大。
京城人人都知,壽王爺將安平縣主眼珠子般的對待,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上次在宮裡安平縣主為閨中密友顧知意打抱不平,在柴晚月手裡吃了大虧,以壽王爺疼女兒的勁頭,不可能坐視不理。
得出了結論,朱祈風派人調查。
壽王府。
“什麼?你們沒有出手?”壽王爺怒極。
這次,壽王爺的確派人去刺殺柴晚月,只是他們的人還沒有出手,就被另一波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黑衣人劫了先。
當夜,柴晚月睡的極其不安穩,數次都被噩夢嚇醒,醒來已是一身的汗。
朱祈風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看到他在身旁,柴晚月提著的心數次被安放下來。
翌日一早,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御史大夫彈劾壽王爺暗地裡欺壓百姓,以權勢逼人搶良民的地皮,又在黑市放印子錢,縱容妾室的兄長以錢買官,在一方地方為非作歹等。
這一次,壽王爺的那些不光明的老底幾乎被掀開,晾在了太陽底下。
本也不是潑天的大事,可就是被人放在了明面上,且裡面有數十件事都是無中生有,栽贓嫁禍,可他百口莫辯。
明明裡面的也有很多事在當時他都用錢擺平了的,可是現在,全都證據確鑿,他根本沒法辯駁。
只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吞。
壽王爺是陛下僅存的兄弟,且他本人自小胸無大志,貪圖享樂,饒是數罪呈列,陛下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罰他罰俸三年,禁足一年。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壽王爺更是有苦難言,莫名其妙被人彈劾,還無中生有的蒐集了許多證據。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壽王爺的大門被沉重的從外面落了栓,他心底的那點子疑惑不解仿若霧散雲開,一下子就想通了。
又過了兩日,大伯孃神色略微有點慌張的尋到了朱祈風的府邸。
他這大伯兩口子,雖然在鄉下生活了半輩子,可到底是通透的。
自從搬來了京城,家裡的男丁各自出去尋活,也沒有叨擾朱祈風,背靠他這個首輔侄子發財。
上次他們舉辦喬遷之喜,大伯一家也是推脫著不肯來,只暗中送了一份禮。
這次主動尋了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
“祈風,不好了,你奶奶來了。”
那老妖婆同宗族裡的幾個年輕人一起尋到了京城,為了讓朱祈風再回歸宗族,可真是不擇手段。
他們那群人啊,可真是忘了當初逼朱祈風兄弟出宗譜的可惡嘴臉了。
朱祈風向陛下告了假,同大伯孃一起去了她家。
再回來時,身後跟著老態龍鍾,精神頭極好的朱老太太。
朱老太太揚言:“哎呦!老婆子我老了老了也住進了這三進三出的大院子,也享受享受被丫鬟服侍的滋味。”
“哎呀!這可真是託了我大孫子的福哦!!”
朱老太太喋喋不休,進了院子,摸摸這,瞅瞅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吃晚飯的時候,朱老太太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喝,捧著骨頭啃肉的架勢還是同以前一樣的氣勢十足。
“你們撿來的這個女娃娃可真是走了狗屎運,整天跟著你們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還一堆的丫鬟婆子伺候,可真是走了狗屎運,狗屎運哎!”
她們每天的飯菜不算豐盛,但也有菜有肉,每天都是四菜一湯。
可這正吃著飯,那朱老太太一口一句狗屎運,說的他倆都沒有了繼續吃飯的慾望。
朱祈風和柴晚月一起放下了筷子。
這會兒沒人吃了,朱老太太恍若未覺,吃飯的興致更高漲了,狼吞虎嚥的只吃肉,素菜是一口沒吃。
惹的寶寶一臉苦菜相。
好不容易吃飽喝足,朱老太太趕在朱祈風離坐之前出了聲。
說話前,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
“祈風哪!你現在出息了,可也得顧顧家裡。”
“顧著呢!”朱祈風看著身旁的柴晚月,眼裡全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朱老太太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當即板了臉,端著長輩的架勢。
“老婆子我說的是咱們家裡,你也知道你弟弟大源,學問是極好的,還是秀才呢,這不今年的科舉就差一點就中舉人了。
你二伯家裡艱難,供一個讀書人也吃力的緊,我和你二伯母合計倒不如讓大源沾沾你的光,你也給幫襯幫襯。”
朱祈風不動聲色的問:“怎麼幫襯?”
柴晚月嗤之以鼻,若是現在坐在這裡的是朱祈年,恐怕這老太太連大門都進不來。
“你不是當了大官嗎?你也想想辦法,給你弟弟弄個小官噹噹。”
她說的理所當然,好像當官就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一樣簡單。
朱祈風沉著一張臉不說話。
柴晚月噗嗤笑出了聲,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朱老太太。
無錯書吧朱老太太被她看的心裡發毛,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這個孫媳婦兒的狠辣。
想當年,她和二兒媳婦兒強勢的搶走了這個孫媳婦兒做的滷肉,還沒有來得及吃,第二天就發現了滷肉旁邊口吐白沫已經死翹翹的野貓。
她心裡有點發慌。
又在心底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在菜裡下毒的。
最後朱老太太沒有底氣的問:“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