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人的齊心協力緊鑼密鼓下,新家總算是收拾妥當了。
一週後,首輔新家的喬遷宴會正式舉辦。
凡是朝中太子一黨的大臣,均自發帶著賀禮前來赴宴。
正式發出去的請柬沒有幾份,尚書府就是其中之一。
尚書府嫡女知曉父親收到請柬的時候,又羞又怒,這分明是鴻門宴。
她已經聽說幾天前她父親低聲下氣的向權臣新貴朱祈風低頭的事情,心裡又怒又惱。
朱祈風是她看上的男人,緣何會為了一個糟糠妻為難自己的父親,且她想將柴晚月置於死地,卻著了她的道,吃了大虧。
一想到那日早上她悠悠醒來,同一群男人赤身未縷的躺在一起,恨不得立刻去死。
“更衣。”
丫鬟惶恐,跪地,“大小姐,老爺對外宣稱您於半個月前在山上為病重的祖母祈福,這會兒您不能出去。”
“本小姐說,更衣,都聾了嗎?”
幾個小丫鬟實在受不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有眼疾手快的已經悄悄退出去報告尚書大人了。
自那日小姐被尋回之後,大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總是不同尋常的,尚書府對外宣稱大小姐一片孝心,在山上替祖母祈福,這會兒出去豈不是會露餡?
又是一番忙活。
此刻,首輔府邸已經熱鬧起來了,男賓們在前廳談天說地,所幸,來的女眷並不多。
柴晚月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不過她接人待物一點也不慌,至於規矩方面有趙奶孃在一旁提點,她只發號施令即可。
柴晚月陪同幾位年齡相仿的姑娘在後花園說話間,一襲天青色衣裙,裝飾高貴,容貌絕頂的女子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女子不是尚書家的嫡女顧知意又是哪個?
她一出現,幾個貴女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的掩嘴低笑,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同她搭話。
顧知意剛出現就受到了冷落,且那些人鄙夷的目光時不時的往她身上看,這令她很不舒服。
柴晚月佯裝不知的問:“這是哪家的小姐?生的這般美麗?”
當即有人接話,替她介紹來人,最後又說了一句:“首輔夫人不知,這顧大小姐可是對你家首輔情真意切,情意綿綿。”
“哦?”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受她迫害了。
柴晚月心道,原來尚書府家的嫡女人緣這般不好。
顧知意高抬下巴,怨毒的目光緊隨著柴晚月的身影,高傲的活像一隻大公雞,“你就是首輔大人的糟糠妻?果然一副鄉下人的模樣,上不得檯面。”
“糟糠之妻不下堂,本夫人再上不得檯面,也是朱祈風明媒正娶來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紛紛退避三舍,等著看首輔夫人和尚書嫡女兩女爭一男的火爆場面。
“顧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何必如此生分呢?”
“你……”顧知意咬牙切齒,
有人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尚書嫡女竟然還有吃癟的時候,心裡有點暢快,遂有人高聲問:”顧小姐,您不是在青城山上為你家祖母祈福嗎?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也是,這自然做不得假,只是這祈福的方式多少有點……”
又是一陣譏笑。
顧知意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自己的丫鬟匆匆從外面跑進來,手裡拿著一沓紙,滿面羞愧,聲音低不可聞。
顧知意直覺不好,接過那耷紙,迅速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差,幾乎羞憤的要噴出血。
“啊!怎麼回事?”
畫上皆是她的畫像,或坐或躺或睡,衣衫不整,畫的傳神,就連她臉上的兩坨紅雲也逼真十足,背景是樸素的庵室,正應了她在山上尼姑庵祈福的說辭。
她落荒而逃。
丟人現眼的正主走了,剩下的人肆無忌憚的討論畫像的事情。
從半個月前,不知從哪流傳出尚書府嫡女的肖像,據說那肖像在正經人看來是不堪入目,在宵小之徒眼中猶如珍寶。
那畫像越來越多,一傳十十傳百,竟讓有心人爭相模仿。
“早就聽聞顧知意不知廉恥和男人們一起廝混,那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這可是我姑媽家的婆婆的兒媳婦在烏衣巷親眼所見,據說足足有二十多個男人呢,全都被她玷汙了清白。”
“最後呢?”有人迫不及待的問。
“人家親爹是尚書大人,有權有勢,自然就將那件事情壓了下來,據說那些男人可是沒有好下場,全都被……”那姑娘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唏噓著繼續說:”天可憐見的,那場面……”
她描繪的繪聲繪色,說的就好像她親眼見過一般。
柴晚月對那姑娘倒是生出了一些親切,倒不是因為她和顧知意不對付,而是因為那姑娘說起八卦來滔滔不絕的樣子像極了村裡的長舌婦。
“卿凝,你那小侄女還未找到嗎?”
陸卿凝眉飛色舞的小臉當即垮了下來,一想起那個冰雪可愛的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笑臉,她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痛,眼裡都是憂傷。
無錯書吧她的小侄女不過三歲,就被人販子拐跑了,是哥哥親眼目睹孩子被扔下了懸崖,派出去在崖底尋找孩子的人一波又一波,就是沒有找到孩子。
哪怕屍骨也沒有。
有人輕聲安慰,不再提這茬。
卿凝沒有心思再待下去了,和柴晚月告別就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春泥小跑著跟在寶寶的身後來到了後花園。
“孃親!"
寶寶飛奔進柴晚月的懷裡,咯咯笑個不停。
沒走多遠的陸卿凝躊躇片刻,站在影影綽綽的花枝旁聽到了孩子的聲音,最後苦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