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離了,然後呢?”樹卜坦然問道。
原攬奇怪的看他一眼,沒說話,藤七好心的為他解釋,“弟弟,都成人六十年了,咱們多學點兒相關知識行不行。”
“妖族死了沒有轉而復生這一說,更不能投胎轉世了,魂魄非特殊情況是留不住的,受刑受的也只是那個生不如死的剝離過程。”
樹卜神色有了點兒動容,顯然藤七的話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沉默半晌,樹卜還是說了出來,“我的臉是我妹妹的,被搶的是我的,我本來很痛苦,小蘿是看我太痛苦了,趁我睡覺的時候把臉給我了。”
原攬看了一眼林蘿,小兔子眼睛的顏色已經由紅彤彤的變成黑色了。
看來妹妹並沒有計較哥哥做的事情,那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什麼時候。”遙嶼突然出聲問:“你的臉是什麼時候被搶的?”
“三十年前?”藤七驚訝的問道:“你妹妹剛成人你就把她臉扒了?”
原攬想給藤七一拐肘,大家都看破不說破,偏生他嘴快。
林蘿安安靜靜的窩在樹卜懷裡,江堤看看林蘿,又看看樹卜,突然想起來手機裡看到的那張臉皮,還正是在這個房間裡照的。
他原先以為那是個女子的臉,光是從臉上就看得出嫵媚和柔和。
在場的人除了鄭訴沒收到照片以外,顯然都想起了,照片裡的那張臉。
而那張臉皮,現在就在書桌上放著,被檯燈擋著,所以看不真切。
遙嶼側身指了指書桌上被支起來的臉皮,“你看那是不是你的?”
樹卜隨意往他指的方向一瞥,本來只是想著看看,誰知道這一看就被定住了。
一隻兔子一個少年,在書桌邊趴著看了那臉皮良久,樹卜才顫抖著聲音說:“阿蘿,找到了。”
“真的是他們的?”江堤有些奇怪,“可那不是個女孩子的嗎?”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張明顯是女孩兒的臉會是男性的。”江堤正想不通了,遙嶼突然湊過來問他。
江堤點點頭。
遙嶼“嘖”了一聲,問:“那你為什麼不奇怪,一個男性,為什麼可以用他妹妹的臉皮,而且毫無違和感?”
“我親愛的所長大人。”江堤面無表情的看著遙嶼,“作為你的員工,我比較喜歡,有話直說的談論方式。”
“哦~”遙嶼恍然大悟般說出了結論,“你沒理解我的意思。”
江堤:“...我理解了。”
“那你說說。”遙嶼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我認為樹卜是男生女相,傳言說這樣的人天生就不怎麼好命,不過大概比我好一些 他本來就長著一張勝似女孩兒的臉,這才會用得了他妹妹的臉。”江堤說完了,話音一轉問道:“不過他的臉為什麼會被搶?”
“那誰知道。”遙嶼攤手,“可能看他長得好看,情難自禁吧。”
江堤:“雖然我活得不久,但我也知道這詞兒不是這麼用的。”
“我知道。”遙嶼拉長了聲音說,又問道:“不過你那鏡子咋一直沒出來過?”
“是啊。”江堤看了看自已的衣服包,“好像從天安村出來後,小鏡子就不怎麼搭理我了,也就今天才說了一句話。”
遙嶼挑眉,“它抑鬱了?”
江堤愣了愣,他還真沒想到這種可能性。
“你快給我看看。”作為一個“家長”,江堤真的有點兒緊張了。
遙嶼剛才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江堤還當真了,不過江堤已經把小鏡子捧著放到他面前了,那他也可以看看。
一邊在研究鏡子,一邊在研究臉皮,原攬和藤七站在一邊,突然覺得有點兒融入不進去了。
鄭訴看了看三堆人,抉擇了下,往藤七和原攬那堆湊了湊。
等了一會兒,原攬待不住了,她打算再進去探探。
原攬對著藤七說:“這裡面不簡單,或許和研究所的那些東西有關,我必須得再進去看看,你帶我進去,但是進去之後我會封閉你的五識,你全程就當一根普通的藤條就行。”
藤七點點頭,“好。”
“我也要進去。”江堤在不遠處說。
原攬搖搖頭,真誠建議,“我不建議你進去。”
“江鏡好像被落在裡面了。”江堤抿著嘴唇,顯得有些急躁,“出來前它還在跟我說話,現在怎麼弄都沒反應,我擔心它。”
“你不能進去,你進去了他們還得分心照顧咱們,咱們會拖後腿的。”遙嶼真心實意的勸誡道。
“我進去。”江堤說。
“你進去我也得進啊。”遙嶼想當然的說。
江堤瞥了他一眼,“你別添亂。”
“!”遙嶼瞪著江堤,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在添亂!
為了避免傷害到遙嶼桃子大的小心靈,原攬從中調和了。
“你別擔心,就像遙嶼說的,你進去了我也得分心照顧你,你把那鏡子給我,我自已一個人不用瞻前顧後的,效率會更高,更容易找到它。”
“那麻煩你了。”江堤想想也是,就把江鏡遞了過去,“但是你要以自已為重,找不到就再想辦法,你們要平安出來。”
“嗯。”原攬伸手拿走了鏡子,轉身和藤七又進去了。
忽然間,江堤手腕一緊,被遙嶼拉著往後退了兩步,那個叫樹卜的少年從他面前飛快掠過,直直的衝進了窗戶面前流動的結界裡。
鄭訴抱著渾身都是血的兔子,茫然無措的看著遙嶼他們。
做為一個真的超級普通的人類,看到幾個人突然消失,他覺得還是沒有做到完全接受他們的身份。
而且,這隻兔子...鄭訴和小兔子大眼瞪小眼,他不曉得這隻兔子為啥子在他懷裡呀!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江堤看著窗戶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茫然的抬起眼看著遙嶼。
被江堤看著的遙嶼無辜攤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我只會添亂。”
“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你,你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添亂,你是最大的助力。”江堤睜著眼睛說瞎話,態度明顯不誠懇。
遙嶼聽出來了,他勉強接受,所以一手攬著江堤的肩膀,一手把鄭訴懷裡的兔子提溜出來放到江堤懷裡。
“抱著,走。”還沒接受到誠懇道歉的遙嶼突然惜字如金。
江堤:“走哪兒去?”
遙嶼:“研究所。”
江堤:“這就回去了?”
“研究所要亂了,得提前做準備。”遙嶼憋不住了,幾個字幾個字的蹦出來真的有點兒難受,今天就暫且原諒他江哥一次。
江堤只覺得自已滿腦子漿糊,“為什麼會亂,不是有結界嗎?”
“因為,這裡面要亂了。”遙嶼指了指他們前面,接著說:“物以類聚,現在這種東西最多的地方就是研究所,你說它們在裡面待不住會往哪裡跑?”
看江堤不明白,遙嶼又說:“我給你解釋一下哈,你現在還沒有見識過原攬的真正實力,剛才也就是咱們在,她不敢亂動,現在咱們不在,她有的是辦法把裡面絞得天翻地覆。”
“那樹卜為什麼要進去?因為他吃的那個東西?”江堤亂說的,他只是這麼猜。
遙嶼:“是啊,他吃的那東西就是裡面來的,那東西就在他體內,他可比我先知道。”
“什麼意思?”鄭訴在一旁聽著覺得不太對,“我是被他利用了?”
“你才知道?”遙嶼自覺高看了他,“我還以為你早知道呢。他剛好就找到了你,你又帶他來這裡找到我們,又讓他找到自已的臉,直到現在又進去這個結界,你就沒想過這是不是有點兒太有目的性了?”
“唉。”看著鄭訴明顯受傷的樣子,遙嶼嘆了口氣,覺得自已像在看個傻子。
他江哥真是可愛太多了。
“你好好留在這裡吧,別走,這裡出口不好找,你在外面有氣息,他們好找出來。”
鄭訴:“...好。”
遙嶼和江堤回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遙嶼一進去就直奔鹹渠大人的部門,這次裡面又換環境了,鳥語花香,景色很宜人。
“您知道外邊出事了吧?”遙嶼把林蘿往桌上一放,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知道。”鹹渠的視線緊緊盯著樹林間穿梭的鳥兒。
“那大人,您幫我兩個小忙唄。”遙嶼滿臉笑意。
鹹渠這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隻兔子,嫌棄的說:“下次這些東西要洗乾淨了才能帶進來。”
“嗯,知道知道,您放心,不會有下次的。”遙嶼痛快答應。
鹹渠指了指那隻髒兔子,“第一件是它,我可以幫你,第二件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樣東西,讓你可以看見,但你拿什麼來換?”
遙嶼脫口而出一句標語,“保護世界,人人有責。”
鹹渠嗤笑一聲,“我的世界就在這裡,那幾位沒誰那麼無聊會來毀掉它。”
遙嶼還想爭取一下 “但您的世界是在人類的社會中。”
“哦。”鹹渠更無所謂了,“人類社會於我而言更是毫無干係,如果不是他喜歡這裡,你覺得我會留在這兒?”
行吧,遙嶼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遙嶼打著商量問:“那您看上次用的那個丹藥怎麼樣?我這兒還剩下一顆,萬一隨大人什麼時候想玩雪可以再用啊。”
“不夠。”鹹渠薄唇輕啟,吐出了兩個無情的字眼。
遙嶼痛心的開口,“您還要多少?”
“五顆就行,隨便什麼功效,但必須是上品的丹藥,以次充好在我這裡可不行。”鹹渠自認已經很給這位所長大人情面了。
“...行。”遙嶼咬著牙心痛的應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從幾位舅舅那兒蒙幾顆出來湊夠數。
遙嶼正打著算盤,就見鹹渠手心朝上,朝他彎了彎手指。
遙嶼直接把那張皮遞過去了。樹卜塞給他的,大概是怕他拒絕,連話都沒敢說,妹妹也不敢往他懷裡放。
鹹渠接了皮,又動了動手指,“把鬼界那小子拿來的竹簡給我。”
“馬上。”遙嶼突好像明白鹹渠要做什麼了,麻溜的從儲物袋裡掏出來那份竹簡遞過去。
拿到東西后,樹枝間的鳥兒也飛累了,它從樹叢中飛下來停在鹹渠的肩膀上,一下就讓鹹渠沒了應付別人的心思,揮揮手就開始趕人,“出去,三個時辰之後再來,來的時候把新招的那個人類帶來,還有,三個時辰後我要看到至少三顆丹藥。”
“好嘞。”遙嶼識相的立刻轉身開門出去,走前還往裡看了一眼,那隻兔子一動不動的瑟縮在桌子上。
挺好,不鬧騰,不會惹得鹹渠大人煩,大人就會好講話一點。
遙嶼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江堤正巧從樓上下來。
遙嶼,“你去哪兒?”
江堤下了一個梯子,在離遙嶼還有兩級臺階的地方說:“剛有人來說紀族想見我,我這會兒準備去看看。”
“他想見你?”遙嶼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無名火,“誰上來說的?為什麼沒通知我?只說見你一個人?”
察覺到遙嶼有點兒生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江堤還是趕忙十五十一的交代了,“我昨天見過他,吃麵排隊的時候他就排在藤七的前面,他剛上來是說只讓我自已去,我不知道沒有通知你啊,我還以為是你讓我下去的。”
但是現在看,遙嶼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
“我不是說了我去最裡面那間屋子了嗎?我要是出來我會自已找你,我怎麼可能讓別人傳話,我如果自已沒來我也會聯絡你的。”遙嶼聽完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如果他在晚一點出來,他真的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而且你一點兒防備心都沒有嗎?你見過他,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他說什麼你都聽!”
“那,還去嗎?”江堤小心的問,遙嶼的臉色實在有點兒不好,雖然江堤不知道為什麼吧,但問問總是沒錯的。
“去。”遙嶼轉身就要走,但是想起什麼,又立即轉身回來看著江堤,江堤本來已經走到他身後了,因為他突然轉身又被迫的後退了一個臺階。
江堤:“怎麼了?”
遙嶼嚴肅的說道:“江哥,你剛才也聽見我說的話了,我再正式的跟你講一遍,你現在很危險,咱們這次的目標是我們一直沒能看見過的東西,但你能看見,他們首先想的就是對付你,對付唯一能看見的你,你之前在研究所裡還能勉強保證安全,但是現在...江哥,接下來咱們得寸步不離。”
遙嶼神色太過認真,江堤有點兒不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人不是研究所的?可我昨天還見過他。”
遙嶼:“咱們今天早上進的那個地方,你還記得裡面在吸取我和藤七的能力吧,那個東西能顯形,能變化能進研究所,很可能就是那些能力被它們吸收了。”
遙嶼現在就很後悔,早上不該那麼莽撞的進去,現在給江哥製造了那麼大一個麻煩。
“過來。”遙嶼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招呼江堤過去。
外面的空地上坐了十五個人,他們回來的時候江堤就看見了,當時沒看真切,現在才發現這些人坐的位置都很講究,像一條連線起來的有規律的線。
“能看清吧。”遙嶼指著下面的人說。
“能。”江堤點頭。
遙嶼指著下面問:“從左往右,第五個人,你看那是誰。”
江堤:“就是來找我的那個啊,我說了我認識他。”
遙嶼:“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看見他了?”
江堤“嗯”了一聲,“這研究所裡的所有人,除了你今天去的那個屋子裡的人,其他的我都臉熟認識,就是沒有花名冊可以對上名字。”
“他姓李,是猴子成精,所裡都喊他李猴子。”遙嶼說:“但你見到的,不是李猴子,不是他。”
江堤:“可他們有一樣的臉和身形,還有一樣的聲音。”
“嗯,那是因為我和藤七的能力,就是施捨一點兒出去,已經可以抵它們修煉十數年了。”這是遙嶼第一次如此自負,但他說的也是實話,他必須得讓江堤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看,它們有可以偽裝的能力,就是這次裝錯了人。”說到這裡,遙嶼面色又沉了下去,“他們十五個人,是昨夜子時就在外面打坐列陣,要打坐滿兩天兩夜陣法才可成,中途任何一個人的離開都會導致陣法失敗,他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挪過哪怕一丁點兒的位置。”
“所以我看見的才絕不可能是他。”江堤恍然大悟道:“因為我差點兒被騙了你才會那麼生氣嗎?你放心我下次會先聯絡你的。”
“我其實本來打算先下去走走,等你出來了再進去的。”江堤把手機舉起來給他看,“你看,我剛還在給你發訊息,只是還沒發出去就看見你了。”
遙嶼顯然被順毛了,他稍微高興了一點兒,誇道:“有防備心,不錯,做得好。”
兩人一齊去了小會議室,紀族又盤腿在桌子上打坐,門剛一開啟,遙嶼就打出一擊,紀族被擊飛到牆上,又從牆上滑落到地上。
江堤驚訝的張開嘴,他以為,遙嶼已經不生氣了。
紀族趴在地上咳了兩聲,顫顫的爬起來,偏頭吐了兩口帶血的唾沫。
遙嶼並沒有收手的打算,伸手隔空將他拎了起來。
紀族在半空中掙扎,只覺得自已的脖子被一隻鐵手禁錮住,怎麼都掙脫不開。
江堤偏開了視線,畢竟還是個人,他還是不能接受一個人類被這樣對待的。
“你都已經在研究所了,還敢搞事情,紀族,你要是不想去玄門監獄的話,我可以送你去囚冤。”
“沒,沒有。”紀族被掐得翻起了白眼,心裡恨死那些東西了,他都說了別輕舉妄動,他們還敢在遙嶼眼皮子底下搞事兒,真是嫌他的命不夠長!
“他會死嗎?”眼看著紀族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江堤湊過去小聲問。
“當然會。”遙嶼冷聲說。
江堤沒忍住還是看了,看了一會兒就斟酌著開口,“那該放手了吧?他應該不能死在這兒吧?”
“當然不能。”遙嶼拽著他的脖子往旁邊一扔,紀族再一次被狠狠的砸在牆上,之後滑到地上就不動了。
江堤多看了幾眼,之後就被遙嶼拉出門了,“沒死,他是修道之人,沒那麼容易死。”
剛走到門邊,遙嶼就面色一變,他一抬手,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江堤只聽見聲音,還沒回頭看,就被遙嶼攬住腰,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第一次跳樓的江堤屬實有點兒緊張,但被遙嶼帶著,他沒有一點兒正在跳樓的感覺。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感覺頭頂的天色突然變了,鳳棍出現在江堤面前,隱隱發出了興奮的轟鳴聲。
一聲尖厲的鳥鳴劃破長空,江堤的視線突然有了些亮色,還是,江金黃色。
江堤不可置信的轉頭,遙嶼不在身後,他身後站著一隻巨大的,金黃的鳳凰羽毛泛著金色的流光,很漂亮。
鳳凰張開巨大的翅膀,又是一聲長鳴,翅膀帶出的風差點兒吹斷了一旁的大樹,卻沒有碰到江堤分毫。
研究所裡所有的人都出來了,本來打坐的也都站了起來,眾人都站在遙嶼本體的身後,嚴陣以待。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江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遙嶼叼了起來放到了背上。
“江哥,不要怕,抓穩了。”鳥吐人言,聲音還是遙嶼的,只是少了些吊兒郎當,多了些空靈的感覺。
竹風正準備出門,感知到這一幕,立即發了信,將離重市最近的幾支玄門人調了過去。
岐尾讓孔二帶著兩部人從昆市出發,至多來兩個小時就能到重市,其他相鄰的研究所都緊急調了人前往重市。
原攬帶著藤七和江鏡,身如利劍般攻破圍堵。
“抓穩了,你可別再留下了。”原攬對著化成了小黃果子的江鏡說。
之後他原攬迅速衝破屏障,出現在紀族家中。
“你說這可怎麼是好。這才沒多久就這麼多事兒,江堤一個普通人,怎麼受得了。”陶蘆滿面愁容的抱著還未甦醒的弟弟站在窗邊,看著明顯變化的天色。
“我當初不該同意他進去。”
陶蘆很是後悔,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陶蘆將弟弟放在籃子裡,之後換了雙鞋子,出門就快步往研究所的方向去了。
“拿著。”
劍拔弩張的時間裡,鹹渠終於出了那小屋,從窗戶扔下來一個東西,江堤伸手接住了。
拿下來一看,是一顆小石頭,綠色的。
“給遙嶼吃下去。”鹹渠說。
吃石頭?江堤有點兒猶豫。
“沒毒,給我吧。”遙嶼說。
江堤當即不再猶豫,爬過去把石頭塞到他嘴裡。
鳥喙含著小石頭,咕嚕一聲就嚥了下去,幾乎是同時的,江堤和遙嶼眼前身前的景色更黑了。
而在那黑色中,是密密麻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