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被扯出車廂,瞬間的失重感讓江堤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沒有了,因為他的後背擦著欄杆翻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江堤的大腦接收到了痛的訊號。
後背上應該是透過衣服擦破皮了,整個後背都感覺火辣辣的。
來的時候江堤就特地觀察了這裡,還有之前在新聞上看的,他就是想忘也忘不掉這兒的地形。
這下面是幾十米深的懸崖,兩側都是峭壁,唯有最底下的河邊有幾百米的空地。他現在應該是懸空的狀態。
這裡或許是地勢狹窄,懸崖兩側自然變成了牆壁,兩側的盡頭中間形成了對流,現在到了晚上,氣溫低了,江堤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
江堤一直睜著眼睛,他現在只能看著正前方,他的眼前是狹窄峭壁間的一線天空,太陽下山好一會兒了,天還亮著,他看不見月亮,但是他看見了好幾顆星星。
真好,在死前看見了星星。
在江堤底下和周圍再沒有什麼東西的時候,那些絲線就像有了神智,不再和他拉扯,它們將江堤整個包裹起來,極速的向下墜去。
江堤不過是剛看清那些星星眼睛就被擋住,接著他就感覺身體也被綁起來了,又不可控制的往下掉。
如果有人能看見,那從外面看見的他,應該是像蠶蛹的樣子吧,江堤自嘲的想,想到死的時候會變成這副醜樣子,剛剛看到星星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抱歉了,叔叔,還有,遙嶼。
也不知道排到爸媽投胎沒有,他下去了得好好找找他們,讓他們看看他長大的樣子。
這一切發生的速度很快,陶葦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江大佬掉下了懸崖。
“江哥!”
此時的陶葦也顧不上自已還開著車了,陶葦事後想起來也不知道自已那個時候哪兒來的力量,心念一動就出現在了護欄邊,又是瞬息之間離開了周天沉的身體跳下了懸崖。
江堤沒聽見,更沒看見跟著他下來的陶葦,下落的速度太快,江堤的腦子都成了一片漿糊,他現在也沒什麼其他想了,唯一害怕的就是怕自已以這個速度掉下去已經不是蠶蛹的樣子了,他怕是會變成一灘肉泥!
突然,江堤發現自已好像停下來了,難道是到了?
身上的絲線從額頭中間一路向下斷開,江堤突然被一股力道拖著在空中站了起來。
此刻的江堤眼前是各種綠色交織的羽毛。
這東西不像是來讓他獻祭的,那就是來救他的。
江堤更傾向於這是來救他的,畢竟,那老太太說了,他會活著回去。
這是一對各種綠色交織的翅膀,翅膀移開,一張熟悉的臉轉了過來。
是孔一。
現在還沒出去天安村的範圍,江堤怕說了什麼話影響他們的計劃,孔一也沒說什麼,江堤就只裝作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被孔一帶了上去。
又回了公路上,江堤才發現孔二也在,他的懷裡還抱著一隻白白的,小狐狸?!
這是陶葦嗎?
江堤往他們身後看,果然看見周天沉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陶葦的真身原來長這樣,那陶蘆豈不是也長這樣?回去了得讓他變給自已看看。
眼前的景象突然有些發虛,陶葦變成了模糊的一團,江堤搖了搖腦袋,非但沒能讓視線清明,還直接沒了意識向後倒去。
孔一將人接住,沒讓江堤落在地上。
江堤這是暈過去了。
人類暈過去的話,是要送醫院的。
不過現在他們還得演一出,等演完了來。
孔二先開頭,“孔一,這裡不對啊,這下面好像有什麼陣法。”
孔一接上,“我剛粗略看了一下,這個人差點兒被這這陣法弄死了,這裡不太對,而且那陣法上還有妖氣。”
孔二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說可能有妖在這裡殺害人類?”
孔一搖頭,“不能就這麼下定論,這裡暈了兩個人,我先把他們送去醫院,你去找所長,這裡還得派人再來探查,估計不是隻有被我們撞上這一樁。”
遠處的村莊裡,早在察覺到這兩隻孔雀氣息的時候,那他們身後的大貨車就被喊回去了,只是陣法已經啟動,他們也不敢出人過來關閉陣法,隱藏了那麼久,還是被發現了!
“他們怎麼會找過來!你們是不是出去惹了事兒,找了研究所的晦氣!”嘭的一聲,村長家的柱子直接從中間斷開了,屋子裡幾個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他們互相看了對方好幾眼,其中一個人顫顫巍巍的開口說:“大哥,之前因為周天安那事兒我們很久沒出去了,只是最近實在是憋得慌,重市那邊又傳話來說遙嶼已經很久沒出現了,所以才多出去走了幾趟,但是我們保證,我們肯定沒犯事兒,也絕對沒有惹得研究所注意!”
坐著的人猛的一拍桌子,伸長手臂指著男人的鼻子問:“遙嶼是沒出來,岐婁那姑奶奶是吃素的?!岐婁那手底下是個頂個的強,哪個你們打得過?剛來的可是她手底下的孔一孔二!你們說沒惹研究所,你們看我信嗎?!”
男人不想聽他們繼續狡辯什麼,他把手臂伸得更長,卷著幾人扔飛之後又把門關得緊緊的。
他坐在椅子上按著腦門,當時真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收留這些個腦殘,都已經快做成了!現在被發現,如果被研究所找來,他就功虧一簣了,他在這裡籌謀了兩百年,已經失敗一次了,這次決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