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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一樣

“抓完了?”遙嶼看著門口的人問道。

原攬倚在門框上,臉色有些不好,對著他們語氣倒是正常,“早抓完了,這不是看你們氣氛正好,不想打擾你們嗎。”

“那怎麼就來打擾了?”

“煩人精來了,我讓藤七攔著他,你趕緊出去。”

遙嶼一聽到煩人精三個字眉頭就皺起來了,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他怎麼來了?”

原攬也煩躁道:“誰知道,鼻子比狗還靈,你趕緊去,有合作,藤七不好攔他太久。”

“行。”遙嶼認命般的嘆了口氣,獨自出去了。

江堤還站在原地,原攬看著他笑笑,說:“你也可以去看看,見識一下他到底有多煩人。”

江堤有些遲疑,“我的眼睛...”

原攬搖頭,“普通人看不見。”

江堤頷首,“好,謝謝。”

江堤走到門邊,一眼就看到那個他們覺得煩的人是誰了,今天那群人裡,遙嶼就特地指了他出來,那個穿棕色夾克的男人。

藤七看遙嶼過來了,就從男人面前讓開了,遙嶼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男人表情怪異了一瞬,接著說話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江堤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從那邊看不出什麼,現在都私闖民宅了?就在這裡待了一天?”

他們早上十點多到的這裡,現在天都快黑了。

江堤不知道遙嶼說了什麼,就聽到男人譏笑一聲,“趁著年紀不大,現在滾回家去也不丟人,什麼本事沒有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藤七想上去,被遙嶼擋了回去。

江堤慢慢朝著他們走過去,走到能聽見遙嶼說話的地方又停下來。

遙嶼看著他彎了彎嘴角,“確實年紀不大,我也就比你大了一歲吧,你看著像是比我老了快十歲。”

江堤對比了一下,確實,從外表看這一歲的水分很大。

夾克男人對這方面也知道得清楚,現在也不搭他的話,轉了話題,“也不知道你們一整個屋子的神棍,怎麼就入了我們局長的眼,非得要來協助辦事,有什麼用嗎你們?我實在是沒看出來呢。”

“這話我們也說過兩次了。”藤七嘲諷道:“我們解決的事情那是你這個位置可以知道的?想知道我們做了什麼,那就自己爬高一點,況且,沒有我們特殊事物研究所,也不會有你們這個部門。”

“沒用就沒用,還每次都把自己說得那麼厲害,也沒見得多厲害,早上來了案發現場,轉眼就不見人了,如果不是我過來看見你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跑了?”

遙嶼反唇相譏,“我的行蹤你的領導都不夠格知道,你憑什麼知道。”遙嶼往前一步,低頭看著他,“而且,我記得我上次說過,讓你見著我們躲著點兒走,惹得我煩了,我就讓藤七揍你。”

男人被逼得退了好幾步,氣得胸腔迅速上下浮動了幾下。

江堤站著沒動,男人卻是注意到了他,他指著江堤大聲問道:“這就是你們那裡來的新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江堤前面的遙嶼往旁邊移了一些,讓江堤整個人都暴露在男人視野中。

男人盯著江堤上下巡視了一會兒,眼神有些輕蔑。

藤七看不下去他那個眼神,說道:“他是今天剛報到的新人,怎麼,打不過我們就想挑他的刺?”

男人嗤了一聲,笑道:“那位新人,這部門裡可都是些飯囊衣架,趁現在沒被他們帶廢,還是早點兒離開吧。”

江堤靜靜的站著,藤七想回嘴,被遙嶼攔了下來,原攬在門內閉著眼深吸了口氣,剛想出去就聽到江堤發問了。

“你也打不過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膽量一直挑釁,就你這副德性,還是公安局的人?”江堤面無表情說出輕蔑的語詞。

男人還沒說話,江堤接著輸出道:“給你個建議,趁早離開這個部門,不然遲早要被氣死,他們去哪兒你跟哪兒,小心哪天不明不白的就回不了家了,哦~最好是離開公安局吧,那裡應該也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江堤是一個很會忍的人,但是這個男人先是挑釁了對他目前還算好的人,又拿那種眼神打量他,讓他想到了他那些親戚。

他到目前為止活了二十五年,討厭的只有那些親戚,目前又多了一個,一個他還不知道叫什麼的男人。

男人氣得想上前幾步,但顧及著遙嶼在,他走了一步又硬生生停在原地。

“不服氣?”江堤輕笑著問,“那就讓我這個新人和你比比怎麼樣,我輸了我就接受你的建議,離開這個全是飯囊衣架的地方,晚上再請上一頓好菜感謝你,但是如果你輸了,也不需要你辭職,現在找個工作也不容易,就以後見著我們繞道走就行,答不答應?”

男人的腮幫子動了兩下,江堤看著他的眼睛,這男人雖然很讓人討厭,但也不是個大惡的人。

江堤看人很準的,教訓教訓就差不多了。

“行,比就比,來!”

這是來到這裡的第二個好處,之前,江堤在外人的眼中是個老實人,他也沒有刻意維持,但也保持了那個形象好多年,除了江堤自己,沒人知道他其實,很會攻擊別人,也很會保護自己,在各種情況下的保護。

現在他可以為所欲為的將他老實人的一面撕開。

真是個讓人驚喜的地方。

這份工作或許可以做得更久一點。

夾克男人對要和一個新人切磋的事情接受得很自然,直接往那兒一站,就斜睨著江堤,等他過去。

江堤朝他走過去,站定在他三步遠的地方,問道:“十五分鐘行不行?”

“嗯?”夾克男人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差不多了。”遙嶼答道。

“好好虐他。”遙嶼的聲音出現在江堤的腦子裡。

江堤轉頭看了他一眼,遙嶼看見他眼眶裡重明的瞳孔格外的興奮,都開始發亮了。

看來他剛剛沒阻止是對的,江堤看著,確實不像表面上那麼隨和啊。

而且,那天晚上他在門外的看見的像人又不像人的東西,那是他第一次見,可江堤怕不是第一次看見。

遙嶼剛剛在二樓看見江堤的身手像是練了千百遍,完全就是肌肉記憶了,和鄭訴比完全是可以碾壓的,所以鄭訴發現江堤的時候遙嶼直接讓開了。

切磋一開始,鄭訴就舉起拳頭直衝江堤的面門,江堤往右邊一偏,躲過他的攻擊,拉著他的拳頭,瞬間發力將他拉倒在地。

“對不起。”江堤退後一步,有些抱歉道,他沒收住力道,男人比起那些東西速度還是太慢了。

鄭訴撐著地一躍而起,“再來!”

“可以,但是我們出去打,你剛才壓著花了。”江堤說著往門外去。

鄭訴往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麼花的影子,只有地上有些雜草,但他還是跟著出去了。

遙嶼沒有立即跟著出去,他先過去把藤七抓來的魘物裝進袋子裡放好,這東西越抓越多,得想法子給它滅了,不然哪裡裝得下它們。

等到他們三個出去時,正巧江堤又一次將鄭訴摔在地上。

照鄭訴的身體狀態,用不了十五分鐘,他就該認輸了。

鄭訴再爬起來,又再一次被江堤摔在地上,藤七邊看邊嘶,彷彿落在鄭訴身上的拳腳是落在他身上。

持續了差不多五分鐘,男人的體力越來越差,江堤一腳將他踹開之後就沒再繼續欺身上去,“就到這裡吧,你打不過我。”

見他不說話,江堤又說,“你要是不認輸,我就卸了你一隻手,這是切磋,不是打架鬥毆,我傷了你,我不負責,你得自己出錢去醫。”

可能就是這句話觸動了男人,男人收了勢,垂著頭道:“我認輸。”

“好。”

遙嶼有點兒遺憾,十五分鐘還沒到呢,不過他現在高興,不為難人,“以後見著我們,躲著點兒。”

男人咬著牙緩緩爬起來,站直了才說:“我鄭訴說話算話,你很厲害,在這個部門屈才了,如果有意願,來公安局當個編外人員吧,以你的身手,待遇會很不錯。”

“謝謝,我叫江堤,我現在的待遇也很不錯,不過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江堤現在並不想做其他的事情,他才剛開始接觸到這個世界玄幻設定的一角,而且他是有目地來的這裡,現在怎麼都不是放棄的時候。

“行,你什麼時候想來了,跟我講,我把你報上去,你這身手絕對能進去。”男人有些遺憾,說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藤七在門口對著他的背影誹腹道:“咱們哪個不是一招就把他打趴下了,也沒見他服啊,現在對著江堤倒是脾氣好,對著咱們的時候那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現在不行,我早把他送孟識連那兒喝湯了。”

原攬接道:“想送他下地府就直接說,說說又不會違背合約。”

說實話,要是可以,她早放東西去嚇他了。

“別想那些東西,想了又不能做,不憋得慌嗎?搞得咱們像霸凌的一樣,可不能這樣啊。”遙嶼說著就朝江堤走過去了。

那雙異瞳亮得更厲害了。

遙嶼走近他,抬手一撫取下異瞳,也不知道這麼亮是好是壞,自從他拿到這雙眼睛開始,它就只有淺淺的生機,剛剛倒是生機濃烈,但脫離本體之後這麼有生機,也不是個好事,這種情況很可能會產生異變。

遙嶼想著事情,一抬眼就看見江堤看著他的手心,遙嶼收了發散的思緒,解釋道:“眼睛我不知道你用久了會怎麼樣,我回去再研究研究,你回去也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就立刻告訴我。”

江堤輕輕搖頭,“原本就是你的東西,你想什麼時候拿走就什麼時候拿走,我沒有不捨得,只是有點兒神奇。”

一雙散發著黃光看不清模樣的東西,飄在遙嶼的手心裡,真的很神奇。

現在在他的心裡,物理學得往後退退了,在前面的是玄學,東方玄學。

江堤的人生觀已經被衝擊得差不多了,現在正在逐步接受中,或許說他一開始就接受得很良好,看著遙嶼手心裡的東西,他有些好奇,“它是怎麼飄起來的,你們是會用法術嗎?真的有法術啊?”

“天上都有神仙了,你說沒有法術怎麼上得去?”遙嶼對他的求知慾很滿意,這證明今天帶他出來是對的。

這人能留得下。

“那你們是可以直接飛上去嗎?”江堤抬起一隻手向上指著。

“不可以。”遙嶼上前將他的手按下來,搭著他的肩往來路走,邊走邊跟江堤解釋,“我們不能直接飛上去,進天門的路只有那一條,得先到一座山,上了山才可以直上天門。”

江堤因為他的動作僵了一下,他不太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但他沒有掙開,順著他的話問道,“什麼山?在哪裡,我能知道嗎?”

“有些東西我們就算說了你們也不會有記憶的,那座山普通人也看不見。”

“那你指尖會點火嗎?”

“嗯?”這問題跨越有點兒大,遙嶼一時沒反應過來。

“指尖,會點火嗎?”江堤舉起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遙嶼:“......”

看他沒有動作,江堤有些失望,不過也就那一瞬間,遙嶼立刻就聽見他說,“看來電影也不全是真的。”

原攬在身後聽著,還是想著要說幾句話挽回她所長的形象,“你說的都是基礎的術法,學一學就會了,我還以為你要說隱身或者飛一個給你看什麼的,所長估計也沒想到你說的那麼簡單。”

“原來是太簡單了嗎?”江堤想了一會兒,說:“那我說個難的,現在打個雷看看?”

遙嶼:“......”這天真的聊不下去了。

藤七在後面笑出了聲,江堤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著遙嶼,有些抱歉道:“這個是太難了嗎?”

原攬不說話了,她們所長真是蒐羅了個奇人回來。

遙嶼只有自己替自己遞臺階,“神話裡有雷公掌雷,電母束電,雖然掌雷電的現在不是他們,但也是有掌管人的,我現在召雷來,立刻就會被告上去,明天我就該被雷劈了。”

被雷劈那是不可能的,遙嶼說得有些誇張,但這也是為了讓江堤不再說什麼其他難以實現的要求了。

江堤低聲道:“原來天上也是這樣的嗎?”

遙嶼聞言偏頭問:“嗯?怎樣的?”

江堤解釋道:“沒有自由,我以為故事裡的人成仙了就可以翻雲覆雨了。”

遙嶼有些怔然,頓了一會兒才說:“也不能這麼說,就像是人間,你們凡人不管是哪行哪業,都有自己的規章制度要遵守,整個社會也有法律約束,神仙的能力比凡人更大,那要遵守的制度就要更多,沒有天條約束怕是會大亂,到時候就是神仙打架,殃及的就不只是天界了,只要不觸犯天條,他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沒人管,也談不上沒有自由,只是成了仙,享受一定時間的長生,那總得付出些什麼去換吧,而且每日閒散,他們巴不得給自己找個事做,管風雷雨電這些在天上可都是美差事。”

“那你們呢,你也是天上的人嗎?”江堤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會這麼問也是因為遙嶼說天上的頻率太多了,其他幾界幾乎沒聽他提起過。

“不算是,我是在天上長大,但只是沾了母親的光而已,現在也並沒有位列仙班。”

“那你是妖族的?”江堤還記得原攬說的,遙嶼是半人半妖。

“也不是,比起仙族,我身上的妖族血脈更少,仙族都談不上,妖族就更談不上了,說半人半妖,只是因為血脈的原因,但我這一脈早就脫了妖籍。”

“那你...”江堤還是想知道,但是他不知道還該不該問。

遙嶼知道他想問什麼,直接就說了,“我既非仙也非妖,那就是人了,一半血脈為人,也可以稱為人族。”

江堤不置可否,“我之前可沒有你這麼厲害的,“人”。”

遙嶼不盡然道:“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明天吧,明天早點兒來,不然現在也行,去所裡開個公車,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見識一下,隱藏在人群中的,厲害的“人””。

江堤搖頭,“明天吧,今天我約了人。”

遙嶼:“是陶蘆嗎?”

江堤搖搖頭,“不是,不是朋友,是一個還算說得上幾句話的同事。”

“行。”遙嶼也沒再多問,叮囑道:“晚上早點兒睡。”

遙嶼說著又轉頭看向藤七,“你待會兒回去記得填個申請表去把流程走了。”

藤七:“行。”

江堤疑惑道:“為什麼要早點兒睡?”

別人這麼說,江堤只會以為是普通的關心,但遙嶼這麼說,江堤就覺得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你今天打的那些東西叫魘物,雖然都抓完了,但也可能被記恨上了,它們的怨氣還是很重的,你身上難免會沾染上一些,可能會做噩夢,早點兒睡,不然晚上睡不好,明天起不來,上班會遲到。”

“知道了。”江堤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是擔心他上不了班。

“來。”遙嶼摸出手機,“給個號碼,加個好友,晚上睡不著記得找我啊。”

“好。”江堤摸出手機,加上好友之後才問:“找你給我催眠嗎?”

“不是。”遙嶼笑道:“你找我了,我就飛去你家陪你,你如果做噩夢的話,我去你夢裡陪你也行。”

“謝謝老闆的好意,我儘量不麻煩你。”江堤情願做噩夢,也不太想在夢裡看見遙嶼,想想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