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顧小小約蘇銀樂去了實驗樓的樓梯間。
虞思晚悄悄的跟在了後面。
正值中午，實驗樓裡幾乎沒有老師與學生，顧小小和蘇銀樂就這麼站在二樓的樓梯間裡。
“說吧，什麼事？非要在這種地方說？你知不知道我等等還約了去醫院產檢？”
蘇銀樂不耐煩的聲音率先響起。
虞思晚隱匿在暗處，拿出手機，點開了錄音鍵。
只聽見顧小小聲音低低的開口，“你說過等賺了錢就給我治腿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憑藉我腿傷的那條影片接了好幾個廣告，帶了好幾次貨，你賺的應該不少，所以你能不能快點帶我去看看腿？”
蘇銀樂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沉默一會後，樓梯間傳來了蘇銀樂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事嗎？這錢可是我賺的，憑什麼給你花啊？你要看腿，自己去找你爸媽啊，找我幹什麼？我可沒有答應過你這些事情。”
“可是，你能賺錢還不是因為我？你怎麼可以用完就把我扔了？”顧小小很是氣憤。
聞言，蘇銀樂輕嗤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顧小小，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之色。
“蠢貨，我能火是因為網上那群蠢貨覺得我善良罷了。你信不信我換一個人，照樣能賺到錢。”
“況且就你這個樣子，我能讓你在網上出名已經很不錯了。不然就你這個樣子，這輩子死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你。”
蘇銀樂的話很難聽，但顧小小的面色卻越發平靜。
無果縮在虞思晚腳邊，與她一同窺探這齣好戲。
見到顧小小被如此羞辱，表情卻又如此平靜時，它有些疑惑了。
“晚晚，這個顧小小脾氣這麼好嗎？蘇銀樂那麼說她她都不生氣的。”
“那你認真看看，顧小小到底會不會生氣。”
依舊是隻有它們兩人能聽得見的對話。
果不其然，下一秒，顧小小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那你說，如果一個善良的網紅人設崩塌，背地裡她實際上是一個虛偽又狠毒的女人，網上那些被騙的網友知道這個真相會不會很憤怒？”
“網暴知道吧？到時候哪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發到網上，那你就乖乖的把你賺到的錢分我一半，不然我保不準會手滑什麼的。”
事情來了個大反轉，無果驚呆了。
它舔爪子的動作一頓，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滿臉陰鬱的顧小小。
心中不由得感嘆：真不愧是晚晚啊，剛說完這顧小小馬上就急了。
“你……你錄音了？”蘇銀樂一臉不可置信。
她指著面容扭曲可怖的顧小小，聲音變得顫抖起來，“你怎麼敢的？你個賤人，還不快點刪掉！”
她怎麼也沒想到性格一向懦弱，任人拿捏的顧小小居然有反抗的一天，她的威脅簡直比讓她吞了一隻蒼蠅還讓人難受！
但她心高氣傲慣了，也認為顧小小就是嚇嚇她，所以面對顧小小的威脅，她也只是陰沉著臉，厲聲道：“你真是癩蛤蟆爬鞋面上噁心人！”
“也不照個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就你這個長相，要是沒了我，誰還能知道你顧小小？”
“我給你吃的用的，看在你是顧忍表妹的份上還教你化妝打扮，怎麼，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最好是把錄音給我刪了，否則在這之後你別想在海大混下去！”
角落吃瓜的無果聽著她這番話讚許的點點頭。
她說的沒錯，顧小小她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而顧小小被她的話刺激的更厲害了。
在海大混下去？
她早就在海大混不下去了！
自從蘇銀樂有意無意引導那些霸凌女霸凌她之後，她沒有一天身上的衣服是乾的。
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唄，反正她現在什麼都沒有，而蘇銀樂現在擁有一切。
如果把她拉下泥潭……
有了這個想法，顧小小的神色透露出詭異的興奮。
“那如果我不刪，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我已經一無所有蘇銀樂，接下來也不會更糟，而你就不一樣了。”
顧小小怨毒的聲音激的無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它下意識往虞思晚腳邊縮了縮。
嗚嗚嗚，這個女的表情好可怕，她不會接下來打算殺人滅口吧？
晚晚的表情怎麼還是這麼淡定啊？
她不怕嗎？
蘇銀樂或許也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臉色微變，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啊？！”
她害怕極了。
雖說顧小小比她瘦小，但是她終究是有孕在身，更何況，她們現在還在一個沒什麼人的樓梯間，又正好是監控死角，如果真的發生點什麼，她絕對是撈不著好的那一方。
蘇銀樂眼珠子飛快轉了一圈，她的語氣難得放的溫柔。
“小小，你先別激動，先聽我說。”
“我們倆既然是合作伙伴，為什麼要搞得魚死網破呢？這個賬號，少了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做不起來的，這樣吧，我把這個賬號賺到的那些錢五五分好不好？”
“然後從這裡出去之後，我就給你出頭，讓那些人再也不敢在海大欺負你了行嗎？”
蘇銀樂的語氣都快帶上哭腔了，看上去就像是她害怕了，然後面對顧小小的威脅妥協了。
無錯書吧見狀，無果盤坐在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看樣子這蘇銀樂還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啊，顧小小一強勢，她就開始服軟了。”
不過做人嘛，這樣也正常。
有時候硬碰硬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當然，它的晚晚除外。
像是知道它在想什麼，虞思晚淡漠的聲音響起。
“你說的不完全對。”
“哈？”
無果不解。
“以蘇銀樂的性子，怎麼甘心被平時欺負慣了的顧小小壓一頭？你現在看到的，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果然，下一秒就見到蘇銀樂一邊安撫著顧小小，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她靠近。
顧小小也一時沒反應過來蘇銀樂怎麼態度轉變的這麼快。
難道她真的是將自己的威脅都聽進去了？
大腦飛速運轉之際，身旁的蘇銀樂早已等不了了。
她直接撕破溫柔的偽裝，一把就搶過了顧小小的手機。
手機到手，她面上表情得意了不少。
“笑話，我長這麼大，還沒人能威脅到我！”
“顧小小，接下來的日子你完蛋了！”
“……”
顧小小懵了，沉默的站在原地，陰鷙的看著她得意的表情。
蘇銀樂也不再打理她，舉起她的手機狠狠朝樓下扔去。
手機砸到樓梯間的下層，螢幕瞬間四分五裂。
她以為顧小小是被自己嚇傻了，隨即輕哼一聲，連個正眼都不願給她，就打算回去了。
月份有些大了，她下樓梯時身子笨重，需要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扶著肚子，很是吃力。
她又想到了顧小小，於是頭也不回的命令道：“傻站著幹嘛？還不趕緊過來扶我一把？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說不定以後我吃剩下的飯，還能再給你吃一點！”
“嗯，來了。”
身後響起顧小小平靜的聲音。
蘇銀樂翻了個白眼，“賤人就是賤人，就該這樣被使喚，又不是我不方便，哪能用到你？”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身後就猛的傳來撞擊感。
失重的感覺令她瞬間瞪大了雙眼。
“啊！！！”
慘叫聲過後，蘇銀樂滾下了樓梯，暈了過去。
她的頭頂滲出了血跡，白色的連衣裙也被下面染成了一片血色。
顧小小的手還保持著向前推的動作，一臉快意。
可當蘇銀樂的血越流越多之後，她終於慌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反正這裡也沒有監控，沒人知道是我推的你。死在這裡正好……”
顧小小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著，她撿起被蘇銀樂扔了的手機，飛快逃離了事故現場。
等她走後，躲在暗處的虞思晚抱著無果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