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銀樂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按照她頭上的這個出血量,能不能活下來還說不準。
無果縮在虞思晚懷中瑟瑟發抖,“啊啊啊啊!我暈血啊晚晚!”
“沒想到這顧小小看著畏畏縮縮的,下起手來是真的狠啊!”
虞思晚順了順它的毛,掏出手機,準備打120。
“晚晚,你幹嘛救她啊?”
“她也是曾經傷害過原主的人,把她放在這裡不管多好,說不準就死了呢。”
“在任務沒有結束之前,當然不能讓她這麼便宜的就死了。”
“畢竟,痛苦的活著,才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懲罰。”
虞思晚淡淡的說道,隨後撥通了120。
在醫生來之前,她決定和無果先守在這裡。
空蕩的樓梯間,太陽照不進來,一個孕婦躺在血泊裡,旁邊蹲坐著一人一貓,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下一秒,虞思晚的手機鈴聲響起。
鈴聲響了很多下,虞思晚也沒有接聽的打算。
“是誰啊晚晚?”無果有些奇怪。
為什麼電話響這麼久了,晚晚不接也不掛啊?
支撐著肥碩的身子,無果爬到虞思晚的腿上,好奇的看了看。
看到上面的來電聯絡人顯示的是顧小小時,無果沉默了。
她給晚晚打電話幹嘛?
猜到它心中所想,虞思晚淡淡的開口解釋,“按照顧小小的性子,她應該是需要一個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的人。”
“畢竟樓梯間沒有監控,實驗樓大門口的監控前兩天就壞了。所以能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的人的可疑性是最大的。”
“那假如蘇銀樂沒死呢?她要是醒了,不會說嗎?”無果繼續問道。
“你看看蘇銀樂這副樣子,像是能短時間內醒過來的人嗎?”
無果扣扣腦袋,跳到蘇銀樂身旁轉了一圈。
“根據系統檢測,蘇銀樂的傷勢很嚴重,頭部的傷輕則腦震盪,重則變成植物人,一輩子也醒不過來。”
話落,無果似想到了什麼,疑惑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你的意思是,她在賭蘇銀樂不會醒來?”
“嗯,她似乎很有把握蘇銀樂會死。”
“只要她死了,就沒有人會開口說話了。而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的人,這輩子都會被成為懷疑的物件。”
虞思晚的眼中一片涼意。
果然啊,人醜就算了,心眼子還不少。
聞言,無果的臉色也冷了幾分,“這女的怎麼這麼惡毒啊!”
“她自己惹得事,居然還想讓我們晚晚背黑鍋!”
手機鈴聲還在繼續響著,這已經顧小小給她打的第五個電話了。
無果十分憤怒,“別接晚晚,咱不當這個替罪羊!”
只是它的話音剛落,虞思晚就點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顧小小有些慌亂的聲音,“晚晚你在哪啊?”
“有事嗎?”虞思晚冷冷的回答道。
“有……有一件小事能不能麻煩一下你,看在我們之前是朋友的份上。”
“你說。”
顯然是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痛快,對面愣了兩秒,隨後響起了抑制著激動的聲音。
“我的實驗報告落在實驗室了,你能幫我去取一下嗎?我下節課要交作業了。”
“嗯,好。”
“太好了,謝謝晚晚!”
結束通話電話後,無果渾身上下的毛幾乎都炸了起來。
“你幹嘛要答應她啊晚晚,這下你不就成了替罪羊了嗎?!”
虞思晚嘴角帶著一抹涼薄的笑,輕輕捏了捏無果的小耳朵,“你是不是忘了我從一開始就錄音這回事了?”
“好像……對吼。”無果後知後覺,渾身的毛髮也漸漸順了下來。
“那……那蘇銀樂怎麼辦?”
“我不是打了120了嗎?”
“萬一沒堅持到醫生來,她就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唄……關我屁事。”
晚晚不是要讓她們狗咬狗嗎?死了還怎麼讓她和顧小小撕逼啊?
無果又茫然的看向她。
虞思晚沉思片刻,往她嘴裡塞了兩顆自己這些天煉好的丹藥。
“這下就死不了了。”
無果繼續不解,“為什麼吊著她命的藥要給她喂兩顆啊?”
“另一顆是憤怒丹。”
無果:“???”
啥玩意兒?
“她吃了之後會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的,說不準醒了天天和顧忍吵架,恐怕路過的狗都得被她罵兩句。”
無果:“……”
真不愧是晚晚。
……
救護車在虞思晚結束通話電話後的五分鐘內就來了。
隨著醫生趕來的,還有幾個警察,和一大堆圍觀群眾。
虞思晚沒有報警,這些警察能趕來,一猜便知道是顧小小搗的鬼。
蘇銀樂被緊急臺上了救護車,而虞思晚這個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的人,成了最主要的問話物件。
一個年長的警察低頭在一個小警員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隨後小警員便走到虞思晚面前,神情嚴肅,“小姑娘,我們剛剛接到了匿名報警電話,報警人聲稱自己看到海大的實驗樓有人將一名孕婦推下樓梯間致其昏迷。
而你是我們趕到後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的人,我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群眾聞言面面相覷,一時間,大家心中都多了幾分猜測。
虞思晚與蘇銀樂向來不和他們是知道的,尤其是蘇銀樂和虞思晚的前男友在一起了。
這其中的內容,不用多說,大家都能自行腦補。
因此,虞思晚不僅有嫌疑,而且嫌疑還很大!
還沒等虞思晚開口,人群的最後排,一道微弱,卻足以讓在場眾人聽得清晰的聲音響起。
“那個……我好像看見虞思晚同學下課約了蘇銀樂一起。”
喧鬧的現場因為這句話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紛紛看向最後排那個沒有存在感的同學——顧小小。
此時她盯著眾人的目光,瑟縮著走到了人群最中央,站在了虞思晚的身旁。
觸及虞思晚帶著涼意的目光,她連忙心虛的避開。
一直在積極配合民警調查的輔導員和學校領導也被她這句話驚住了。
陳老師看看顧小小,又看看虞思晚,有些欲言又止,“這位同學,你是不是看錯了。”
顧小小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了幾分,“應該不會,她們倆的身影我都很熟悉的。”
這時,陳老師才將目光轉移到虞思晚身上。
這位大小姐和那個新轉來的留學生的瓜她也是吃過一點的,說不準,還真有這個可能是她動的手。
不過長得這麼漂亮的一個孩子,如果真的是被這些情情愛愛矇蔽了雙眼,從而毀了自己的一生,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由得,她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惋惜與憐憫。
“虞思晚同學,你下課是不是約了蘇銀樂同學來實驗樓啊?”
虞思晚淡淡的瞥了眼心虛的顧小小,淡聲道:“不是我。”
“怎麼會呢?我肯定不會看錯的!”
顧小小有些急了。
年輕的小警員適時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學校不是有監控嗎?我們有同事去調監控去了,到時候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學校主任卻在這時嘆了口氣,臉上帶著一些尷尬與愁容。
“實驗樓的監控前幾天就壞了,我們一直說找相關維修人員去修,但是由於最近學校太忙,把這事忘記了。
說起來,這也是我們的失誤啊!”
聞言,顧小小松了一口氣,緊緊揪著的衣角也在這時鬆開。
她的語氣也理直氣壯了起來,“我覺得應該就是虞思晚,蘇銀樂可是我表哥的女朋友,她又好幾次都跟我說虞思晚看不慣她了,說不準今天找到機會就下手了呢!”
要不是想讓蘇銀樂去動手解決她,虞思晚真想現在就把剛剛的錄音拿出來,讓大傢伙看看顧小小是多麼的不要臉。
於是在她已經打算和警察叔叔走一趟的時候,人群中傳出一道清冷又堅定的聲音。
“我證明,我和虞思晚同學剛剛一直在實驗室做實驗。”
李嵐從人群中走出來,身上還穿著未來得及脫下的實驗服。
她投給虞思晚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便自顧自的向眾人解釋起來。
“我和虞思晚同學剛剛一直在實驗室,直到剛剛救護車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才從實驗室出來檢視情況。”
“一出來,就看到了昏迷在這的蘇銀樂同學。按照地上的血跡推斷,如果是晚晚剛剛推的她,蘇銀樂根本不可能會留這麼多血,而且有些血跡已經隱隱有乾的跡象了。”
在場的學生大都是醫學專業和製藥學專業的學生,所以他們多少也能從現場的血跡推斷蘇銀樂是多久摔下來的。
如果按照李嵐剛剛所說的話,那虞思晚確實不可能是兇手。
那顧小小又為什麼要說她看見了虞思晚和蘇銀樂在一起呢?
群眾探究的眼光又放到了顧小小身上。
此刻的她又變成了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她怎麼會料到半路出來個李嵐會替虞思晚解釋?
心虛的扯了扯嘴角,她尷尬解釋道:“或許是我看錯了呢。”
無錯書吧“但是那個背影真的很像虞思晚同學的!”
“……”
李嵐被警察叫去問話了。
虞思晚就抱著無果在不遠處等著。
過了很久,李嵐才從警車上下來,一邊脫下實驗服,一邊淡聲道:“走吧,知道你還沒吃飯。”
路上,虞思晚輕聲問她:“你知道我不在實驗室,那你為什麼還要那樣說?”
“你也知道我和蘇銀樂向來不和,就沒有懷疑過我嗎?”
李嵐腳步頓住,她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虞思晚的眼睛,良久,她的眼中化開一抹溫柔的笑意。
“經常給貧困山區兒童捐款的大小姐能是什麼壞人?”
虞思晚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些被幫助的兒童裡面,有一位是我的妹妹。”
你不僅幫了我,也幫了我的妹妹。
出神間,虞思晚的手被一隻溫暖又有些粗糙的手拉住。
李嵐帶著溫柔的笑意,聲音很輕,“你的好我都看在眼裡,如果連我都不信你,這些人裡面,還有誰會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