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光圈於牆壁上擴張,其內填滿了白色的光粒子。
宛如璀璨的星空。
在穩定過後,白色粒子以緩慢的頻率在其內旋轉。
穩固著空間的頻率,直到能夠讓人踏足的程度。
跨界蟲洞,這是現世到死地的官方通道。
月憫穿越死地的方法是強行撕裂兩界的空間,那叫偷渡,每次跨界都會對兩個世界間的壁壘造成損傷。
當然,因為穿梭的時間以及人數所限,他所造成的損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空間是有自我修復能力的,哪怕是補天之屏,若不是死地的侵蝕超過它所能承受的閾值,它也能自我修復至滿值。
蟲洞固定下來後,出征死地的大部隊井然有序的踏入。
月憫不情不願的站在最後方。
如果有人能夠心情愉悅的加班的話,這個人一定是個抖m。
從蟲洞走出,踏上死地的地面後,月憫馬上捂住了口鼻。
惡臭彷彿毒蛇般鑽入他的鼻腔,空氣間瀰漫著淡紅色的霧氣,其中蘊含的災厄已經扭曲了空間,像是漣漪的水面般模糊不清。
環境惡劣到連一階的覺醒者都無法在這片區域記憶體活,那宛如實質一般的災厄氣息,只要吸上一小口就是致命的毒藥。
哪怕是二階也就只能在這裡待上一小會。
只有達到三階煉神,才勉強能在這片區域內活動。
天空中一片暗紅,雲彩猶如動物破碎的內臟隨風飄動,粗壯逶迤的暗紫色天雷劈開了天穹,如同樹狀分裂出數百道細小天雷,紮根在天穹之上。
天空下起了血雨。
起初是一兩滴,然後颳起了風,驚雷響起,破碎的雲霧彷彿被殺死了一般,血水瓢潑,落在了這片大地上。
土地吸吮著天上降下的血雨,像是活過來了般,凝結惡臭的泥土,拔地而起。
數不盡的汙穢出現在眾人面前,數量隨著越發壯大的雨勢,逐漸增長。
由墮神身上所逸散的災厄,結合了無數的詛咒,降臨在這片大地之上。
構造【穢物】。
無錯書吧不知疲憊,不知畏懼,只會依照災厄的本能行事。
殺光面前的所有活物。
補天之屏的損壞,八成跟這群穢物以及這實質般的災厄有關。
淡藍色的光芒出現在大部隊的上空,隔絕了血雨,阻斷災厄。
緊接著是黑色的種子,均勻灑落在暗紅的土地上。
聖水灑下,淨化著土地中蘊含的詛咒。
在奇蹟與靈能的灌溉下,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成長。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粗壯的藤蔓密密麻麻,蓋住了黑褐的土地,吸收著從高處流下的血雨。
很快,汲取了血雨的藤蔓枯萎死去,隨後被新生的藤蔓填上,一波接著一波,自死亡之中,綻開了新生的花。
比韭菜還能長。
藤蔓帶來的生機改善了這片土地,給予低階覺醒者一小片喘息之地。
可惜,這份生機只不過是無根之萍,只要失去奇蹟與靈能的灌溉,便會立刻被死地侵蝕,化作災厄的養分。
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要想徹底根治,必須得除去這裡的穢物,並且淨化這塊區域的災厄氣息。
瘋長的藤蔓便是一道天然屏障,阻礙著向他們狂奔而來的穢物。
“二級,不,一級汙染區域麼。”月憫上前,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已經非常接近墮神所散發出來的災厄汙染了。
怪不得補天之屏會破損的這麼快,這種程度的汙染,要不了多久,這片死地就會催生出至少能匹敵四階覺醒者的恐怖穢物。
“偉大的太陽神閣下,請問你有何看法?”宏濤站在月憫身旁調侃道,這次的死地戰役,他也是作戰人員。
月憫咂舌:“嘖,虧你們敢在白鯨市建城啊,死地這麼大的一個汙染源都沒看見?”
他的眼眸蘊含著熾熱的光,彷彿高空懸掛著的烈日,透過血霧,看清了潛藏其後的真相。
“什麼意思?”
宏濤點了根菸,紅色的火光一閃一閃,燃燒的速度異常之快,只過了一秒鐘,便已經燒到菸蒂的位置。
從他的肺腑中吐出了一道濃煙,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死地的物理法則是混亂的,毫無規律,也沒有邏輯。
在這裡,一加一可以等於二,也可以是三,是四,數學的運算在這裡毫無用處。
見宏濤還有心思抽菸,月憫的眉毛挑了挑。
神色罕見的帶上了一抹凝重:“墮神·塔納託斯,祂於此地沉眠。”
塔納託斯,希臘神話中的死神,代表著死亡與毀滅,也是在一眾墮神中,為數不多無法殺死的墮神。
畢竟,祂就是死亡本身,死亡是絕對不可能再次死亡的。
只能讓祂沉眠於此。
月憫沒想到祂居然被被封印在這裡。
“墮神啊,也就......等會,什麼玩意?”宏濤將手中的菸蒂彈飛,渾身一個激靈。
被月憫這句話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墮神啊!哪怕是墮落的神明,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神!
更何況還是死神,在神明裡面也算是很頂尖的那一批了。
這尼瑪怎麼來了個這麼重量級的玩意。
“你們學府不清楚?”
“這你得問決策長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三階。”宏濤臉色鐵青,又點了根菸。
一根接著一根,試圖用尼古丁來平復心情。
月憫看著地底埋藏著的塔納託斯,目前的情況來說,祂身周的災厄活性非常低。
即便如此,無意間逸散的災厄也在無時不刻的侵蝕著外界。
天空下起的血雨以及這滿地的穢物都是祂無意間的傑作。
墮神就是如此可怕,哪怕什麼也不做,其周身無意識逸散的災厄也會給人類帶來無盡的災害。
封印已經隨著災厄的侵蝕而變得薄弱不堪,六芒星魔法陣上已經遍佈細碎的裂縫。
似乎只要輕輕一碰,或者刮上那麼一陣風,便會破碎。
祂那被封印的神力集中在頭顱的位置,或者說,塔納託斯的軀體只剩下一個頭顱。
那是一張西方青年的帥氣面孔,緊閉雙眼,嘴角上揚。
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