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能搞定嗎?”宏濤故作鎮定問道。
現在只能指望月憫能夠處理這件事了。
倘若這片土地真封印著一個墮神,那跟在一個埋滿了地雷的廣場裡跳雙六有什麼區別。
隨便動幾下都要被送上天。
若是塔納託斯衝破封印,那在座的各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
月憫這個規格外的怪物除外。
死神便是如此可怕,對於低等生物就是降維打擊。
人都是會死的,而死神正是死亡的管理者。
“問題不大,塔納託斯的封印只是有點老舊,修復一下還能用。”月憫大大咧咧安慰道。
要說唯一的好訊息,那就是目前的塔納託斯正處於沉眠的狀態。
只要把補強封印,倒也不是出太大的問題。
縫縫補補總歸是能湊合著用。
宏濤鬆了口氣:“那好辦,這些穢物我們來處理,你去加固封印。”
“我不會。”
“什......”
兩人就這麼相互對視著,空氣中瀰漫起了尷尬的氣氛。
月憫的回答差點讓宏濤破口大罵。
搞半天原來你沒辦法解決啊!
“別太強人所難啊,那是大不列顛的法陣,要我一個東君契約者來修復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月憫聳肩,要是強行修復的話,他的東君神力反而會徹底毀掉這個封印法陣。
到時候塔納託斯可就要出來大殺特殺了。
看宏濤的表情,好像學府也沒人會修復封印啊。
“那您老能不能打穿這位墮神啊,讓祂再也掀不起風浪的那種。”宏濤冷笑著,言語間已經有幾分擺爛的味道。
“可以啊,畢竟祂只剩下一個頭。”月憫輕鬆說道:“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把祂打的神魂潰散,神力崩潰,幾百年都恢復不過來,但代價是——你們都會死。”
宏濤沉默,頭疼不已。
這才是問題所在。
倘若蟲洞還能使用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帶上所有人撤離,留下月憫跟塔納託斯對決。
他們留在這裡只會拖後腿,死賴在這裡不走那不叫講義氣,那叫傻逼。
但是,死地的災厄濃度嚴重影響到蟲洞的穩定性,已然將蟲洞變成了一個單向通道,只能從穩定的現世中進入死地。
如果強行用蟲洞折返現世的話,還沒回去,他們先得被通道里的空間亂流切成碎塊。
反倒是先給空間隧道加個餐。
而留在死地的話,他們無法用靈能構造大規模的殺傷術法來清理這群穢物,以免破壞封印。
契約者的神性跟神力更是不能隨便亂用,誰知道會不會跟下面的封印產生些奇妙的反應。
但這就陷入一個死迴圈了,如果無法有效清除穢物的話,那這些穢物所逸散的災厄與詛咒就會反過來侵蝕塔納託斯的封印,並且持續腐蝕補天之屏。
區別就是,前者死的只有他們,而後者整個白鯨市都要為他們陪葬。
宏濤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想要抽根菸來緩緩,卻摸到了一手指頭菸草灰。
裡面已經一根菸都沒有了。
他有些鬱悶,現在連抽根菸都成了奢望。
見這邊遲遲未動,偃師向月憫的方向靠近。
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
“月憫老師,有什麼異常嗎?”
偃師的身上套著一套科技感滿滿的機甲戰衣。
泛著藍色的光,頭頂上那個淡藍的護罩就是偃師搞出來的能量立場。
在死地,也就只有注入了奇蹟力量的機械能在這運用了。
沒有廢話,宏濤將月憫的話簡略的複述一遍。
“這麼嚴重?墮神的位置在哪?”偃師一愣,先是加固了周圍的屏障,並讓所有人暫守陣地。
月憫指著不遠處的地面。
“就在地下,一百米左右的深度。”
宏濤將手裡的空煙盒捏做一團,聲音低沉:“你能給出的安全距離是多少?”
雖然有些冒險,但以目前的狀況,他們必須向死地的更深處行軍。
遠離這個封印著墮神的危險地帶。
向著更深處,他們只是有畸變的風險,但留在這裡必死無疑。
賭一賭,或許還能活。
“幹嘛要走?”
月憫的聲音讓宏濤納悶的抬起頭:“啊?不離開的話你怎麼處理掉塔納託斯。”
“額,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雖然我沒法一邊保護著你們一邊幹碎塔納託斯,但不代表我不能處理掉這些穢物啊。”
月憫憋著笑,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沒辦法,他剛才那一本正經的發愁真的太有意思了。
搞得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大夥會犧牲在這裡一樣。
宏濤傻眼,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他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哈?那不會影響到底下的封印嗎?”
事情這麼 簡單,那剛才自已豈不是跟傻子一樣白擔心那麼久了。
“有一點要糾正一下,會對封印造成損壞的只有你們,究其原因只有一個。”
月憫認真說著,抬起了手臂。
手中凝聚著太陽的光輝。
如此耀眼,如此熾熱。
“那就是,你們的純度——太低了!”
光芒籠罩了這片大地。
緊接著,是數不盡的光失。
密密麻麻,無窮無盡,對準了周圍的那些怪物。
於太陽神性中誕生,只是一瞬,便盡數沒入穢物的身軀中。
無錯書吧彷彿無聲的咆哮,又像是光的洪流。
於是,穢物也迸發出了耀眼的光。
在那一片白熾中,浮起了黑褐的塵。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焦臭。
過了許久,宏濤才睜開了眼。
這個世界變了個色調。
地面被磨去了稜角,變得光滑而又平整,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削去粗糙的外表。
瀰漫在空氣中的猩紅已被洗去,成了一道精緻的灰。
那是穢物的灰燼。
看著大變樣的死地,顫抖的說不出話。
緩了很久,才從嘴裡吐出沒文化的聲音。
“臥槽!”
這三分鐘搞定了他們至少要加班三天才能幹完的活。
這效率不謂不快。
除了牛逼,宏濤的腦子裡想不出任何詞彙。
“別光顧著喊六,趕緊把環境淨化一下,我這方法只治標不治本。”
月憫負手而立,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這波啊,這波給他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