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奴婢所知,二少夫人的孃家不過是落末世家,哪裡來的這無價之寶暖玉”
杜氏哪裡想到,隨手看中的東西竟這般珍貴。
她只當戴上之後渾身上下涼絲絲的,她十分喜愛。
現在要承認這東西是林青鸞的。
笑話,到她手上的就是她的了。
這般好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有過,就是咬死不認,林青鸞能拿她怎麼辦?
想到這,杜氏便得意洋洋的抬起頭,面帶挑釁的看著林青鸞: “這是我娘給我的傳家寶,可不是什麼暖玉。”
周氏簡直沒眼看。
林掌櫃低頭嘲諷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不承認就有用嗎?
這位大小姐。
想到她的手段,林掌櫃身軀驀地一抖,隨後裝作沒事人一樣的繼續當死人。
周氏眼尖的發現了林掌櫃的異常,內心有些焦急,當年的事若是被查出來..
她侯夫人的位置就真的坐到頭了..
這裡面最氣定神閒的的就是林青鸞了,她還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旁邊的杜氏看到這一幕,臉都險些氣歪。
林青鸞喝完茶後將青綠色茶盞輕輕一放,對著杜氏說道: “二伯母,您既然覺得我這是汙衊,那不如報官吧,聽說新大理寺卿上任了,手段鐵血無比,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林掌櫃的幕後之人是誰。”
一直囂張跋扈以為林青鸞拿她沒辦法的杜氏,結結巴巴的說道: “報?..報官?”
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臨安侯府的二夫人入了官府,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了,你是要將一個好好的家拆散嗎。”
不打自招。
對於這種沒理也要佔三分的人,林青鸞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她沉下臉道: “那怎麼辦,林掌櫃說是你私吞了我的嫁妝,你又說是我跟林掌櫃誣賴你,既如此,不如報官。”
“還是說”林青鸞沉默片刻說道: “東西真的如林掌櫃所說,是你拿的。”
“青鸞”周氏開口。
“大夫人”林青鸞嗓音變得有些愉悅“您不會真的覺得我就林掌櫃這一條路吧。”
什麼意思?周氏微愣。
旁邊杜氏也聽到了,面色僵了僵。
林青鸞奇怪的看向她們,開口道: “我的父親是臨安侯府當家人,我的外祖家是四大家族之首朝陽謝氏,本家僅我娘一人為女,所陪嫁之物也都非富即貴。”
“謝家這麼久都不過問嫁妝並不是因為真的怕了流言蜚語,而是她們知道”林青鸞說到這故意頓了頓。
在看到杜氏慌張的面龐時,才繼續說道: “即使東西到了你們手中,你們也拿不走。”
周氏聽到這已經瞭然,她開口道: “青鸞,既然二伯母說沒拿你的嫁妝,賬本也在這,你不如好好查一查,許是你手底下的人看你心善,一時糊弄你也有可能,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把事情弄得這麼大。”
頓了頓又苦口婆心的勸道: “報官畢竟對你的名聲不太好,你如果真的不相信你二伯母,想報官就報官吧。”
周氏不相信林青鸞真有什麼辦法能證明東西是她的,若真能證明早就證明了,何苦還跟他們廢話這麼多呢。
林青鸞定是詐她們的。
杜氏這邊也被杜嬤嬤按住了,心下微定,什麼也不開口,只讓周氏說話。
林青鸞心裡冷笑,倒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張口閉口都是二伯母的事。
也不想想,就二伯母那個腦子,這些事這麼多年都沒透露出來,誰在替她擦屁股?
“嫁妝都有謝氏一族獨門的印跡,傳給哪個時便會消除前一個的名字,刻上其名,我娘死時,因嫁妝還未來得及改動,所以上面是我孃的名。”
杜氏得意洋洋的抬高下巴: “我嫁妝裡可沒謝婉華的名。”
嫁妝到手第一時間她就連夜欽點,什麼名字也沒有。
“要遇清晨的露水才可盡顯。”
杜氏圓潤的臉龐微愣之際,門外就傳出來了一陣戲謔的聲音。
“真是一出好戲。”
林青鸞抬眸望去,一身碧落色夏衣的男子正手拿一把扇子。
雖年過三十,但是面龐依舊清俊。
“舅舅”林青鸞看到來人,巴掌大的小臉明媚無比,衝上去甜甜的呼喚著。
隨後又回到了那副溫柔和善的假意麵孔: “父親。”
謝世安身後跟著的是臉色鐵青的臨安侯,林仲元。
謝世安摸了摸自家外甥女的頭,儘量壓低聲音夾著說話: “你先回去坐著,後面的事舅舅會處理。”
林青鸞乖巧的答應了聲好,就回到了座位上。
謝世安也隨意的坐在靠近的椅子上,先是看了看正跪著地下瑟瑟發抖的林掌櫃。
冷笑:“林掌櫃別來無恙。”
林掌櫃跪在地下不敢抬頭看,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這位謝家家主有多麼的鐵血無情。
也知道當初謝婉華去世時這個家主為了妹妹都做了什麼..
林青鸞站起身走到謝世安面前,扶了扶身柔和道“舅舅剛來怕是不知,剛剛林掌櫃承認二伯母私吞我的嫁妝,現下正在審問。”
謝世安“哦”了一聲,側過身子看向正跪在林掌櫃,似笑非笑道: “林掌櫃不如在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林掌櫃第二次在重複話比之前順溜了不少,只是比第一次更多了些緊張。
謝世安年輕時可是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到了他手中的犯人無一不哭著求死。
而隨著年齡漸長,魔王的名頭比之前更甚,如今落到了他手裡,哪裡還有什麼活路..
想到這,林掌櫃滿臉怨恨的看向在一旁坐立不安的周氏。
無錯書吧比起沒腦子的杜氏,他更恨這個綿裡藏針的侯夫人,不僅把自己摘了個乾淨,還偏偏攀扯不到她,林掌櫃的後槽牙都險些被自己給咬碎。
謝世安聽聞臉色已然不好,眼睛時不時的瞥一瞥比他更不好的林仲元,彷彿在說“你家裡的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林掌櫃說完就繼續趴跪在地下再也不敢說話,謝世安揮了揮手,讓外側的侍衛把林掌櫃拖出去記錄供詞。
然後又從侍衛手上拿出了一沓宣紙,扔到了杜氏面前。
“這是長公主的私信,裡面記載了你從清遠齋這些年所拿的所有財物,其餘的是你從青鸞的嫁妝裡面拿出去典賣的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