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雋扯著胡亂掙扎的蔣星柔到了樓下,剛到門口,大門就被拍響了。
方雋開啟門,門外站著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倆人見到方雋和蔣星柔的樣子面色都是一怔,但很快就恢復了嚴肅的神色。
他們亮了一下證件說:“我們是東城警察局的,關於滬園餐館發生的人身控制和下藥事件,嫌疑人許文崇交待所有的事情都是蔣星柔唆使,現在我們要帶她去局裡問話。”
蔣星柔聞言腳下就是一軟,許文崇這個窩囊廢平時說如何如何愛她,這才進去多久就把她賣了?
方雋將她往兩位便衣警察那一推:“正好,帶走吧。”
警察又是一愣,其中一個猶豫道:“你是……方雋?”
“對,”方雋應道,“人你們先帶回去,現在我要回醫院,你們要問話可以來人民醫院。”
警察心下了然,陳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要求全力配合的人物,他們自然不會不給面子。
兩個人點頭,看著方雋回到了那輛黑色的賓利添越,半刻沒停頓地把車開走了。
醫院裡,鍾寧轉醒,體內殘留的酒精讓她的腦袋陣陣發暈。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尚恆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正滿眼心疼地看著她。
看到她醒來,尚恆心下一鬆,俯身到她的面前:“你醒了?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頭暈不暈?有沒有噁心想吐的?”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鍾寧本就不甚清醒的腦袋更暈了。
她搖了下腦袋,想起了暈過去之前的事情:她被通知先去餐館和合作商見面,一到那就被莫名其妙地灌酒,她要反抗離開的時候被扣住了。
接著是他們拿她被灌酒的照片和影片去威脅程夏,她的夏夏很快就來找她了……
夏夏!
鍾寧掙扎著要起來,結果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尚恆忙將她抱進了懷裡,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彆著急,程夏沒事。”
鍾寧想到程夏為了她喝了一整排的混酒,她愧疚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夏夏她在哪裡?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尚恆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心像被針扎般密密麻麻地疼,他柔聲道:“程夏真的沒事,她就在旁邊,你隨時可以去看她。”
鍾寧聞言立刻從他的懷裡掙了出來,她“刷”地一下拉開了病床的遮擋簾,看到任竹心正一臉耐人尋味地看著她。
她顧不上揣測她的表情,徑直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程夏,她忙撲跑過去,一下趴到了程夏的床邊。
鍾寧摸了摸程夏的臉,見她沒有反應,又慌張地看向任竹心:“夏夏怎麼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任竹心的火氣噌噌地往上冒,咬牙切齒地說:“那狗東西給夏姐下了藥。”
她一指床頭上方已經掛了一半的吊瓶,“醫生說得把這些都輸完了才會醒過來。”
“下藥?!”
鍾寧驚恐地捂住了嘴巴,又開始掉眼淚,尚恆忙又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任竹心明知道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但她真的好奇死了,心裡癢得不得了,他們兩個,鍾寧和尚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正想著,方雋回來了,他的身上還帶著深冬的寒氣,他在門邊將外套脫了,才走近程夏的床邊。
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龐,發現她的臉色似是恢復了一些血色,他問任竹心:“醫生有來過嗎?”
任竹心點了點頭:“來過一次,做了些基礎檢查。”
方雋“嗯”了一聲:“你先回去吧,我讓鄭濤送你。”
“我不走,我要等夏姐醒來。”
見她堅持,方雋也不再多說,他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視線落回到程夏的臉上。
任竹心拖了一張凳子過來,輕聲問他:“你剛才去處理蔣星柔了?”
剛來醫院的時候,她就聽尚恆說了蔣星柔才是這件齷齪事的始作俑者,氣得她當場就用多種語言問候了她的祖宗十八代。
“她會被判刑嗎?”任竹心問。
方雋的眉頭一抬:“我一定會送她進去。”
任竹心巴不得她早點進去踩縫紉機,這種人多在外面一天,城市的治安就多一分危險,只是……
她小心地問:“那蔣辰哥呢?”
方雋斜了她一眼:“這也是為了蔣辰好。”
任竹心深以為然,但仍有些顧慮:“我怕他會來找你和夏姐求情。”
方雋垂眸沒有說話,任竹心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也沒有多問。
凌晨兩點的時候,程夏終於醒過來了,但她的腦袋像被重物敲擊過似的,一陣陣地悶疼,還伴隨著噁心想吐的感覺。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方雋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覺得許文崇那幾下打得還是太輕了。
最後醫生只能給她加了一瓶有鎮定成分的吊瓶,她才又睡了過去。
早上九點多,程夏再次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床前圍了一圈的人。她舒出了一口氣,心裡緩緩地釀出了暖意,真好啊,她喜歡的人都在。
……
程夏剛吃完方雋給她買的雞絲粥,尚恆就從外面進來了,他對方雋說:“蔣辰來了,想見程夏。”
方雋正想說“不見”,程夏攔了他一下:“就算今天不見,明天他也會過來,不如說清楚吧。”
不一會兒,蔣辰跟著尚恆進來了,他的面上有著一夜未睡的疲態,渾身像被卸了力氣似的,眉眼微垂,肩膀垮塌,一副頹然的模樣。
程夏上次在方雋南城藝術中心的開幕典禮上見過蔣辰,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肆意張揚,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矜貴感。
程夏有些感慨,蔣星柔到底知不知道她做的事情,帶來的後果是家人陪著她一起承擔的?
蔣辰看向程夏,語氣裡帶著歉意:“程夏,你還好嗎?”
他剛問候了一句,後面就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程夏看著他略顯侷促的樣子,終是心有不忍,她輕嘆了一句,幫他揭開了他來找她的目的。
“你是來替蔣星柔求情的吧?”
程夏的直接反倒讓蔣辰有些汗顏,他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目露期待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星柔做了很多錯事,但她還這麼年輕,如果她去坐牢,這輩子就毀了。程夏,我知道我這麼來求你很厚顏,但是……”
他上前一步,懇切道:“我是她的哥哥,無論她是不是變成了怪物,我都沒辦法看著她滑向深淵。”
無錯書吧程夏搖了搖頭,目光堅定:“抱歉,蔣辰,我沒辦法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