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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消失的信

因為錯過了程夏和馬季雅對談過程中提到的“主語”,又在馬季雅特意地引導下,加上他剛寫了告白信給她,如此種種故意的和巧合的情況糾結在一起,方雋理所當然地把程夏對趙楊的所有評價都套到了自己身上。

原來她,那麼討厭他啊。

方雋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消散,消散地速度太快,以至於他沒能馬上反應過來,他撫了下胸口,覺得心裡似乎空了好大一塊。

這是馬季雅一開始就打算好的,她算好了時間想好了怎麼問話,甚至連座位的選擇也考慮到了。

她先程夏一步佔了這個能看得到過道的位置,而程夏的座位在她對面,正背對著方雋,加上注意力在她身上,絲毫沒察覺到方雋的到來。

程夏根本不知道她們的這番對話會把自己和方雋推向什麼樣的境地。

……

方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茗道”的,等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百米開外的十字路口。

他隨著人群往前走,卻沒留意人行道的訊號燈已經轉紅,一腳踩過去差點被疾馳的汽車擦到。

那個拉他回來的大伯氣得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罵他是不是瘋了,罵他是不是找死,罵他小小年紀腦子這麼“不靈清”。

他卻毫無感覺,木著臉道歉。

等大伯走了,他才虛脫般地蹲了下來,視線內全是旋轉的景象,轉得他腦袋發暈,有種噁心的感覺。

原來程夏是這麼看他的,她那麼討厭他。那他們之間的一切又算什麼?她每次面對他表現出來的歡喜又是怎麼回事?所以,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這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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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雋難受地捂住了胸口,妄想捂住那股傾洩而出的絕望感。

身後又過來一波要過馬路的人,那些人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看他,但沒有一個人出聲詢問。

訊號燈的顏色轉了好幾遍,方雋才緩緩地站起身來,一臉麻木地被人群擁擠著往前走去。

五點半的時候,程夏終於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她有些疲憊地把腦袋靠在車窗上。

今天的馬季雅好奇怪,明明說捨不得她,想和她說說話,可說得都是些什麼?還一直提趙楊,要提也是提方雋吧?對了,方雋。

她想起方雋塞給她的那封信,慌里慌張地把雙肩包翻過來,扯開側邊口袋往裡看了一眼,白色信封正好好地躺在袋底。

她心裡癢癢的,用食指和中指伸進去夾著信封的一角往外拉了拉,眼看就要拉出袋口,另外一隻手突然一把按住了袋子。

程夏環顧了四周,發現車上還有不少人,於是忍了忍又把信封塞了回去。

到家的時候,飯菜已經擺上了桌,因為回來的比平時晚了,程夏免不了被她媽媽唸叨幾句。

但程夏心裡滿滿都是方雋的信,顧不上頂嘴,也就沒把“戰線”拉長。她乖乖地扒完了飯,收拾完碗筷後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到房間,她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封信。但一拿到手就覺得不對勁,怎麼這麼薄?就算只有一張紙也不會是這種手感吧?

信封沒有用膠水或膠帶封口,只是沿著封口線疊好蓋住了。程夏開啟信封往裡看了一眼——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她慌張地在床上、地下找了一圈,又拉開雙肩包的側袋摳了好幾次,最後把包裡的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每個口袋都摸著找了一遍。

沒有,哪裡都找不到。

信封雖然對摺著,裡面的紙不太可能會掉出去,但沒有封口,程夏不能保證在她脫下、背起、走路、跑步的過程中,雙肩包側袋裡面的信封會不會移位,會不會掉出來。

她狠狠地捶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程夏,你真是個蠢貨。

她從抽屜找出一個手電筒,顧不上父母的詢問,抓起手機和零錢包就往外衝。

從門口開始找,沿著回家的路線,打著手電筒一路找過去,她找了公交站臺、學校、“茗道”,以及經過的各個角落,沒有發現信的任何蹤跡。

她甚至跑到了公交車終點站,詢問了回家時乘坐的118號公交車的司機,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又把整個公交車搜尋了一遍,她找得很仔細,恨不得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去,但仍沒有找到。

程夏簡直快哭了,她把方雋給她的信弄丟了。

她無精打采地回到家時已經過了九點,又被她媽媽逮著訓了一頓。她垂著腦袋一聲不吭地聽著媽媽的訓話,眼底盈著的眼淚幾乎要掉落下來。

回到房間程夏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她不知道明天要怎麼和方雋說這個事情,也無法想象信如果被誰撿走了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突然,她的腦子裡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馬季雅。

她趕忙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她,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程夏開門見山地問她:“季雅,下午你有撿到一封信嗎?”

電話那頭馬季雅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她嚥了下口水儘量用淡定地語氣反問:“信?什麼信?”

“就……信紙,應該是疊著的。在茗道的時候,你有撿到嗎?”

“沒有,我沒撿到。”馬季雅馬上答道。

沒有!

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程夏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電話裡,馬季雅的聲音傳了過來:“程夏,怎麼了?是什麼信?是誰寫給你的嗎?”

這會兒程夏根本沒有精力和她解釋,她匆匆應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一夜輾轉反側,凌晨三點的時候她才因為疲憊睡了過去。吃過早飯後,程夏又沿著路線找了一遍,結果還是令人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時間的,總之,一直到下午返校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程夏一走進校門就覺得今天學校的氣氛怪怪的,和她遇見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她緩慢地往前走著,還在思考要怎麼和方雋說信丟了的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