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見誰了?”
劉佳靜跟著看了眼外頭。
荘雨菲把她往裡推說:“沒什麼,那桌人吃飯時說話聲音有些大,我好奇,多看了眼而已。”
劉佳景坐在裡頭在回覆訊息,頭也沒抬地問:“喝什麼?”
荘雨菲把揹包扔在沙發上,跟劉佳靜身後坐下了說:“酒吧。”
私人會所,在訂的半隔絕式區間,有沙發有茶几還有吃飯的區域,想怎麼坐就怎麼坐。
說到酒,劉佳景才抬了下頭說:“就喜歡你這點,點好了,你自已倒一杯。”
剛說完,劉佳靜已經把一杯酒送到荘雨菲手裡,還給她自已又添了一杯。
今天約的就是酒局,她們三個湊在一起,每次飯局都會演變成酒局,飯吃著吃著永遠會變成喝酒。
荘雨菲以前沒喝過酒,在魯蔓蔓的舞會上偶然喝過一次,覺得味道不錯。後來跟著這兩個女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被灌了半杯自已倒學會喝酒了。
不過她們喝的多是洋酒,洋的不容易醉,就是兩三瓶見底,大家還能有說有笑。要是白的,那就是見證個人酒品的時候了。
好在大家酒品都不錯,不然也不能常聚在一起喝酒。
坐下後,荘雨菲喝了一口酒,劉佳靜就將一樣東西扔在她們面前的桌子上,一把坐下了。
“喜帖。”她說。
主要是對荘雨菲說:“我兒子要結婚了。”
“胡安珩?”
濃烈的酒味進入口腔,荘雨菲眉都沒皺一下說:“他要結婚了?和誰?”
劉佳景也放下了手機,跟著過來看了一眼,她說:“喲,不會是年少無知有了吧?這麼著急結婚,一點風聲都沒有。”
荘雨菲看到請帖裡兩個燙金的名字,才真是有些驚了:“怎麼會是她?”
劉佳靜倒是不覺得意外,反而覺得是作孽,她喝了一口酒後說:“要是懷了倒也說得過去,主要是沒懷。”
劉佳景也看到了喜帖上的名字,她笑說:“你兒子還真是個戀舊的人。”
連荘雨菲都笑了,說:“你們夫妻倆當初何苦拆他們,不如早讓他們在一起,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事了。”
劉佳靜翹起二郎腿,頗為不滿,她說:“一開始是覺得他們確實門不當戶不對,拆了也正常。後來你來了,當然要讓你嫁進來。結果都知道後來的事了,現在胡家亂成一鍋粥了,沒人管得了他,他想彌補遺憾娶那個小安進門,也很正常。”
劉佳景坐在對面,手機隨手扔在桌上調侃說:“果然是每個灰姑娘都想要有嫁入豪門的想法嗎。”
荘雨菲踢掉鞋子,抱著個枕頭靠在沙發上喝著酒笑了笑說:“小安不是那種女孩子,我想她應該有自已的想法。”
劉佳靜現在幾乎不穿裙子了,成天都穿個西裝打個領帶,手戴七位數的大手錶,每天都夾個雪茄,梳個油頭,把自已打扮得精貴又利索,離微商就差頭短髮了。
眼下她熟練地點上一根大雪茄,叼在嘴裡,吞雲吐霧間又喝了一口酒,就靠在沙發上叉開腿說:“我兒子就是個三婚命。”
她悠悠地吸上一口濃重的雪茄說:“那個女孩我見過幾次,最近因為婚事又見過兩次,她變了不少,按你們年輕人的話說,那叫什麼……黑化,對黑化。”
聞言,荘雨菲和劉佳景拿著酒杯都低頭笑了一聲。
“所以他們兩個是怎麼想的?”
荘雨菲很感興趣,她問:“因為莊羽霏不要他了,他轉頭又把人家小安追回來,小安出於某種原因真回來了,然後他們繼續重複和我之前跟他的婚姻生活?到頭來,又要一場空?”
荘雨菲就知道當初胡安珩看見她和尹馭走那麼近為什麼急著要查尹馭的身世,說什麼他和莊羽霏才是門當戶對要重新開始,根本就是見不得她和尹馭走得太近,嫉妒心得失心在作祟罷了。
他還真是長不大。
就是不知道莊羽霏本人知道這件事會作何感想了。
到最後他還是選了他愛的。
“那是一方面。”
劉佳靜抽了兩口就把雪茄熄滅了,她說:“另一方面是因為莊研霏在施壓。”
“施壓?”
荘雨菲很少過問尹馭商場上的事,雖然尹馭都會主動說,但說了她因為學業也記不了多少。
劉佳景倒是聽說了一點,她說:“聽說研霏在報復小珩。”
這麼說,荘雨菲算是知道了。
劉佳靜說:“感情上的事,小珩辜負莊羽霏辜負得太狠了,當初那麼拖著莊羽霏,莊羽霏自已看開了,莊研霏可還一直記得。”
她說:“他們兩個離婚那幾天,莊研霏就讓人一直看著莊羽霏,名義上是讓她在莊氏工作,實際上是確保莊羽霏真的會跟小珩離婚,並且保證莊羽霏真的對他死心了,才放開莊羽霏離開莊氏。”
否則,莊羽霏怎麼會一直在做自已喜歡的事,最近還獲得了個份量不錯的獎項。
劉佳靜還說:“老爺子被迫公開遺囑開始,到胡家失去十年的老客戶,胡家人才反應過來,莊研霏一直在背後下手。”
劉佳景聽某人說了,她說:“研霏那個人,一旦下手,就不會輕易收手。”
劉佳靜點頭。
莊研霏這個人,狠就狠在,根本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實力在哪。別人哪怕只露出一個小到可怕的漏洞,都能被她撕開一個大口子。將人拆吃入腹了,她的手都不帶沾上一滴血。
就比如胡家,不過失去鐘下醫院的掌控權,就被莊研霏拿捏住了命門。
好在胡安珩是個有本事的,要沒本事,現在胡家也不會還能有空喘口氣。
不過喘的這口氣也是莊研霏給的。
老爺子年紀都多大了,幾次欲要出山,私下找了莊研霏面談不過十次,老臉都要丟光了。
胡安珩到底還是清醒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示弱。
娶小安,就是他向莊研霏的示弱。
他當然可以隨便選一個女人,哪怕是路邊不認識掃大街的,但他就是得娶小安。
除了他們曾經愛過,就是他在自打臉。
他娶曾經那個莊羽霏爭不過的女人看似是在讓莊羽霏難堪,實則是莊研霏要給他甩巴掌,他這個婚,結了也是要離的,還要按照他胡安珩被背叛過的這一次再離一次。
在這件事上誰都愛莫能助,劉佳靜說:“感情的事,莊研霏阻攔不了,否則也不會讓莊羽霏任性到那種地步。實際上,小珩做過什麼,她都一一記得。”
劉佳景瞭解莊研霏,她讓劉佳靜別太樂觀了,說:“我想,現在研霏還沒下死手,她是一定會親眼看到小珩自打臉的那一天的,最好鬧得滿城風雨,否則她不會輕易放過胡家。”
劉佳景知道,莊研霏一定會讓胡安珩無時無刻不在切身感受被拿捏軟肋的窒息。
胡家都被攪得亂七八糟的了,居然還沒下死手,劉佳靜剩下的半杯酒都灌進去了。
半晌過去她才嘆出口氣說:“招惹誰不好,偏偏招莊家的。”
荘雨菲回想起天台上簡助理說過的那些話,看來真的沒有一句是假的,也沒有一句不是認真的。
劉佳景給劉佳靜倒了杯酒勸她:“研霏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不去觸及她的利益她不會輕易下死手的。”
這無效的勸解比隔靴搔癢還不中用,但劉佳靜還能說什麼,她只能舉著酒杯感慨:“我兒子註定就是個三婚命了。”
荘雨菲聽了都好笑,跟著喝了一口酒,趕緊換了個話題看著劉佳景說:“對了,你今天沒化妝嗎?看著怎麼這麼淡雅。”
劉佳靜也跟著看過去,一看還真是,沒妝的劉佳景真是少了分火辣。
漂亮還是漂亮的,身材還是前凸後翹還是性感的,但少了妝容的加持,整個人都黯淡了不少,還多了分別樣的清純和稚嫩。
說什麼來什麼,荘雨菲問話的期間,有人發來了訊息。
劉佳景一邊拿起手機,一邊無奈地說:“造孽啊,老的死了骨頭還沒白呢,小的就天天纏著我,管著我,我比他媽還慘。”
她嘆息連連:“他媽比我瀟灑,前兩天還飛海外看小帥哥去了,我呢我在家想寵幸兩個小男生被說了一頓。”
劉佳靜是不太能理解靈家那小子,她直白地問:“那小子變態吧?”
劉佳景窩在椅子裡手指噼裡啪啦地在打字,她再次嘆了口氣說:“他要是變態就好了,我還可以直接跟他爽一爽然後走人。”
荘雨菲低頭笑了不小的一聲。
劉佳靜拍了下荘雨菲讓她別笑說:“你們年輕人的想法真是讓人多姿多彩,那他到底是想讓你做他老媽子還是做他老婆?”
荘雨菲笑得更大聲了。
劉佳景還真認真想了想,沒有再回復訊息了說:“今晚我得回去問一問才知道。”
荘雨菲看她想得這麼認真,喝了一大口酒後,站起來走過去在她耳邊耳語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