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景初聽沒什麼反應，越聽嘴邊的笑越盪漾，到最後一塊笑沒邊了，她對著荘雨菲走回去的背影問：“阿馭教你的？”
荘雨菲舉著酒杯把最後一點酒喝盡了笑說：“不是，我們還沒到那一步，是我一個同學跟我說的。”
劉佳景表示讚許：“你那同學一定是結了婚的，想法真別緻。”
荘雨菲只拿著新倒的酒對劉佳景舉杯笑。
劉佳靜一看她們笑得沒點正經的樣就知道她們肯定沒說好話了，她對荘雨菲說：“你那同學什麼人啊，怎麼沒點正經，專跟你說這個。”
荘雨菲坐回沙發上，抱著個抱枕說：“她人挺友善的，我們相處得也不錯，她說朋友之間會說這些。”
“像我們一樣。”
劉佳景同樣靠在椅子上喝酒說：“熟了什麼都能說。挺好的，看來你很適應新學校啊。”
荘雨菲說：“一開始不太能適應，尹馭一直陪我去，去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劉佳靜問：“沒讓他們欺負你吧？”
“沒有。”
荘雨菲笑得讓人很放心，她說：“沒人敢欺負我，我也不會讓人欺負的，我現在也很強啊。而且大家都很好，就算有些人沒成為朋友，也相安無事。”
劉佳靜她們聽了也就放心了說：“那就好。”
劉佳景還說：“不過有阿馭在，能有什麼事，他常去健身不就是因為這個。”
劉佳靜說：“原來他常遲到是因為去健身的原因？”
荘雨菲笑說：“也不是，我們有時候聊天會不注意時間，所以上學上課偶爾會遲到。”
劉佳靜讓他們省著點話說：“等你們老了就知道了，一天下來根本說不到兩句話。”
劉佳景舉杯笑她：“都讓你離婚了找個男人，看看你這日子過得寡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荘雨菲憋不住，又低頭笑了。
劉佳靜又拍了她說：“你笑個屁啊什麼都不懂的毛孩子。”
又讓劉佳景閉嘴說：“我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沒空管這個。”
劉佳景沒閉嘴反勸她：“還是找幾個男人吧，看看你，面板都黃了，吃幾個，補補。”
劉佳靜懶得再搭理她那沒正經的話，她轉頭問一邊笑得快抖成篩子的荘雨菲說：“對了，還沒說你上次寫的那幾篇文章，不錯啊，大眾對我們醫院的印象好了不少。”
荘雨菲寫的文章真的很精準地抓住了醫院曾經的熱點，添油加醋一番醫院的離奇傳說，再配合自已母親親身住院的經歷反襯出網上暗地裡流傳的一些古怪傳聞的荒唐，讓醫院不僅以新形象出現在了大眾面前，還是往正向的發展去的。
不得不說她太會運用網路上的熱詞製造熱帖熱點，拿捏網路上的風向簡直是手到擒來。
就跟她當初處理莊羽霏照片事件一樣，某種程度上相當厲害。
劉佳靜說：“你大學的這個專業選得不錯，剛上學，就出師了。你簡直太有天賦了。”
荘雨菲嚥下喉嚨裡的酒，笑了笑說：“老師教得好，我這麼笨的人哪有什麼天賦。”
不過是知曉文字的力量，感同身受罷了。
劉佳景又拿起來手機說：“新醫院怎麼樣？原來的那些醫生護士呢？”
劉佳靜說：“除了特招的幾個醫生護士，其餘都開了，醫院的新址也還不錯，不過整體離羅藍還差不少的距離。”
荘雨菲笑說：“我早就說那些護士該開了，她們一點也不敬業。”
劉佳靜晃晃剩下的那點酒，一人一些給分完了說：“廢了不少的力氣，這群人跟狗皮膏藥一樣難扯。”
“虧得我跟阿馭還是強硬的，否則早被這群人吃了，現在新醫院逐漸蒸蒸日上，真是不容易。”
拿著酒瓶酒杯晃到窗邊，劉佳靜正巧看到了樓下的尹馭，她回頭對兩人說：“說到阿馭，他就來了。”
尹馭靠在車邊，看到來人他才站直了。
“給你。”
柳顏雅把一個檔案袋給了尹馭，跟著一塊站在車邊說：“你要的學校的資料都在裡面。”
尹馭拿過檔案袋開啟了，拿出了裡面的東西，認真地看了起來。
柳顏雅轉向馬路這面，拿出一根菸點了說：“莊總還去這個學校進行過演講，不難查。”
她說：“學校的副校長受傷了，早出院了，但學校內部為了避免影響，一直沒讓他復職。還有跟他一起受傷的，也就是那個班的班主任，進去了，因為捅傷了副校長。”
“莊總賣了你個人情，把那個小班主任和把他捅傷的姓張的那人，關在了同一個監獄。”
尹馭還看著檔案，抬了下眼說：“替我謝謝莊總。”
柳顏雅抽著煙，說：“那個班被解散了，本來也不成什麼氣候，都不用做什麼，他們就被分散開了，有好多個都沒能正常畢業。”
末了她還感嘆：“真公主就是真公主，當初下手真是一點也沒留情。”
她說：“你現在看到這個姓李，受傷後痊癒後，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尹馭看著資料上“李嬌潔”三個字，也看到了她全部的資訊，和病症上寫著的“失語症”三個字。
“還有兩個姓徐，差不多都瘋了，總之都不太正常。”
“剩餘的幾個社會人，我找人收拾了一頓，他們都老實了，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柳顏雅覺得尹馭沒必要把他們的資料都找來，她說：“你要護著小朋友，她也要讓你護著，要是她看開了或者還是害怕，這份資料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意思。”
尹馭把這些資料放回袋子裡，收好了，跟著柳顏雅一起面向了馬路，他說：“她不會的。就算她什麼都不做，有我看著這群人，就夠了。”
柳顏雅給了他一支菸說：“莊總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她什麼也沒做，只說做得好。”
誇的是莊羽霏。
尹馭知道，他拿著煙，沒點，說：“這點小事沒必要麻煩莊總。”
柳顏雅看了眼他手裡沒點的煙，沒拆穿，她只是望著面前的車水馬龍，靜靜地站著。
尹馭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真沒想到。”
柳顏雅吐出嘴裡的煙氣說：“真沒想到，你們都有了著落。”
這話挺怪，還是從柳顏雅嘴裡說出來的，尹馭看了眼她說：“你一開始不就是選了莊總。”
柳顏雅說不上來是後悔還是不後悔，她只是看著來往的車輛說：“我以為劉家真的完了。”
“現在看來，原來完的人，是我。”
柳顏雅抽完一根菸才走的，尹馭陪她抽完，兩人什麼話也沒說。
直到走時柳顏雅才說：“真羨慕你。”
羨慕什麼，羨慕他回到劉家，羨慕他一直在堅持，還是羨慕他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活著？
沒人說得清楚，也沒必要去理清，人的路早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就走出來了。
柳顏雅走了，尹馭散了散身上被沾到的煙味才去接荘雨菲。
樓上下來的三個女人，身上的酒味是一個比一個重，不過都不需要尹馭幫忙叫車，就有人來接她們了。
被接走的那兩個還非常清醒地調侃了尹馭好一會，把尹馭調侃得面紅耳赤才走。
“你們都說了什麼？”
尹馭攬著荘雨菲的纖腰，臉還留有些餘熱。
荘雨菲沒醉，才有點酒意，但還是懶洋洋地靠在尹馭懷裡嬉笑說：“沒什麼，她們只是教了我一些事。”
結合剛才尹馭沒敢問教了什麼，攬著人進了車裡。
荘雨菲酒勁上來，不肯跟尹馭坐在前座，直接躺後座去了。
尹馭拿她沒辦法，沒法說沒法罵，只能由著她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儘量車開得慢點，平穩點。
“你們聊了什麼？”
車開到一半，荘雨菲躺在後座上，吹著涼風問尹馭。
就算她看起來喝醉了，尹馭也沒打算瞞她，說：“你原來學校的事。”
後座沒聲了。
“我會處理好的。”
片刻後，荘雨菲開口了，她肯定地說：“我知道怎麼處理。”
尹馭當然不懷疑她，他從後視鏡中看她，笑了說：“我知道。我也會幫你。”
“謝謝你。”
荘雨菲躺在後座迎著涼風愜意地笑，她對他說：“謝謝你陪著我。”
涼風吹起尹馭額間的碎髮，他看了眼後視鏡，在鏡中也對她笑：“我也謝謝你陪著我。”
“嘿嘿。”
荘雨菲迎著涼風側躺著，風吹得人很舒服，舒服得她臉上全是壞笑：“所以你也同意了。”
“嗯？同意什麼？”
“吃了你。”
剎車聲“刺啦”一聲響。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