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用錢和特殊渠道搞到了三人的暫時戶籍和學籍。勘勘地擺上宴席,敲鑼打鼓,慶祝自己脫離了苦海,不再忍受小屁孩們在眼前晃來晃去,他一個正常男人的需求,他需要隱私權和喝悶酒的空間!
他興奮地手舞足蹈地忙不迭地把他們仨齊刷刷打包送到了鎮上小學和初中合併的學校。他已經興奮地退化動物園大猩猩般直敲胸口,呼呼跳躍。
在去學校的前一天,森鷗外換下衣服,下班後打算帶他們去買些學習用品。其他孩子有的,他家的也要有。
臨近黃昏,空氣緩緩流淌著,連刮響門前風鈴的那麼一點風的力氣都沒有。紅色的蜻蜓在河岸邊舞躚,搖搖晃晃地打盹覓食。好歹都放時間掐的好,可不知混小子們要趕盡殺絕了。
沒有趕集那麼多人,但靠近這種時候,買菜做生意的就趁太陽喘口氣時從蒸桑拿的屋子裡跑出來買菜。大底上,這也算得上一個小小的高峰期。
四人站在石階上一看,無論西邊還是東邊,都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地湧向不同的岔路口。各色各樣的頭顱像波浪一樣嘩嘩起伏,連綿到二條大街煙籠霧繞的盡頭處。
“彷彿提前舉行的加茂祭。”遠離市區許久未見的若鶴小聲嘟囔著,開始凝固表情。(注:加茂祭即賀茂祭,每年逢五月十五日在京都賀茂神社舉行的廟會。)
“已經過去了,那天不是給你們分了巧克力了嗎?”森鷗外伸了伸腰痠背痛的腰,腰桿噶的一聲發出輕響,一瞬間,森鷗外筋骨舒坦了。
“那時算的了什麼,很無趣啊,在那個血肉橫飛的日子誰還有空記得清那時怎麼過的,都忙著苟命……”與謝野毫無感情地道,她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完全沒印象。”若鶴淡淡地說。
“有嗎?森,那是什麼節日。”中也問。相較於過了過節淡化了興趣的兩人,中也反倒是對節日有興趣,懵懵懂懂地睜著大眼睛渴望得到回覆的純真,更讓森先生有了大顯身手的時候,所以啊,森先生更喜歡黏著他的。這樣才能找到短暫的男人虛榮的滿足感。
“嘛嘛,中也不知道啊?那時會有廟會,好多人聚在一起玩,”森先生笑眯眯地看著中也,“下次一起過吧,好好地過。”
“有好吃的,好玩的嗎?會不會有妖怪?”
“琳琅滿目哦,”森先生的眼神看狗都溫柔,“如果有妖怪就讓他們自己去找小孩大快朵頤吧,他們最喜歡哭的大聲的了。”
“我不哭。”中也牢牢地捂住嘴巴。
還是一點風也沒有,連纏在松樹枝上的牽牛花耷拉著腦袋紋絲不動。
穿過夕陽西下的用大蒲扇風指桑罵槐譴責孩子的原居民,鑄工、陶工不客氣地鐺鐺響地開動幹活的傢伙,賣飯卷的大娘和買醬菜的老阿婆在此起彼伏地暗地拉踩對方的貨物,故弄玄虛的法師摘下來了金鼓偷偷摸摸地從兜裡掏出醬香鴨如同鴨脖悉悉索索。和尚道友舉著替天行道和算命看病的旗幟大搖大擺抵押擔保地鑽進垃圾桶。
一路上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不同精神狀態的人類。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睜眼瞎,只有迫害我利益的都得死,誰管你啊。你現在自由落體、高空拋物自殺未遂還要面臨罰款。
來到了一處鎮上較大的超市,說是超市,不過是掛上超市的牌子,換句話說就是大型連鎖雜貨店唐吉訶德。
“明天去學校了,要買什麼都可以哦你們。”森鷗外興致勃勃地,好似是他要去體驗小學生時代東張西望。店裡亂糟糟的,灰撲撲的老店裝飾,的確是唐吉訶德獨具匠心的風格,應有盡有,全靠客人翻找。復古風似的淘寶冒險瞬間渲染了在場的三小隻,這就是唐吉訶德的魅力所在。
“中也高不高興?”
中也點點頭,他在四處打量著塞滿滿當當要溢位來的商品。看著很危險,實際並不安全。隨時隨地大雪崩,sos警告!!
“嗯哊,森!過幾過幾!”中也拉著森鷗外的手來到擺滿花花綠綠的文具專區。
中也兩眼放光的是印有阿童木的自動鉛筆。
“哇哦,阿童木耶!果然沒有人能拒絕阿童木的誘惑。不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若鶴在旁充當解說君。
同時他也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拿起一本印有小櫻的粉紅色筆記本愛不釋手。好想買!!!森先生願意為了這些東西為我掏錢嗎?我XP要被發現了就……T^T
又是憎惡沒有錢都一天。
森先生偷瞄到與謝野摸了一下毛茸茸的小柿子掛件。少女的眼裡噙著喜歡的星光,超想要就差點寫到臉上了。
“與謝野,喜歡就放到購物籃裡。”森先生秉持努力著滿足少女一切需求的願望親力親為,紳士地將挎包的籃子遞過去。
“我就不用了。”如同觸控到220V的一瞬間撒開毒蛇麻痺的手,與謝野抗拒地說。她眼睛斜向一邊,嘴角略有點歪斜。
“啊啊,典型的教科書式冷笑。”若鶴若有所思。
“真的不要嗎?”
“誰喜歡那種花裡胡哨的軟綿綿的東西!”與謝野抱胸扭頭,看也不看一眼,脫口而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森鷗外苦惱地撓撓頭,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少女低頭彎腰的詭異場景很難看啊,攻擊了觀眾姥爺的視網膜,“偶爾這種屬性更加分,但偶爾要獎勵也很苦惱呢。”
“啊啊啊,鬧彆扭的傲嬌與謝野最可愛了。”森鷗外露出了沒有骨氣的笑容。
“誰在鬧脾氣!我會這樣?!”
“……”
“喂!你們說句話,表個態度啊!好歹擺個不要錢的表情也好過現在——”與謝野發覺空氣開始凝固,三人盯著她一動不動,她瞬間漲紅了臉,可口的如同朝霧裡的紅櫻桃粉嫩,驀地,她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地站住。
無錯書吧“啊,也是,與謝野已經很剋制住自己了。”森鷗外繼續把要買的東西放到籃子裡。
與謝野:我懷疑他是聾子。
——
該回家了。森鷗外一行人大包小包地拎著戰利品往家裡走。
“嗯……”森歐外開始慢吞吞地甩著手裡的東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煩惱了。
“你在想什麼森。”中也問。
“我在想代步工具,我是要買電車呢?還是三輪車呢?”
“……”
若鶴說:“森先生,您對私家車一字未提。”
“家裡不是有嗎?”森鷗外想起來了那輛SUV,擺擺手,“去鎮上玩用不到這輛車,一條街開這種車,堵的死死的,脾氣炸的人無不牙癢癢砸車。”
池水好像已經溫吞了,發出神秘的光,周圍堤岸上栽的櫻柳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水面上。
“我回來了。”
“主人……”愛麗絲哭唧唧地來到森鷗外懷裡求安慰。掛上晶瑩淚珠的金髮蘿楚楚動人地抬起誰看誰迷糊的眼睛要抱抱,貼在森鷗外懷裡的少女身軀是多麼柔軟香甜。
蘿莉什麼的太棒了!
不懂蘿莉魅力的人都不是好男人!
“怎麼了?”森鷗外眼裡閃過一抹銳利,其他窺探屋子裡看不見的惡魔。他幽深的黑眸裡面閃過暗芒。
“魏爾倫先生……魏爾倫先生……他……”愛麗絲緊張地揪著女僕裝胸前的蝴蝶結,森先生才發現他的愛麗絲衣衫不整。
臥槽?
這也下的去手?玩的那麼花不要命了?!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他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無可挑剔的證詞,他可愛的愛麗絲醬不清不白怎麼行!
當魏爾倫整出這般,他ICU冒煙了。
“日本人都在想什麼限制級?!”魏爾倫氣的炸毛。他堂堂正正有一天也會面臨名譽問題,他頓時滿臉漲紅,感覺像即將爆發的火的,讓人有一種而慄的感覺。
“魏爾倫先生打我……”
“……”
“啊,那沒事了。”森鷗外推開愛麗絲。
“主人,您要替無辜柔弱的我做主啊。”
森鷗外轉身離開是非之地,他有一種預感,在來得及活下去只有切腹自盡。愛麗絲緊隨其後。
“為什麼打愛麗絲。”與謝野問。
“我沒有。”魏爾倫正人君子何有膽怯。
“不,你有。啊!魏爾倫先生,你不用擔心,我們很紳士的,不會像馬子被泡而怒。”瞧瞧這是姑娘家家會說的話嗎?
“好吧,我想看看她會流血嗎?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栩栩如生的異能體。”魏爾倫對於森鷗外的假死耿耿於懷。對於那麼完美的人形異能體在歐洲也聞所未聞。
“所以你把愛麗絲打了?”中也追問,同時用譴責的目光無奈地落在魏爾倫略有慚愧的臉上。
“沒有,只是想近距離看看,她就扔東西到我臉上,我要解釋,門外來了查水錶的,為了不避免的麻煩。我迫不得已就捂住愛麗絲的嘴,她動作太大,把衣服弄皺了而已。”魏爾倫不屑,“而且我不像某邊臺對小女生感興趣。呵。”
“誤會解除了,”若鶴和森鷗外把從外面買回來的飯菜擺上。
愛麗絲還是躲在森鷗外的後面。
森鷗外摸了摸愛麗絲的頭:“沒事啦,愛麗絲。”
“反正愛麗絲換句話說就是某人影子,提不起勁。”魏爾倫嫌棄地瞟了眼森鷗外,該死,人模狗樣的。
中也捧起手將臉蛋揚起來,噘嘴。
“中也,剛剛那是?”魏爾倫眨眨眼睛,愣了一下,眸子裡掛上欣喜。
“我想讓哥哥偶爾笑一笑。”中也害羞地笑笑。
“可以再做一次嗎?”
“唉,不要!”
“不行的話,我就覺得人生不完美了。”
“那我再做一次哦。”
掏出手機,趁機拍照。
“啊啊!刪掉!”
肌肉動作比大腦反應還要迅速。
個子比同齡要小的中也撲上去用拳頭打在魏爾蘭的身上,看似很憤怒,實際上拳頭都恰當的力度。
估計魏爾蘭的嘴角比m762還難壓。
幾年逆子怎麼能和十幾年逆子相比。
以至於到長大了,中也的心願本里有一條就是摧毀魏爾蘭的手機。
黑歷史啊!!!
過分的是,魏爾倫還光明正大地當著當事人的面露出那種白痴樣看他的黑歷史!!
魏爾倫拿著手機對比著長大了的動不動就炸毛的大小姐,煞有介事地疑惑:“那時的中也亞馬遜能購買?沒開玩笑,321上鍊接……”
“咔嚓——”
誰的肋骨斷了,老奴不說。
花舞小枝,從樹葉縫隙透出的點點陽光
想象一下夏天的午後陽光透過樹蔭投射下的金色的斑點,隨微風有節奏地顫動。
在這個群青日和的下午,中也加入了橫濱鄉鎮小初合併的學校。
與謝野在初二,若鶴連跳兩級也在初二班級,出於對中也性格心性培養,森鷗外按照年齡把他弄到二年級。
“我叫中原中也,喜歡巧克力和解……請多多指教。”
因為中也長著一張很可愛的小天使樣貌,溫順的小雛鳥性格,被繆斯的手指觸碰過的孩子,中也第一天就得到了許多同學投來橄欖枝友誼的邀請,中也也頭一次呆在滿是同齡人歡聲笑語的小集團,手足無措地懵懂讓小小年紀就氾濫情感的小女生傾心。
他們拉著中也的手走向操場玩遊戲。
那些單純靠肌肉記憶的遊戲很沒有挑戰性,但中也也玩的不亦樂乎,他也是八歲的孩童。
他和一位叫彌生的女生要好了起來。
他擁有未來,擁有選擇,擁有絢爛,野蠻生長,張揚豔麗。
但僅僅是過了第一天。
故事就不一樣了,帶有壓抑和威迫。
一通電話打破了魏爾倫難得的擺爛時間,魏爾倫掛通後含糊不清:“推銷電話不聽,不辦卡,不考證,醫保交了,買保險了”。
宛如晴天霹靂,魏爾倫捕抓到了電話那頭中也弱弱的呼喚他哥哥,原本沒啥幹勁的魏爾倫鹹魚打滾,中也被綁架了?他家中也人見人愛被綁架了也是對方眼光好……不對,不應該是殺了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