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對大牛感激在心，問我可不可以破例給他定個高一些的工資。

我說你決定就行。

她搖搖頭，說以後廠子裡的事都要經過我同意才行。

大家好像看出了什麼，私下裡相互遞眼色。

小蘭吃味地噘起嘴。

江瑤摟著她悄悄耳語了幾句，小蘭頓時紅了臉再也沒說話。

有了大牛的加入，江瑤他們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我見識過他的身手，三四個普通人近不了身。

按“天樞”告訴我的標準，大牛應該是武者中比較強的段位。

我們抽空還比劃了幾下，大牛說要知道我也是練家子，早前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其實我沒告訴他，我只用了半成力。

有時候大牛也會來後山幫忙，慢慢跟邊部長、小孫他們也都熟了。

邊部長很喜歡大牛，說他一看就是個好兵。

大牛撓撓頭說他犯過錯誤。

邊部長說那算個毛的錯，哪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還能忍氣吞聲？要是換了他，別說扇巴掌，直接一槍斃了。

邊阿姨在旁邊抄起笤帚就給他屁股來了幾下，讓他少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們都忍不住大笑。

就在這時，村長突然大汗淋漓地跑進來，說鴨廠可能出了點小問題。

邊部長揉著屁股說問啥小問題？

村長撓撓頭，說鴨子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從昨天開始就不斷地死，現在已經死了快一半了。

邊部長大罵說這他娘還叫小問題？

我們立刻從後山趕到鴨廠，現場的狀況比村長說的還要嚴重。

那些沒死的鴨子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扎，就剩最後那口氣。

小孫身體晃了晃差點暈倒，這幾十萬只鴨子幾乎是鴨廠的全部資產，這下全完了。

邊部長冷靜地分析說極有可能是某種傳染病，讓所有人都戴上口罩，不要用手去碰，立刻聯絡區防疫站做撲滅處理。

區上接到電話後很重視，立刻派人來封鎖鴨廠，把鴨子、鴨蛋和糞便都弄走後進行消殺，一連忙了三天。

這麼大的事村民們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全跑到鴨廠來問村長他們之前投的錢怎麼辦。

村長和小孫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村民質問之前賣了鴨蛋為什麼沒給他們分錢，是不是村長裝進自己口袋了？

村長暴跳如雷，說那幾個錢買飼料都不夠，怎麼分。

村民們可不管這麼多，他們攢點錢不容易，非要給個說法，否則就到區裡去鬧。

小孫這下更慌，抱頭蹲在地上抽菸，因為一旦鬧到區裡他的仕途估計也就走到盡頭了。

我嘆了口氣，說那就給大家把錢退了吧。

村長苦笑，說拿啥退呀。

我說我來出錢，把村裡的股份都買下。

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

小孫起身說這事本來就是我的損失最大，不能再讓我承擔。

我問他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他沉默。

村民們紛紛看著我，眼神複雜。

林雪的父親剛出獄沒多久，也在人群裡，他說這個辦法好，我有錢，將來可以重新把鴨廠搞起來。

有村民也跟著附和，說我現在是江林麵粉的老闆，不差這點錢。

林雪瞪他們一眼，站出來跟她父親唱反調，說已經有病毒了還怎麼重新搞，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吃虧嗎？

村民們不吭氣兒了，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是找個讓自己心安的理由罷了。

我拍拍小孫的肩膀，說就這麼定了吧。

他一大老爺們兒立刻眼淚都流出來，說自己無能，對不起我。

我說沒事，我知道村裡人掙錢有多難，況且一百多萬我還拿的出來。

村長喃喃地說這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前天發現苗頭不對時就該果斷的找獸醫來看看，這個村長他也沒臉幹了，明天跟區裡打報告辭職。

村民散去後，我回到家，林雪跟著走了進來。

她說有些事不跟我說說她心裡過不去，鴨廠出事之前她就聽人私下議論村長在裡面做小動作，採購飼料拿回扣，賣鴨蛋拿好處。

這些鴨子很可能因為吃了不合格的飼料或者假冒偽劣的藥物才會死的。

他著急辭職也是怕把這些事牽扯出來，並不是真的良心發現。

我問小孫知道嗎？

她說小孫是個書生而且不懂底下這些齷齪事，村民們跟他又不一心，根本不會告訴他。

我說那就行。

林雪問我都不生氣嗎？

我說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又能怎麼樣？再說，換了別人可能比老村長做的更過分。

她愣了愣，好像第一次認識我似的，說突然覺得看不透我了。

我笑笑，說我一直都很簡單。

林雪問當初舅舅霸佔我的房子和田地，為啥我什麼都沒說？

我說我本來就想給奶奶守陵，有人幫忙看門有什麼不好？

她又問以前她父母故意讓她接近我，好給他們家幹活，我是不是也知道。

我說她是我小時候唯一的朋友，我願意換這份情意。

林雪笑了，笑著笑著低下了頭。

她說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才是個大“潮巴”，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說不晚，小孫很不錯。

林雪深吸一口氣。

小孫的心意全村人都看得出來，更別說她了，但她總覺得自己結過婚還帶著個拖油瓶，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我把她當初送我的頭繩解下來還給她，說該給它找個新主人了。

她猶豫了一下接下來， 說她會的。

林雪離開後，小孫拿著股權轉讓協議來找我簽字，眼眶都是紅的。

他說自己剛才聽到我跟林雪說的話了。

我讓他不要多想，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單純。

小孫說他知道，他是很感激我替他說話，每次遇到事情都是我在幫他，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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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幫助別人就是我的價值。

他笑了，說這個骯髒世界根本不配擁有我這麼幹淨的人。

我被他說的一愣，覺得這個形容也太誇張了。

其實我願意替村民承擔這份損失，是因為我真覺得在河邊養鴨子很有趣。

等過兩年病毒清除乾淨，我還想再把鴨廠搞起來。

為了這事，小蘭差點氣死。

她嫌我又亂花錢，說他們整天嘲笑我，我為啥還要幫他們，這不是傻嗎？

我說下不為例。

她說這個詞她都聽膩了，以後我的錢她再也不管了，心臟受不了。

無論我怎麼說好話她都不聽，我沒辦法只好把銀行卡收了回來。

鴨廠的事處理完沒幾天，村長的辭職申請上面也同意了。

村裡要重選村長。

小孫振作精神召開選舉大會，結果我這個“屍生子”，曾經全村人口中的“潮巴”全票當選。

我說我當不了。

村民們說除了我誰當他們都不服，文書等幾個村幹部也說別人他們不服，小孫讓我就別推辭了，這一次我當之無愧。

我就這樣再次成為村長，但這一次是他們真心推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