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玩一天,因為江瑤受傷,我們只能提前結束回鎮上。
誰知,一回廠子便看到好幾個執法的人,正在進行生產安全檢查。
小蘭看到我們立刻跑過來,說他們是縣裡下來的,突然就闖進廠子到處找問題,但沒挑出什麼大毛病。
江瑤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
然而這些執法的剛走,又有些穿制服的人來廠子進行消防檢查,這次發現不少不合規的地方,要求麵粉廠立刻停業整頓。
小蘭說整改沒問題,能不能不要停產。
對方冷著臉,說消防安全大過天,不停產萬一發生事故是要坐牢的。
小蘭無言以對,只能接下通知書。
江瑤坐在辦公室,跟我們說肯定是對家乾的,他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過幾天估計該來查賬了。
果然,第二天縣裡就來人把廠子的賬本拿走,說有人舉報我們偷稅漏稅。
小蘭氣得直跺腳,不過她也慶幸自己賬目做的還算明白,料想也查不出什麼來。
停業整頓的事影響很大,很多客戶都在打電話催貨,江瑤被搞得焦頭爛額。
她聯絡了幾家麵粉廠臨時調貨,卻沒有人願意幫我們。
對家麵粉廠趁機搞優惠,搶走了很多客戶。
停業之後工人們也紛紛投奔別處,廠子變得冷冷清清。
我和小蘭帶著僅剩的十幾個人,按照要求沒日沒夜的整改,牆面全換了防火材料,線路重新鋪設,還買了很多滅火器。
最後幾乎用光了廠子所有的流動資金,忙了兩個月,才終於透過了消防檢查,而賬本也順利拿了回來。
這兩個月面粉廠簡直遭受滅頂之災,客戶幾乎全丟,工人所剩無幾,錢也基本用光。
小蘭氣得直哭,說這絕對是有人指使的,要不時間咋會卡得這麼準。
對家麵粉廠氣焰囂張地派人來談收購,想要極低的價格把廠子買下,從不說髒話的小蘭硬生生把他們罵了回去。
江瑤說我們也舉報他們,就不信他們沒問題。
然而她的舉報信和電話沒一點用,那些人連檢查都沒去。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王館長來了電話,說部隊上要採購麵粉,聽說我是老英雄的後代,讓過去談談。
王館長的電話就像黑暗中的火苗,讓大家重新看到希望。
我和江瑤立刻趕到縣城。
王館長帶我們進了一個戒備森嚴的大院,有個被他稱作“邊部長”的老先生接待了我們。
他跟我聊了半天爺爺的事,然後事情就定了下來,並且先打百分之七十的預付款。
江瑤覺得太過順利,就問邊部長這麼大的訂單不用考察嗎?
邊部長笑著說,考察還是要考察的,不過要是連英雄血脈都不相信,那這個世界還能相信什麼,他對我們的產品質量很有信心。
回來的路上,江瑤看著新籤的合同哭了。
她說她都準備把廠子賣了,沒想到絕處逢生,這可是軍需訂單,有了它相當於有了護身符,以後誰也別想再欺負我們。
工廠立刻全面開動,因為人手不足,江瑤、小蘭也都換上工作服一起幹活兒。
江瑤不化妝不穿高跟鞋的樣子,反而更好看。
她現在像一個真正的麵粉廠老闆了。
這次復工比較低調,根本沒引起外界的注意,直到一排軍用卡車開進廠子將麵粉拉走,鎮上的人差點驚掉下巴。
麵粉順利交付後,江瑤執意把我的股份追加到三成,說要不她過意不去。
晚上我們開了個慶功會,江瑤喝得酩酊大醉。
工友們紛紛跟我碰杯,說我幹起活兒來一個頂十個,撐起了整條生產線,他們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蘭也破例喝了兩杯,眨著好看的睫毛說關鍵時候還得是虎哥。
他們的話讓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只要麵粉廠能重新發展起來就行。
我把江瑤和小蘭他們送回宿舍後,坐在院子裡點上一根老村長送我的高階煙,微風吹來特別舒服。
看著滿天的星星,覺得它們如果連起來也是一個個符號。
我現在已經能認出山洞裡很多符號,第一面牆上那個最大的是“筮”,第二面牆上那個是“醫”,第三面牆上那個則是“頌”。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符號大概是對應這三個大字的內容,只是我還認不全。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突然不知何處一聲巨響,大地都在顫動。
我立刻爬到廠房樓頂,遠遠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裡已經被大火籠罩,紅紅的火光照亮半個天空,非常恐怖。
我回想了下,爆炸的地方,好像正是那家新開的麵粉廠。
江瑤和小蘭她們喝多了酒,這麼大的聲音都沒醒。
我就自己趕過去,幾個鎮上認識的人跟我打招呼,說剛才把他們嚇壞了,窗戶玻璃都被震碎。
很快消防車來了,立刻架起幾條水管子對著火源猛噴。
大火直到凌晨才撲滅,一切都燒得乾乾淨淨。
第二天就有訊息傳來,說是晚上加班時,眼鏡兒在倉庫偷著抽菸,引起塵爆,當場死亡。
另外有三個工人被炸死,還有五六個被燒成重傷。
這家麵粉廠因為沒有做消防審批,老闆和負責人全都被抓走,鎮上的大人物也因此被免職。
接著縣裡下發檔案,進行全縣消防大檢查,不合格的全部停工整頓。
而我們是少數幾個有消防手續的麵粉廠之一。
邊部長看到新聞打電話過來問了問,非常高興地說就知道英雄的後代靠譜,沒給他丟臉。
同時,數不清的客戶找過來,希望跟我們合作,甚至願意加價購買。
工人們也紛紛回來,工資低點也行。
廠子所有機器都開足馬力生產,大家都快忙瘋了,但是忙得很開心。
鎮上新來的大人物讓我們趁機擴大規模,政策上全力支援,要把我們麵粉廠打造成鎮上的龍頭企業。
但是江瑤卻不想冒進,有了上次的教訓,她決定穩健發展,反正現在賺的錢足夠我們用。
這一點我跟小蘭都深表贊同。
入秋時,老畢把我的房子擴建完畢,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要調整的。
他們把房子弄的很漂亮,滿院子的花花草草。
我說比我想象地還要好,可惜奶奶已經看不到。
我去墳地給她擦了擦清明新立的碑,燒了些紙錢,講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她安心在下面享福。
用麻繩加固過的棚子已徹底倒塌,但是已經沒有修理的必要。
回到家,工作組準備了飯菜。
畢組長說他要回縣裡了,工作組只留下那個姓孫的年輕人,他們在這裡已經住出感情,真要走了還挺不捨。
我說縣城不遠,他們隨時可以來。
他點點頭,說反正小孫還要待一段時間,不過下次來我就是主人,得露一手給他們做一頓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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