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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詛咒

江黎嚇了一跳,從夢中驚醒。她恍惚了許久才記起自己身處落月樓。江黎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一偏頭瞧見床板地下藏著一本書。江黎也顧不得乾淨不乾淨,爬到床底下將書取了出來。

江黎拍拍書上的灰塵,隨意翻開一頁,上面記錄著四年多以前一個女子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她說這個女兒不該來到世上,她要殺了自己的女兒。江黎又往前翻了兩頁,發現這是安陽公主的日錄。

江黎趕忙從頭看起,不知看了多久才將整本日錄看完。

這上面提到了晉王帶了一個巫師面見皇上,巫師算出了“璧月承天”的預言。這四個字的意思是在月圓之夜出生的皇子將會順應天命,成為下一任君王。而皇子中唯有安陽公主是中秋出生的。

江黎記得安陽公主確實十分受皇上寵愛,還曾帶兵三次擊退來進犯的蠻夷,坊間也一直傳聞皇上有意讓她做皇太女。江黎繼續往後翻看,下一頁的內容驚得江黎瞪大眼睛,她用力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重新看了這一頁的內容第二遍,第三遍。最終停留在那一句,“喝了凌霄的茶失去意識,醒來後困於落月樓。”

根據日錄中所記發生這件事的日子,在這之後的第三天,皇上封凌霄為宸王。凌霄當時剛滿十七,還未議婚,直接成為王爺可以說是梁國立國以來頭一次。江黎自然是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她想著也許只是湊巧,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她震驚的,後面的內容簡直觸目驚心。安陽公主在一年後生下一個女兒,如果那個女孩還在的話應該有三歲了,江黎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地宮裡的小女孩兒的一雙大眼睛。安陽公主被囚禁在落月樓,唯一能見到她的人便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可怕的是這人也是她的父親。怪不得她會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屋外颳起了風,狂風將窗戶刮開,屋內的床幔飄動起來,桌上落了灰的紙在空中飛舞,乾涸的毛筆在桌上滾動幾圈掉在了地上。江黎想起那一日,她和皇上站在窗前的對話,他說:“你為什麼要離開我,離開我們的女兒。”現在回想起來只讓江黎冒冷汗。

大風將江黎手中的日錄刷刷地向後翻著,一直翻至最後。最後幾頁很奇怪,寫著許多看不懂的文字,並且都是鮮紅色的,像是用鮮血寫成的。

江黎又往前翻了兩頁,明白了這些奇怪的符號意味著什麼。這是安陽公主的詛咒,她用自己的血獻祭,用她下一世受一輩子苦難,來換取復仇的機會。為她準備靈符和法器的人是晉王——凌鈺。

為什麼一個用“璧月承天”謀害安陽公主的人,卻在她臨死之前為她尋得秘術幫她設下詛咒?是出於愧疚嗎?可晉王的狠厲江黎是見識過的,他絕不是會愧疚之人。那麼便是“璧月承天”這件事的走向超出了他的控制。

江黎曾在晉王的府邸和他有過短暫的相處,從他瘋癲的樣子來看,倒不像是嫉妒憎恨安陽公主,反而是十分痴迷愛慕於她。也許晉王怕安陽公主真的成了皇太女,繼承皇位,那他便只能遠遠地參拜她,而再沒有機會接近她了,所以才會搞出“璧月承天”的預言。

江黎的頭又開始痛了,她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比如,安陽公主結下詛咒後便跳樓自盡了,那她還如何復仇呢?誰來為她復仇呢?這個答案要去問誰呢,晉王嗎?

屋外傳來聲音,“二樓窗子怎麼開了?”

江黎來不及多想,將日錄揣在懷裡急匆匆跑下樓,順著暗門逃回地宮。她在地宮裡又看了一眼小女孩,心想著也許她並不是安陽公主的孩子,皇上不會那麼狠心放她的血熬藥的吧?

江黎悄悄回到養心殿,把令牌放回原處。皇上喝下了藥,剛剛睡下了。凌霄見江黎回來了,便退出房間來找她。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凌霄拉著江黎的胳膊,另一隻手為她擦去額頭的細汗。

江黎感受著他如此溫柔的舉動,內心十分混亂。眼前的人柔聲細語,而安陽的日錄裡的凌霄為了權勢不擇手段,江黎實在沒辦法把兩人聯絡在一起。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看著我?”凌霄輕輕擁抱她,撫摸著江黎的背。

江黎下意識地將兩手護在胸前,隔絕凌霄與日錄,“沒有,高公公就是去各處巡查,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江黎說了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但直覺告訴她這麼做她才能安全。

兩人坐馬車回了王府,一路無話,凌霄握著他她的手,衝她溫柔地笑,江黎看著兩人交疊的手卻感覺不到溫暖了。

江黎思索了一晚上,第二日悄悄離開王府來到了晉王府邸。

他們仍是在那間滿是畫像的房間見面。江黎推開門,晉王背對著她在欣賞他新畫的安陽的畫像。

“你回來了?”晉王說。

江黎不解其意,這人說話總是很奇怪,“什麼?”

“三年了,我知道這一天快要來了。”晉王指著牆上的新作問:“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

“畫得是安陽公主嗎?”江黎走過去,站在晉王身旁,瞧見他痴迷地看著畫作中的女子。

晉王搖搖頭,“不,是你,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江黎皺著眉,知道他又犯了瘋病,現在江黎可沒心情和他繞彎子,她來這裡是想要知道凌霄到底有沒有害過安陽公主,這決定了她還要不要和凌霄在一起,至於他們爭奪皇位的戲碼和她沒關係。

江黎看向那張畫,想將晉王的思緒拉回來,於是開口說道:“這不是我,我的眼角沒有痣。”

果然這個方法奏效,晉王轉頭看向她,一臉認真地說:“也許曾經沒有,但現在有。”

“我難道還沒有你瞭解我自己的臉嗎?”江黎無語。

晉王冷笑一聲,拉著她便往屋子裡面走,一直拉到一面銅鏡前。他舉著銅鏡,照著江黎的臉。

江黎忍不住翻白眼,在心中大罵他是瘋子,最終無奈地看向鏡中的自己。銅鏡中的自己右眼下真的多了一顆痣,雖然是很小的一顆。江黎震驚地又湊近幾分仔細觀察,還用手指用力地擦了兩下。“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