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清晏回到黑石河村同村長告別。

她給了一副藥方，叫黎孤蘭每天喝一碗，緩解頭暈嘔吐。

可也只是不那麼難受，無法根除蛇胎，除非那蛇妖自己願意或者將他的皮扒下來和著涎水吃下去方可化解。

一路走著回了租的房子，她從空間裡拿出一本書。

書封面發黃破損，還有一股很重的灰塵味。學無止境，陣法她還學得不夠精。

坐在落地窗前，重新一行一行地看，一點一點的研讀。

反正她時間長，很樂意這樣做。

半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夕陽在天際畫上一道紅色。

看向樓下，下班的人提著菜回來，小區裡都點上了燈。隔壁那對夫妻剛把孩子接回來。

“媽媽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呀？”小女孩問。

“晚上我們包餃子吃。”

“耶，我喜歡餃子！”

一家三口的聲音越來越近，“彭”地關上了門。

闞清晏也生出吃飯的想法，儘管到她這個境界不吃飯也餓不死。

她去取了些錢，買了菜回來。

炒了碟豇豆，在爐子上燉著豬蹄湯。天知道她弄了多久才會用灶。

“篤篤……篤篤……”門外有敲門的聲音。

起初以為是敲的別人家的門，直到又敲了幾下，她才去開門。

“有事嗎？”

是隔壁的女人帶著女兒。

女人被狠狠驚豔了一把，她知道隔壁的姑娘長得漂亮，但沒想到近看這麼漂亮。

“餃子包多了，我想著給鄰居都送點嚐嚐。”那盤餃子還冒著熱氣，剛出鍋就送過來了。

闞清晏心中詫異，她和隔壁這家人從未有交集。

女人早就注意到最近搬來的闞清晏，以為她是來安江市工作的，一個人也怪不容易，來了這麼多天也沒見她做飯，就想著給她送點餃子。

看著母女兩人真切的眼神，闞清晏接了過來。

“我燉了湯，你們帶些回去吧。”與人相交注重有來有往，人家送給你東西吃，你不表示表示怎麼好意思。

送走母女二人，闞清晏吃了飯正準備洗碗。

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面：貌似是在一個會議室裡，林深那幾個她認識的都在，最上方坐的應該是領導，聽下面的人彙報。

突然領導暴怒地捶了桌子，茶杯蓋子都振動了一下，“只要是個人，都有身份背景，怎麼可能會查不到呢！”

林深說：“她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確實查不到。”

“戶籍查不到，那就給我到各個小區賓館裡去查，總會有最近入住的。”

林深想了想，說：“李嫻說她曾經和那個闞清晏在她小區裡遇到過，闞清晏也許就住在那裡。”

“臺蕊，你帶幾個人去查，搞清楚她對蛇妖這件事還有對零組是個什麼態度。”李傑明很頭疼，對方是個強大神秘的武者，既要把蛇妖抓了又不能得罪她。當然如果能拉攏就更好了。

“林深，宮元白，鹹璞瑜，你們三個繼續查蛇妖的下落，”李傑明道，又看向趙空青，“你也一起，盯著點。”

趙空青點頭，感覺耳朵裡有點癢，輕拍了一下，又消失了。

……

半夜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晚上走山路本就不便，大雨一衝，路變得泥濘溼滑，地上的痕跡乾乾淨淨，找到蛇妖的線索就此斷了，這為他們的工作增加了困難。

一行人給手電筒又套上一層塑膠袋，鹹璞瑜抹了一把臉，雨水更加無情地拍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

鹹璞瑜苦著臉望向林深，誰叫林深是一組組長，是除了李局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呢。

林深見眾人氣喘疲憊，雨勢也大，隨即道：“找個地方搭帳篷，雨小了再上山。”

他們在左邊不遠處找到了個地勢較高的平坦地，麻利地搭起帳篷。

“睡覺可以，別睡死了，外面至少需要四個人守夜，你們自己選兩個人。”林深雖然也很困，但強撐著守夜，不是他不想睡，是他不能睡，蛇妖的事情搞得他七八天沒睡好，幸虧他提著一口氣，要是這口氣鬆了，人就病倒了。

鹹璞瑜此時只想給他豎個大拇指，把髒活累活都往自己身上攬，還有那個趙空青，和林深兩個人真的稱得上勞模了。

後半夜雨都下得很大，風雨呼嘯，在山間就像惡鬼的嚎叫，聽著瘮人，可他們已經累癱了，這點聲音根本不妨礙睡覺。

直到天亮，雨才小了，仍舊淅淅瀝瀝地下著。

一行人強睜開眼，又往山上走。

……

臺蕊冷著臉，雖然她沒有風吹雨淋，可在電腦前坐了一晚上，也困得不行了。

一進小區，臺蕊直截了當地告訴經理此行目的，便由經理領著上了樓。

闞清晏聽到敲門聲，估摸著是零組的人找來了，把書往桌子上一扣，就去開門。

“來得挺早。”

闞清晏讓人進來，這次跟臺蕊來的還有兩男一女。

“水在廚房，要喝自己倒。”闞清晏可不會倒水，不請自來不算客人。

一個男的自覺倒了幾杯水出來。

闞清晏發現臺蕊盯著書封面，她卻不擔心，上面用的是魔族文字，當初她學的時候學字都花費了不少功夫。

“我這次來，是想問問闞小姐為何要捉蛇妖？”臺蕊儘量放軟了語氣，畢竟闞清晏可是李局都要忌憚的人物。

“藥用。”

臺蕊的表情滯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你是秦家的人？”

秦家是華夏唯一的醫藥世家，秦家老祖是個武者，用內力煉出來的藥效用醇厚，並有藥紋，直到如今一百多歲了還活著，秦家也因此屹立不倒。

後來秦家在一處山谷修了園子，稱為藥王谷。

闞清晏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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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蕊表示清楚了，隨後丟擲另一個問題：“闞小姐與蛇妖交手，可否告知他的底細？”

“他妖力醇厚，絕對在萬年之上，然而這也是最蹊蹺的地方，萬年早該……”

“早該什麼？”

“你知道化蛟嗎？”

那樣一雙清冷風情的狐狸眼，看得臺蕊心尖一顫。

“知道，古時就有一個黑龍化蛟的事件，當蛇妖修煉到一定程度，只要挺過天雷就能化為蛟龍。

闞清晏並未說話，臺蕊有些拿不準。

神識微動，林深那邊的狀況便浮現腦海。

灰黑色的天空中盪開一抹昏黃，直到整片天變成橘黃，看起來很沉悶。一道悶雷響起，響徹大地，山上的鳥禽驚慌逃竄，就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

閃電自遠處湧來頭頂的天空，醞釀著一場暴雨。

趙空青臉色有些不好，“動作要再快些，過了這場雨，蛇妖化蛟，就徹底拿它沒辦法了。”

林深帶人一座山一座山的搜，將範圍縮小到五座山。

“你最好去幫他們。”

臺蕊狐疑地看著面前懶散卻很有把握的人，她怎麼會知道林深他們搜山去了。

“再晚點就只能去收屍了。”

臺蕊旁邊那個女孩似乎最著急，“蕊姐，我們快去吧。”

臺蕊思慮再三，闞清晏是有本事的，她既然這麼說了，還是跟李局報告一下。

李傑明斟酌一番，畢竟林深幾個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是人才中的人才，寧可白去一趟，也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就派臺蕊他們去支援。

闞清晏當然沒覺得多去幾個人有什麼用，只是讓零組打頭陣，她做最後的黃雀。

曼妙的身影幻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