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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坦誠全部?

傅書白瞪大了眼。

傅媽媽則是一雙眼睛充滿了疑惑。

傅書白拿起鋁盒子,挨近:

“怎麼啦?”

他心裡依舊有點亂跳。

“過來看看你們找到沒有,剛剛不是說要找萱萱的什麼東西嘛。”

傅媽媽嗔地看了傅書白一眼。

“怎麼一臉大驚小怪的。你倆聊什麼呢?”

傅書白瞅了一眼範萱旖,見她垂著臉,沒說話。

他道:

“我們......”

他心中微微有什麼一動。

“聽說現在有很多喜歡同性的,媽你聽說過沒有?”

他儘量把語氣放得平靜。

範萱旖這時也聽了,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傅書白握著傅媽媽的袖子,一手攥著盒子,骨節發白。

“我也上網的,什麼沒聽過。”

傅媽媽拉過範萱旖的手,往屋子裡走:

“原來你們聊這個呢。國外是不是和普遍,好像還可以結婚呢是不是?”

她笑眯眯看了一眼範萱旖,在桌子邊翻找著什麼。

“啊,是的。我們同學都有好幾個。”範萱旖道。

她回過頭來看傅書白。

傅書白捏著盒子,還是有點猶豫:

“媽,你是怎麼看的?”

傅媽媽正巧從抽屜裡翻出一個小巧的音樂盒之類的來。

她遞給範萱旖:

“看看,是不是那時候的?”

範萱旖接了,四下裡打量,臉上很是好看。

“我怎麼看不重要。日子都是過給自己的,過得怎麼樣,還不是都自己知道。”

傅媽媽看似毫不在意,近乎於隨口的一句。

傅書白聽了,臉上頓時有些撐不住。

他心下里的忐忑,變成了活蹦亂跳。

像是在懸崖邊緣,又給一根繩子,給救了回來。

有種劫後餘生,意外的喜悅。

“媽,我其實......”

他即將要脫口而出。

但是這一瞬間,範萱旖和傅媽媽都轉過頭來看著他。

兩雙眸子,神情各異。

“你有沒有想過......”

傅書白的話在嘴裡囫圇著,卻見傅媽媽的眉頭越皺越深。

範萱旖也幾乎是愣了,手搭在一個木製的盒子上呆呆地看著他。

他的嘴就忽然間,不知所措般,停在那裡。

“吃完飯再來找吧。劉阿姨應該做好飯了,我們出去看看。”

傅媽媽牽過範萱旖的手,笑著把人拉出了門。

臨出門前,又在傅書白的手上拍了拍。

傅書白一下子站在原地。

吃完飯,範萱旖陪著傅媽媽說話。

傅書白去書房聆聽老爸教誨。

說是教誨,不過是問個工作學業,最後下兩盤棋。

然後再給傅爸爸泡壺茶。

傅書白心緒不寧,心從吃飯時起,就吊在嗓眼。

直等到了傅爸爸嫌他棋術退步明顯。

他便尋了個藉口回自己房間了。

開啟江時賦的聊天介面。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發了過去。

小書包:我,

他打了一個字,後面的就說不出來了。

說什麼。

感覺我媽好像知道了。

她聽見了。

但是實際上,他也打算說出來的。

他那時候就突然間,衝動著想說出來。

從他對範萱旖坦白的時候。

從他上次感受到父母在隱隱約約,支援著他的時候。

他好像就一直有種預感,父母有可能不會贊成或者鼓勵。

但他們可能會接受,或者說,會尊重他的選擇。

他希望他,也能得到他們的尊重。

他幾乎有那麼一瞬間,打算在坦誠全部後,把他的名字說出來。

但是方才傅媽媽的表現,又讓他如坐針氈了。

她一如既往地怡然大方。

但是也好像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母子哪有能看不懂的。

傅書白不由得也嘆了口氣。

自己的選擇,其實在父母那裡。

好像是給他們了一個難題。

他們必須解。

而且還沒有固定的方程式去求解。

他把那個字撤了回來。

換成了:你下午在家休息嗎?

江時賦很快就回了過來:我姐來拿東西了,在家呢。

傅書白心中一凜,心再次開始打突突。

小書包:陽臺還掛著我的衣服呢。

江時賦:沒事。

小書包:沙發上還有我的外套。

江時賦:沒事。

傅書白長嘆一口氣。

終於放棄: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你姐夫聊聊的?

江時賦:明天下夜班吧。你呢?有空沒?

傅書白怔了半秒。

小書包:有空。

江時賦:我和我姐商量一下,地點晚上和你講。

小書包:OK。

他退出了介面。

又拿出那個鋁盒子來看。

這幾乎代表著少年傅書白當初,對於愛情的美好期待和想象。

現在這個想象。

竟有了承託的載體。

恰如其分的美好。

·

值班室的桌面擦得很乾淨。

傅書白坐在邊上撥著手機,等著江時賦洗澡出來。

手機介面上,還有範萱旖發的幾個字:

見色忘友。

小書包趕緊發了一個討好的笑過去。

小書包:拜託你啦,你倆今晚聊得開心。

今晚吃晚飯,不知怎麼說著說著,範萱旖就要留下來住一晚,陪傅媽媽說話。

反正家裡客房多,倒也隨意。

而傅書白則是三口兩口快點吃完,到廚房把一大鍋花生豬蹄湯倒走了一大半。

又把特意讓劉阿姨多炒的幾個小菜裝上了。

忙不溜地打了招呼就要出門。

傅媽媽拉著他:

“值班的同事沒飯吃,就不能叫個外賣?”

傅書白齜牙一笑:

“外面的店再好吃,哪有劉阿姨做的菜好吃。我走了啊!”

“慢點。”

“哎!”

傅書白拎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就趕往醫院。

他已經問過江時賦,在江姐收拾好東西走後,他就被叫到了醫院做急診介入。

根本來不及吃飯。

江時賦很快就出來了。

他換了身休閒的襯衣,版型挺括,露出的脖子又細白又修長。

頭髮烏黑,一雙墨黑的眉眼遇水更為濃烈。

粲然吸睛。

傅書白彎著眼,笑得只見牙:

“師兄,快來嚐嚐我家的飯菜。”

江時賦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暗暗的幽香又是逆著鼻息而上。

他頭髮已是擦得半乾。

少數幾根不聽話的搭在額前,和白皙的膚色兩廂對稱,越發皎潔。

似月。

動人。

長眉斜飛。

比刻意修過的還要好看精緻。

傅書白很是不值錢地又殷勤地遞過筷子和湯勺。

一雙眼像是要冒出星星。

“謝謝你。”

他洗完澡,說的話都似乎還帶著水潤的潮氣。

“不客氣師兄。”

江時賦看了他一眼,眉眼向上抬了抬,抿著唇笑了一下。

傅書白撐著手看他,蹬鼻子上臉:

“吃我家一口飯,要還我家十石米。”

江時賦的筷子剛拿在手裡,漆白的筷子仿若還沒手指細嫩。

“怎麼還?”

傅書白眼神在空中畫著圈細細盤算:

“生的當然不要,要熟的。一日三餐不能落,時不時還得要夜宵......”

“哦,還有!”

傅書白豎起一根手指:

“時間越長,還要有利息。這樣利滾利的,我看你呀,這碗飯,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的才能還完嘍。”

他撐著胳膊看著江時賦傻笑。

江時賦看著他笑了笑,也似乎在心中盤算,緩緩道:

“不急。待會兒再添一碗。”

傅書白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