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白想起自己剛才在群裡的聊天，江時賦大概也是看見了的，不知道他怎麼想。
但是，他能怎麼想呢。
他們倆現在又沒有什麼關係，普通同事而已，算得上朋友嗎？傅書白想了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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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欣欣已經辦理了出院，回到科室上班，等再過個幾天就可以去拆線了。
上次江時賦講課過後已經考過一場試。這次院裡從中選拔了一部分人，去參加院裡組織的醫師節活動。
而等卓欣欣一回來，傅書白就告訴她：院裡決定心內科由楊博帶著他們倆去參加活動。
說是活動，其實也是個比賽。比賽要掌握的幾乎包含了臨床所有科室，包括影像、超聲、病理等輔檢科室的內容。
先是筆試，再是病歷分析演講，再是技能操作比賽。
傅書白苦著臉：“我也不想參加，但是誰叫咱倆是住院醫呢。”
卓欣欣安慰道：“沒事，剛畢業多幹些活是應該的。”
傅書白：“師妹，你覺悟好高。”
卓欣欣：“聽說三等獎獎金3000。”
傅書白：“熱愛工作使我們進步。”
於是兩人決定誓保第三，守住第二，勇爭第一。
楊博看著兩個年青人很是欣慰，於是請主任特批了一間會議室，三人在忙完工作後就去會議室背誦，整理，和練習。
傅書白幾乎沒有在除了工作之外的時間裡碰見江時賦。
等他忙完手裡的事，還沒給江時賦開口，江時賦就說，你快去學吧，這次是全方位的比賽，能學到很多。
或者說，沒事去吧，對以後工作也有很多幫助。
又或者說......
反正就是，傅書白這段時間根本還沒來得及看清江時賦的神色，他就已經被江時賦趕去會議室了。
查房時江時賦還是那副面孔，和善，禮貌，耐心。
等回到辦公室，他一個人對著電腦的時候，就是嚴謹，認真，冷漠。好像他自己有一個屬於他的內心世界，他只有在自己的空間裡舒展，伸開。
傅書白看著他，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已經被得到了證實。
他被江時賦從他的那個空間裡推出來了。
他和別人，看得到的，都是那個江時賦外面的世界了。
他和別人，對於江時賦來說，沒有什麼兩樣了。
而從那次下夜班過後，他給江時賦說了，自己的車馬上就能提回來，這幾天他就自己打車上下班吧。
江時賦沒回。
不過第二天他上班時還是看見江時賦的車停在樓下。
傅書白上了車，道了謝。
江時賦露出一抹笑，有點疏離：“沒事。”
兩人就默契地還是一起上班，下班傅書白就去球場，江時賦很少去了。
就最近兩次程珂賀然專門來請江時賦幫忙看看戰術，江時賦才換了衣服去球場。
但是傅書白與江時賦，兩人幾乎從不交流了。
於是傅書白就在這樣複習，看書，備賽中度過了一週。
而江時賦，好像也要漸漸從他的生活中降低了存在感。
這天下午，傅書白滿臉興奮地開啟了群聊。
小書包：我搶到了女神演唱會的票了！兩張！
賀然：大佬帶上我！
程珂：記得開直播。
嚴景：為什麼我沒搶到！（哭泣表情包。）
何越晟：另一張給誰？
何越晟一向能提出釜底抽薪的問題。
一瞬間，傅書白放下手機，看向了不遠處坐著的江時賦。因為有一次他倆坐車回家，他無意中發現江時賦也在聽同一個歌手的歌。
那完全不是江時賦的風格，所以他當時還暗覺自己發現了江時賦的另一面。
可是，他已經和江時賦在生活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不那麼熟悉的朋友關係。
他點了點螢幕。
小書包：當然和我師妹去啦！at卓欣欣。
卓欣欣：我給你轉，師哥，賬號發來。
小書包：談錢，拉黑。
卓欣欣：（笑。）
賀然：嘖嘖嘖。
程珂：嘖嘖嘖。
嚴景、何越晟：退群申請。
傅書白放下手機，再次去看江時賦。卻見江時賦正在看螢幕，他知道的吧。他當時就給他說了，自己要追卓欣欣了。
反正他又不喜歡卓欣欣，那也沒什麼吧。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裡，總有一種難過、迷茫的錯覺。
傅書白最近也沒跟江時賦一起組夜班了，他最近時常和楊博去CCU參與值班，那邊晚上更為忙碌，因為病情變化非常快和嚴重。
這樣，也是一個更高的過渡學習機會。
而昨天，賀然又拉著江時賦去給他們調整參考，等傅書白後來趕到，就聽江時賦說了句：“就這樣排吧，剩餘的就按你們自己的來。”
隨後江時賦就走了。
兩人面對面擦肩而過。
傅書白看見，江時賦的那雙眼睛，裡面沒有一點兒想看自己的意思。
他就那樣稍稍點了點頭，禮貌又溫和地說：“來了，去吧。”
傅書白來不及反應，江時賦已經走遠了。
傅書白心頭像是有不知名的火燒，又像身在死海，他努力往下沉去，除了心中有所感應沉重外，其餘身子仍舊感覺靈敏，有種乾澀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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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書白和卓欣欣看完演唱會回來。
傅書白送卓欣欣回家。
兩人並排，傅書白道：“師妹，你現在對師兄......”
卓欣欣突然一笑：“你們不是都知道了。”
傅書白詫異道：“知道什麼？”
卓欣欣瞧他一眼，似乎看出他不是裝的，她乾脆轉過身就倒著走，邊說道：“其實師兄這個人真的很好。我在第一次給他表白的時候，他就說了可能沒這個想法。讓我不要浪費時間和精力。”
傅書白驚訝地看著卓欣欣，她臉上一點兒悲傷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笑意。
只聽她又道：“我以為他只是覺得和我還不瞭解嘛，後來就還是......他其實又和我說了一遍，就是在那次和你們吃夜宵之前那個下午。但是你知道的，我性格就是這樣啊，沒有明確拒絕我就覺得有機會嘛。”
“不過，他上次又非常鄭重地給我發了訊息。說他心裡有人了。”
卓欣欣轉過身嘆了口氣：“所以啊，我沒什麼啊。心，能放出去，就能收回來。”
她在前面走著，傅書白耳裡只聽著她說的話。
江時賦心裡有人了。
所以他一直拒絕周圍的人。
是他以前的同學？朋友？
傅書白趕了上去，和卓欣欣再次並排走，他甩開腦子裡的思緒，衝卓欣欣笑道：“師妹，我說的是真的。你要不試試看，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