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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親切!

前面都是委婉、猜測、試探,甚至從當事人嘴裡說出來也不見得有點多麼的不舒服,可當真的確認這個事實的時候,傅書白覺得心裡的酸氣要發酵了,變成了悶悶的鈍感,沉重,難受。

傅書白擠出一絲笑:“走吧。”

下午打球,途中又加了幾個平時熟識的同事,於是傅書白趁機到場邊休息了大半場。

他的眼神始終跟著江時賦,江時賦的運球,躲閃,投籃,江時賦和人說話,露出點不常見的笑容,都是那麼特別,那麼牽動人心。

傅書白心裡不是滋味,江時賦其實確實挺優秀的,師妹喜歡他,不虧。

天即將擦黑,大家約著一起去吃飯。

傅書白說不去了,想回家睡覺,今天特別困。

江時賦隨後也說要回家有點事,下次再約。

賀然想起來什麼:“師兄你住哪個小區啊?你倆反正都在新區,順路帶他回去得了。”

傅書白說了,賀然一拍掌:“那更近了,他住你小區前面那條路上。”

江時賦點了點頭,傅書白見狀也不好再說,拎起水瓶給大家打了招呼撤了。

傅書白一上車,手機一揣就閉上了眼睛。

車子輕輕發動起來,傅書白聽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手摸過去,結果抓住了溫軟而又纖長的手指。

傅書白心頭一跳,趕緊睜開眼。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方才聽見的聲音是江時賦在替他系安全帶,他迷迷瞪瞪,也想起自己沒系,就伸出手去拉帶子。

那隻手還在自己手裡,而另一隻手正撐在傅書白座椅上,同樣的蔥白,同樣纖長,五指張開,細韌有力。

傅書白支支吾吾:“我來吧。”

江時賦也沒多說,輕“嗯”了一聲,便回過頭去,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車子啟動了。

傅書白直聽見一聲“咔噠”響,才後知後覺地有點不自在起來。

睜眼那一刻,出現在眼前的側臉,下頜流暢,高挺鼻樑,濃墨的睫羽,還有一雙緊抿的唇瓣。

傅書白不知為何,耳朵有點熱,臉也有點熱。

他的睏意頓時消失,只好盯著前方的道路看了會兒,忽然道:“師兄,你開車挺穩啊,為什麼那天......”

他說的是入職前兩天,他的愛車事故那天。

他當時去父母家吃了飯,開車回自己家。夜色美輪美奐,傅書白開著車窗透氣,感受輕風吹拂臉頰。

誰知正從右側道左轉時,等訊號燈的直行道上的一輛車突然衝了出來,跟在了傅書白的車屁股上。

車速都不快,直行的車好像也是計算好了的,傅書白的車尾被撞的有點慘,人卻幾乎沒事。

而直行車道上的江時賦的車沒多大事,人卻蹭破了皮。

下車後的傅書白對著愛車大罵,什麼鐵皮車,不就是脆皮嗎?看看人家,只有保險槓壞了。

肇事車主江時賦態度很好,一定要拉著傅書白去醫院檢查。

結果到了醫院,剛好卓欣欣給江時賦打電話諮詢醫囑,聞訊而趕到了一樓急診科,就出現了在傅書白麵前覺得情意綿綿、外人面前只是有點關心的畫面。

傅書白側過臉去看江時賦,剛好江時賦踩了剎車正等紅燈,他等了半響,才聽江時賦淡淡說道:“那時好像正在想事情,沒注意看。”

傅書白“哦”了一聲,又聽江時賦問道:“你的車怎麼樣了?”

傅書白撐著胳膊墊在頭頂:“別提了,要半個月呢。剛提車一星期不到,早知道這麼脆,不提退款得了。”

只聽江時賦輕輕道:“對不起。”

傅書白聽他語氣真誠,忽又覺得自己好像故意記仇似的,他嘲道:“沒事啦,不過脆皮也有好處,你看我啥事沒有,你倒是還有傷。”

“你那腿好些了?”

江時賦啟動車子,輕輕點頭:“結痂了。”

傅書白道:“還好,骨頭沒事就行。”

江時賦不再接話,傅書白也頓覺無味,他眼前又晃過那兩條玉墜紅繩。

“師妹她坐車,你給她系安全帶嗎?”

話一出口,傅書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有病嗎?關你破事啊。

還好江時賦並未覺得有什麼,語氣聽不出來的平淡:“她每次一上車就自己繫好了,而且她坐車很少睡覺。”

傅書白接道:“她不是住主城區,你們以前就經常一起嗎?”

江時賦看了一眼他,說道:“她有事去新區會坐,或者加班晚了我繞一下送她。”

傅書白一時不作聲,江時賦又加了一句:“科裡其他人也是這樣的。心內常有加班,或者來了急診介入手術,弄好就太晚了。誰第二天白班誰送。”

傅書白聽了,連忙“哦哦”兩聲,不過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是不是有點太計較了,何況人家兩個現在不是已經......

他忙又加了一句:“挺好挺好,師妹還挺幸福啊。”

過了一會兒,傅書白指著路口:“那兒就放我下來吧,免得你繞進去掉頭。”

江時賦輕聲道:“沒事,我不趕時間。”

傅書白不再堅持:“行吧。”

於是車就乾脆開到了單元棟門口,傅書白在請人上去坐和道謝之間猶豫,果斷選擇了謝謝那我上去了再見。

江時賦笑著也給他說再見,傅書白突然感覺自己跟這個情敵之間關係莫名親切了許多。

為避免受人迷惑,傅書白扯開嘴角笑了笑,然後招手讓他快點走吧,小區外來車輛超過半小時要收費。

江時賦聽了只覺好笑,不過看傅書白一臉認真,他慢慢發動車子轉向出了車道。

傅書白回了家就躺倒沙發上,成了一隻軟體爬蟲。

情敵,情敵!

他想起自己看見江時賦手腕的那一瞬間,說沒有微微的刺痛是假的。他把師妹的合照拿出來看。

過了會兒,右手滑了幾下,出現了江時賦今天的照片。

他靜靜看了幾秒,驀地把手機關了,閉上眼睛道:“別人愛恨由他去,我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手機微微一震,是江時賦發來了訊息。

路回山月斜:明早我去接你,一起去醫院吧。

傅書白看了半晌,點了退出。他揪著頭髮,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只覺一團亂,有著隱隱的心痛,隱隱的酸澀,隱隱的類似悸動。

他起身去洗漱,然後坐到了書桌前。

等再次抬眼,已又是接近凌晨1點。他拿出手機。

小書包:不用啦,我辦了公交卡,半個月而已啦。

他的車要修半月,想來江時賦大概也是想到這點才問的。

路回山月斜:好吧,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傅書白想,這也回的太快了吧,而且他每天也都睡得很晚嗎?

小書包:嗯嗯,早點休息。

路回山月斜:晚安。

第二天。

傅書白斂住心神,一上午都在兢兢業業認真工作。

到了中午,傅書白一模口袋,空的。

傅書白開啟群聊。

小書包:忘帶職工卡了,我去外面吃。

路回山月斜:我帶了,刷我的吧。

小書包:不用了謝謝。

路回山月斜:沒事,要麼大家一起去外面吃吧,我請客。

賀然: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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