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白抬起頭，對上江時賦，傅書白難得的腆臉一笑。

“下午我是第一節，我的講完了咱們就走。”江時賦看著他緩緩說道。

傅書白像是沒聽清楚，張著嘴巴成個噢型。

“打球嗎不是？好不容易有空。”江時賦似笑非笑。

“我以為你講完課還要回去上班的。”

“你們下午都是調休聽課，我也是調休啊。”江時賦似乎還嘆了一聲。

傅書白的嘴巴閉上了，他側過頭，看見卓欣欣在衝他笑，甜絲絲，如蜜。

卓欣欣也在群裡。

傅書白看她笑，感覺自己的心情更好了起來，齜牙咧嘴地開始吃飯。

下午，那幾個貨果然還是沒來。

院裡的會議大廳和學校的差不多，都是一個長大概8米的臺子，面前高低臺階的座椅。

傅書白去得不晚，但還是溜到了最後一排坐。

他心中突然有點說不清的意味，估計是好奇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他其實從來沒怎麼談過戀愛，本科時他雖一心在球場，但也是學校裡頂出挑的幾個之一。要求加聯絡方式的不少，晚上走路遇見送禮物的也有，但總感覺沒什麼勁。

不過也有過一個女朋友，結果談了不到兩個月沒什麼感覺就又莫名其妙地分手了。

讀研時又比較忙，加上那時他新認識的女生們好像都沒這方面的意向，導致他好像從沒怎麼真正有過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

而師妹是不同的。他們之前經常在實驗室碰到，或者晚上加完班一起出去吃飯。

師妹性格活潑開朗，與他們幾個都挺聊得來。和師妹相處，他覺得放鬆。他想，我大概就是對喜歡這種型別的。

他現在想，那我去看看師妹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

他連玩手機都不專心，好不容易主持人講完，換成了江時賦上臺，他立刻把手機收了回去。

胳膊被人輕輕一碰，傅書白扭頭，師妹來了。

“哎呀，有個簽字跑了幾層樓，終於搞好了來的。”師妹氣喘吁吁地。

“來喝點水。”傅書白從包裡翻出一瓶礦泉水，他上樓來順手買的。

“謝謝。”

此時江時賦已經開始了講話。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同學，新入職的各位......”

傅書白抬眼去看，講臺上的江時賦身穿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戴海藍色領帶，他今天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眼睛，愈發顯得人白淨如玉，立挺如松。

他聲音儒雅沉靜，娓娓道來，就像一個先入道的仙者，以自己的經驗指引後來人走上這條義無反顧的堅守之路。

傅書白只覺會場格外安靜。

會議聽眾基本上都是年輕人，這種會議大多又是院裡安排的強制任務，年輕人一般都是左耳朵進了，右耳朵沒反應。

可是今天，傅書白覺得大家的目光和注意力全在江時賦身上。他像一束光，用他的所見所聞，他的才華，他的輸出，贏得了所有人的注視。

傅書白耳邊突然傳來師妹說話的聲音。

“拍一張，今天師兄好帥啊啊啊啊！”卓欣欣已經迅速喝完了水，拿起手機一頓咔嚓。

傅書白手機一震，發現是卓欣欣還把照片發到了群裡。

傅書白點開，卓欣欣聚焦後的鏡頭彷彿帶著某種特別的氛圍感。照片裡的江時賦沉穩，優雅，氣質脫俗。

他就是靜立在那兒不說話，傅書白也覺得他好像有魔力，他能把你的聽覺、觸覺、視覺，全部都圍繞著他轉。

傅書白退出，也開啟照相機，嘴裡還邊吐槽師妹：“哎呀，你這有點糊了，師哥幫你拍。”

卓欣欣不理他，興沖沖給江時賦招手。

傅書白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江時賦已經講完，正要下場。他關了電腦，站起身來，給大家鞠躬。

傅書白舉著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放大。

只見江時賦視線貌似看向遠處，嘴角忽然牽起一抹笑意，微風和煦，全身暖意。

傅書白的手指在螢幕中間一點。

“快發我，發我。”卓欣欣拉著傅書白。

“來了！”

傅書白勾了兩張，發到了群裡。還有一張江時賦正在笑，傅書白看了一晃神，不行，這張太好看了，不能給。

論情敵的自我修養。

傅書白收起手機，就聽卓欣欣道：“哎呀，他剛剛衝我們笑你沒拍！”

傅書白起身打算走人：“衝你笑，你看見了不就行了。”

卓欣欣拉住他：“又是我負責剩下的簽到？”

傅書白立馬換了臉色笑嘻嘻：“親親師妹，謝謝你，師哥心裡永遠記著你。”

傅書白一溜煙從後門溜了出去。

剛站定，就見江時賦從前門過來了。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看著江時賦的臉，高挑身材，和那雙眼鏡後面漆黑深邃的眼睛，還有越來越近越清晰的菱唇。傅書白不由自主呼吸輕輕一窒，他輕咳一聲，大聲道：“師兄，你這麼帥，以前怎麼沒談過女朋友？”

江時賦嘴角隱隱有著笑意，傅書白還從未見他這樣。

“一直沒遇到。”

“現在遇到了？”傅書白有點酸。

“嗯，算是吧。”

兩人並行，要先去科室值班室換身休閒的衣服，再去家屬院籃球場。

傅書白見人說話也沒藏著掖著，只好輕嘆：“那你可要對人家好一點。”

江時賦看了看他，突然笑起來：“那當然，一定的。”

傅書白開始一路酸氣騰騰，走路蹬蹬響。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師兄，你剛剛講課，為什麼還要把自己聯絡方式分享出來啊，我看見大家都在掃。”

江時賦也有點不好意思，說道：“領導要求的。每個講課的都要發，學生下課後有問題可以找我們諮詢，幫助解答。”

傅書白：“哦。”

很快兩人到了19樓，傅書白坐在值班室床上，抱著胳膊看江時賦脫衣服。

江時賦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了，裡面的襯衣很修身，可以微微看見細韌的腰線和飽滿的輪廓。雙腿修長，筆直筆直的。

傅書白已經想不出有什麼形容詞了，他感覺喉頭有點發癢，輕咳一下：“師兄，你你有在健身嗎？看著蠻瘦，練挺好啊。”

江時賦正在解皮帶，這時也好像突然有點不太好意思，轉過身道：“偶爾會去吧。忙時不去。”

他說完，拎了備用的衣服袋子就衝進了衛生間。

傅書白還抱著胳膊坐著，他的聲音順著門縫擠進了衛生間：“師兄，你別不好意思啊，都是男的怕什麼。”

半晌也沒聽見江時賦理他。傅書白偷笑，摸出手機給那幾個貨發訊息。

小書包：馬上來，師兄換衣中。

他想了想，又發出了幾個色眯眯的表情包。

師妹：（鍋蓋砸頭表情包）。

等江時賦出來，已是一身休閒打扮。

傅書白眼尖，指著江時賦的手腕：“這是什麼？”

江時賦抬起手：“哦卓欣欣給的。”

傅書白突然想起什麼，把吃夜宵那天他們幾個玩鬧時的大頭照摸出來看，放大，只見一根玉墜紅繩也掛在卓欣欣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