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相當不踏實，醒來天還未發白，看了一眼手機，四點二十。
手還被握著，林小曼慢慢抽出手，捏起衣服踮著腳尖移到門口，迅速換好衣服抱著包出了門。
洗漱都省了。
還好有全家，坐在凌晨的便利店喝咖啡，其實很有意思。
帶著寒意的空氣，空曠的馬路，零星的路人，天空上演日夜變化，讓人有種清醒的安靜。
有年輕情侶走近，最多二十出頭，手臂纏繞，濃情蜜意。要了一盒泡麵一起吃，男孩叉著泡麵裡的火腿腸餵給女孩。
林小曼看的笑。
女孩對著伴侶嬌嗔，“人家小姐姐都笑你。”又彎著眼睛一眨一眨的對林小曼笑。
“你們好登對。”
年輕真好，感情如此純粹真切。一碗泡麵勝過珍饈美味。
“小姐姐，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好吃的早餐店?”女孩貼著男孩笑的甜蜜。
“吃粉的話，這附近有銀記和荔銀。或者麥當勞。”
情侶笑嘻嘻謝過，如一雙纏繞的蔓走遠。
雖然不是自己的青春，也足夠有柔情湧上心頭。
真希望他們永無齟齬。
嘿，不如當做單身女郎，和自己幽會。獨自去吃吃粉湯。
點了份腩汁撈粉。
又去了太古匯，買了支髮夾，正好和田田的髮型般配。
“小曼!”
離家出走的興奮的已經退卻，還好有何田田對她執手相迎。
老人在收拾早餐桌子，孩子在玩鬧，華天祤在刮鬍子。
林小曼賓至如歸。贈出發夾，要了毛巾牙刷洗漱。
“夜裡幹嘛去了。”華天祤滿臉剃鬚泡沫，擠在一個洗臉檯。
“人家幹嘛關你什麼事，碎嘴。你不會先讓讓。”何田田急道。
林小曼擦乾臉，“沒事，我洗好了。”
她沒有手足，不知道在哥哥姐姐家是不是就是這樣。親近，熱鬧。
何田田遞過一杯溫水，“小曼，你先坐，我把大寶書包理一下，待會我爸媽帶他去上英語補習。”
“好。”一口氣喝完，暖了。
這麼片刻功夫，林小曼已經倚在沙發睡著了。
何田田噤著聲讓父母帶了孩子出門，拿了毯子蓋住她。
輕聲嘆道，“這麼看著，好像還和當年在醫院生孩子時一樣。”
“我去買個鴿子，你看著她。”華天祤出門。
他們夫妻關係倒是更好了，華天祤不再加無謂的班，更多回家帶孩子。
何田田備考小學語文老師，刷筆試考題，研究備課方案。
老人補貼了欠債，少了對子女的唸叨。
無錯書吧一家人日子重整旗鼓起來。
何田田只知道林小曼嫁了本地人，男方家境應該還不錯，卻不知詳情，問她，只是被她一筆帶過。
一個女人，在本城沒爹沒媽沒親戚，嫁了人，是否受氣。
林小曼的手機響起，何田田慌忙按掉，走回臥室撥回去。
壓低聲音，“我是小曼的朋友，你哪位?”
原來是她先生。
對方態度禮貌，語氣溫和，聽起來脾氣很好。問了地址，應該是來接她。看來是夫妻吵架了。
老鴿子買回來了，何田田洗了鴿子，加了薑片，枸杞，當歸，紅參，黃芪，小火慢燉。
林小曼睜開眼，眼前是一顆大胖腦袋，“華哥。。我睡著了。今早起太早了。”
“你沒事吧。”
“我挺好的啊。”什麼這麼香?肯定是靚湯。
“你老公來接你，一起中午在家吃個便飯。夫妻吵架正常事，我和田田三天一吵。沒事。能接你就是服軟了。”
林小曼抓起電話，“阿寧，我在田田家玩呢，我自己回去。”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就掛了。
華天祤語重心長，“小曼，這就是你不對，老公服軟了你就給個臺階，這事就過去了。你犟。。”
“華哥，我真沒吵架呀。哎呀我說不清，我先走了。”
顧昱寧不喜歡別人的家長裡短，何況被誤會成負荊請罪接老婆回家的丈夫。
華天祤急了，拉著她，“都和你老公說好的，你跑了又能去哪。覺都沒地方睡。別賭氣。你回來!”
“你管我!”
何田田擦著手出來，門鈴響了。
“這不就來了嗎？多大事，床頭打架床尾和。”
一邊勸架，一邊開門招呼，“你好，你好，快，進來。不用換鞋。”
華天祤迎上去，“我這個妹夫，可算來了，再晚一步你老婆。。”
看清長相，腦子短路了，“你。。你。。顧局。”
顧昱寧伸出手，“華哥。”
華天祤握了握手，轉頭求助，“小曼。你說話啊！”
何田田一頭霧水，“天祤，你們早認識?站著幹嘛，坐著說啊。”
“對不起啊，誤會了，真的。”林小曼訕訕對著顧昱寧誠懇道歉。
“我沒誤會，怎麼?我不能認識一下你的朋友?”
“對啊，小曼，憑什麼天祤都見過，我還沒見過。”何田田不滿，“正好我爸媽帶大寶二寶在外面吃肯德基，我們一起吃飯。”
“我姓顧。”顧昱寧伸出手。
“你好你好，小顧。誒，小曼，你老公挺帥的啊。你們坐，我去盛飯。”
。。。。。。
“我老公。”林小曼對華天祤簡短介紹，便趴在桌子上死遁。
華天祤，“你好。”
“。。。打擾了。”
和她的朋友相處起來真是困難。這個華天祤看起來非同凡響的憨。
“林小曼，你不早說，哥還以為你們吵架。”
“不早就和你說了沒吵架。”
“你也沒說清楚啊。”
“我說的清楚嗎？給你煩死。”
“我煩死?你睡的跟豬一樣我還給你炒蛋炒飯。”
顧昱寧聽不下去了，“你們感情還挺好的。”
華天祤吵嘴吵的嘴皮子滑溜了，人也man起來。“小曼是我一手看到現在的。呃，來y城之後。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你欺負她也是不行的。”
顧昱寧喝了口水，實在交流困難，想詞。
“我求求你，他對我挺好的。你看我哪裡不好了。我就是今早起早了，在你家打了個盹。”林小曼求饒。
顧昱寧終於找到話了，“謝謝你們對曼曼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