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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章張海萍

何田田也是師範畢業的,結婚伊始還在一傢俬立幼兒園當幼兒園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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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便懷孕,連續生了兩個孩子,一晃六七年過去,一段本該女孩的綻放歲月飛一般的流逝,獻於了繁衍育兒。

父母盡心盡力幫忙帶孫輩,也同時是小家庭的權威,仍舊把女兒女婿當做孩子一般的管教約束。

華天祤曾經抱怨,岳父母連他拉屎都要叮囑別太久了,容易長痔瘡。

當時林小曼聽的直樂,老人家說的也沒錯,不改就算了,還抱怨上了。

然而華天祤一臉鬱悶,在家這也不對,那也不對,老婆一會兒便安排一件事,孩子也是一天千百次喊爸爸。

“只是在廁所清淨一下,空空腦子,也要被念。”

索性經常留單位加班。沒人擾,偶爾還有同病相憐的哥們兒一起加班後擼個串。

林小曼暗想,難怪她當初覺得華天祤工作玩命。原來還有躲清淨的緣由。

工作的男人可以躲清淨,只要拿錢回家,還能得到心疼,工作辛苦了,應酬疲累了。

然而在家生兒育女的女人呢?一把年紀仍要幫襯子女育兒的老人呢?囿於柴米油鹽,煙火灶氣。

那一盅盅湯,喝的舒適暢懷,滋養身心,卻是用付出和責任熬製的。

何田田長時間沒工作,再想出去找工作,心裡有許多怯意。按著心儀的工作投出去的簡歷石沉大海。一些店鋪門上倒是貼著“招賢納士”的招牌,可她又不願意去。

“就算我願意去幹,爸媽和天祤也肯定會說,出去賺那幾千塊錢,還不夠孩子輔導班的費用。瞎折騰什麼。不如自己在家教教孩子。”何田田說的臉色都黯淡無光。

林小曼撫住她的手,“華哥說的也有道理,自己輔導好孩子,也等於賺了補課費。”

“這也有道理,那也有道理,都有道理,可我自己的生活沒道理。小曼,你知不知道輔導小孩有多累,大寶那天問我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

林小曼瞠目結舌,差點也跟著問了一句“為什麼等於二”。

“你生小孩坐月子時,我心想怎麼會有女人把自己過的這麼慘。可現在看看你多好。鼓起勇氣投簡歷那會兒,我還想著小曼那時候都能一個人熬過來。”何田田不甘憤懣的流出淚來。

“田田,我當時休完產假,去做小時工的。就是保潔。”

何田田張著嘴巴望著她。

林小曼的笑容清清淡淡的,“那時候也是,感覺自己什麼都做不來,當時僱主有個小姑娘,還把她婆婆做的臘肉香腸給我了。她嫌棄是三無自制,不要吃。我拿回去吃了好一段時間,你別說,挺好吃的。”

“你。。你有什麼困難。竟被逼到這步。”何田田又操心起她。

“現在沒困難了,都過去了。”

何田田看著她,白皙瘦長,各處皆是從容精細。確實不似困頓。

“其實邁出那一步之後,也就容易了。既然誰都有道理,那按照自己的道理去做。”林小曼摟住她的胳膊,“買塊小蛋糕吃吃。”

“吃了又長二斤肉。我這肚子上的肉就像養熟了的狗,攆都攆不走。”

“那我吃,你看著。”

“那不行,太殘忍了。我早就想吃巧克力哈鬥了。”

她極少吃甜品,只是何田田的一番困境讓她意外。

作為外鄉人打工者,她曾經很多次羨慕土著,有房可以出租,有老少扶持的安定家庭。未曾想人生竟是各有各的困苦。

顧昱寧回家只見女人在昏暗中抱著膝蓋發呆。

“曼曼,這幾天事情有點多,你一個人有沒有好好吃飯?”

林小曼意識到這個男人即使自己忙碌到晚上,也願意同她解釋一句“事情有點多。”倒是生出來一絲相濡以沫的感覺。

走過去接過他的外套掛好,用手指攏了攏男人的頭髮,看出他精神倒是奕奕,知道他事情順利,放下心來。

“踩著五厘米的鞋跟和何田田逛了八小時的街,累到發懵。”

“和她交情這麼好?”

“想去她家蹭湯喝,哪知她也有煩惱。”

“別去理別人的家事,有空我帶你去海萍那裡,多和她打打交道。”

林小曼有點愣怔,躲在他懷裡逃避,“那是你以前的太太,我怕自己心態不好。”

倒是第一次見她這副纏綿的小女人情態,忍不住笑,“海萍有女朋友,也有男朋友,我只是她向家裡交差的擋槍弟弟。她為人老練,交友很廣,你和她多來往些,總沒壞處。”

林小曼驚愕,“有女朋友,也有男朋友?”

“女人是她的愛好,男人是事業的扶梯,不衝突。她總歸是個女人,再兇悍,也會利用自己女性的一面。”

“兇悍?”在林小曼的印象裡張海萍並不兇悍,只是茶具實在太多。

顧昱寧倒是頗多回憶。

作為彼此的發小,算是光屁股的情誼,張海萍比他大幾個月,女孩在小時總是心智更穩定,把男孩當個跟班的帶著使喚,張海萍也不例外。

上幼兒園時他還滿眼淚的不願意撒爺爺的手入園,顧昱寧的爺爺對兒子秉持著老革命的嚴厲棍棒教育,卻折在這唯一的孫子手裡,在門口哄了半天把自己也哄的老淚縱橫,和孫子在幼兒園門口難分難捨。

揹著小書包的張海萍倒是興致高昂的巴望探索新環境,一巴掌甩在哭哭啼啼的男孩後背,把他拍進門裡。“顧昱寧,你一個男孩還哭鼻子。我拉著你。”

顧昱寧的爺爺看著孫子趔趔趄趄的被拖走,在門口直喊,“萍萍你們走慢點,在學校看著點寧寧啊。”

從此便定下基調,便是顧昱寧在小攤上看了幾眼,沒有買,被攤主扯著不讓走的事情,也是張海萍一把將他甩到身後,和攤主戰鬥。

用顧昱寧的話講,“在她的霸權下苟且偷生,直到大學”。

每次回家聚會,身邊男男女女,但家長面前,便甩出顧昱寧頂包。甩到後來,兩家父母覺得彼此世代交情,子女亦情比金堅,便舉辦了婚禮。

只是多年無子,張家父母只知道女婿不能生育,顧家父母只知道兒媳婦不能生育。雖想抱孫子,但礙於情面也不好直言。

離婚時,兩家都鬆了一口氣,又自覺虧欠了對方,異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