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曼聽的直看著顧昱寧，“你對她真好，肯做頂包工具人。”
“她小時照顧過我，我自然領情。”
張海萍畢業後就去了後勤中心，那裡雖不是核心單位，但卻是人際關係最複雜的地方。
表面上是極平常的一個同事，實際上背後聯絡著龐大的人事關係，一點也得罪不得。
伊在裡摸爬滾打了兩年，磨平了尖銳，練出了圓潤。
之後調至秘書處，做了副市長魏禮群的二秘。
張海萍自幼習畫，做二秘後，又藉由魏禮群被引薦給本市有名的字畫大家潘良，做了關門弟子。
外人只知道她師從名門後，越發寄情書畫，不屑名利。最後竟是辭去了炙手可熱的秘書處工作，專心去搞了藝術。
她也自然的辦立了“遠山學堂”，除了收些學員，更重要的是收藏古玩字畫，名家茶器，與名流們品茗論道。
每當搞文化名片，文明創新，她的個人作品畫展，以及藏品藝術展，就成了城市的一張名片。
幾乎無人知曉她與魏禮群早已魚水交融，私下密切。
她的取向並沒有刻意掩飾，每次活動皆大方帶著女伴。
藝術家如此做派，非但沒有給她惡名，反倒更換女伴更增加了她的話題性。
而這份取向不遮掩，也成了她與魏禮群的關係的最好的遮掩。
就連魏禮群的夫人去“遠山學堂”喝茶時，都真切的握著張海萍的手，傾訴煩惱，“海萍，要是還是你當我家老魏的二秘，我還哪裡像現在用操心那些鶯鶯燕燕!”
而張海萍總是一臉真摯的安慰她，“以前幾乎每天都和魏市有接觸，如果真像您擔心的那樣，總有蛛絲馬跡。可我真沒發現過。”
魏禮群關係深厚，下一次調任不是去省裡，便是市委書記。而顧昱寧作為他的愛將，年輕有為，自然也會順勢而上。
而這姐弟二人，各種專案是否能推行，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都自然為彼此探清各方面的意向，各取所需，相互保駕護航。
青梅竹馬固然可貴，但比起權力，又算什麼呢。小時候的玩伴，又不止一個。於他於她，皆是如此。
林小曼哪裡知道這些隱秘。
她只覺得顧昱寧一派斯文，對她處處周到，哪怕是讓她“聽話”，也總是哄勸孩子一般溫柔。
甚至週末會在她鍛鍊時，製作好早餐三明治，頗為居家良夫。
這種溫和的性子，難怪和張海萍從小颯爽彪悍有互補。
等她隨他到了“遠山學堂”的二樓時，才真正驚掉下巴，裡面的書畫古玩倒是沒有感覺，姑且不論，那茶具瓷器數量之多，造型各異。
她暗自慶幸幸虧她家中那些只是冰山一角，不然勢必從早擦到晚。
“顧昱寧，你竟帶了女性?”張海萍驚叫。
林小曼也吃了一驚，這話什麼意思?他帶女性不正常嗎？難道他和她取向一樣，都是同好?
“不認得了？還是你的緣故，我才有機會認識曼曼。”
“曼曼?”張海萍一臉疑惑的打量林小曼半天，驚呼，“你是小林?”
無錯書吧林小曼驚歎於她的記憶力比自己還差，見過也不是兩次三次了。只得道一聲，“夫人好。”
“還叫什麼夫人，叫我張姐。小林，我竟是認不出你，你和以前完全不同。你和顧昱寧。。。”
“是我未婚妻。”顧昱寧直截了當。
“我還道你約我何事，原來是通知我升級做姑姐。總算盼來這一天。曼曼，來，坐。你是江南人，我這正好有明前的獅子峰龍井。”
張海萍沒有任何猶豫和質疑，甚至沒有八卦，立即以姑姐自居。
林小曼招架不住，“張姐，我和阿寧只是。。在相處。。並沒有談婚論嫁。”
“我可沒見過顧昱寧把哪個女人帶到我這裡。你這麼說，怕是要傷了他的心。”
林小曼張張嘴，不知如何回答。卻被他拉著坐下，“若不是你，我還喝不上她私藏的茶。”
“好像你拿我的茶拿少了似的。”張海萍痛心，簡直懶得理他。
“我和曼曼準備等她新房的產證辦下來便結婚。”
“妥當，這樣還多一張房票。”
張海萍尋出個盒子，從裡面挑了一隻碧綠通透的玉鐲，套在了林小曼的手腕上。
“曼曼，這是姐給你的見面禮，看看，你面板白，綠色特顯氣質，正好和你手上的戒指配上了。”
林小曼騎虎難下，只得道謝。
“昱寧就和我親弟弟一樣，有什麼謝不謝的呢。這龍井茶喝的還順口嗎？今年這老樹種的明前茶，我也就只尋得二斤，你帶回去喝。”
“別忘了還有我的肉桂和大紅袍。”顧昱寧提醒。
“我造了什麼孽，認識你這麼個玩意兒，天天惦記我的老底子。”張海萍恨恨道。
回程的路上經過曾經的單位宿舍。林小曼不禁恍惚。
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的車停在宿舍的路口，他只是冷淡的看著她上了車。
那天晚上，也是同樣的路線駛進了現在的住所。
同樣的，她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門。
她以為自己走向了深淵，沒想到從此便被他照顧的很好。
結婚嗎？曾經想過。區曉宇說過，她便真的答應下來，滿心期待。只是鏡花水月，支離破碎。
“想什麼呢？一路上都在發呆。”眼前的男人像溫暖靜謐的深海。
“阿寧，你要和我結婚嗎？”總是要問明白的。她不記得有過拿完房產證便結婚的約定。
“當然。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挺明顯的。。。”她迅速給予肯定，卻又有些猶豫，“我覺得現在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既然喜歡和我在一起，又為什麼不結婚?”
她依在他肩膀，“結婚涉及到很多人，我害怕，害怕和你分開。就這樣就好，我。。我愛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沒有隱藏擔憂，也沒有遮掩愛意。
怔了怔，他輕輕笑了。本以為她舊情難忘。黏在懷裡的女人那麼柔軟纖細，原來這個小女人憂憂愁愁，只是擔心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