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剛上班，職務任命就已經公示下來。林小曼擔任部門主管，而王偉被調至東莞。

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肖力看著她，“小林，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破格提拔，這麼大的面子，沒知會我半句。”

林小曼只好搪塞，“我也無從知曉。”

肖力笑了，伸出手，“小林，敏於事而慎於言，你很優秀。以前有不周的地方請你海涵。我祝你青雲上高樓。”

林小曼握住他的手，“肖總，來這邊的這段日子，不管是住宿還是工作，都承蒙您的關照和提點。我真心的感謝您。以後也要靠您多多指點。”

肖力哈哈一笑，“指點不敢當，以後雖然不同部門，但工作多多少少都有交集。守望相助，互相支援。”

“謝謝肖總，一定。”林小曼頓了一下，正色道，“肖總，王偉的事，不是我所為。這話說的唐突，但我真擔心您誤會。”

肖力神色不變，不減笑顏，“這事我知道，和你沒有關係。”

他轉身拿起材料遞與林小曼。林小曼伸手接過，對方卻沒有鬆手。

林小曼疑惑的望著肖力，對方臉上的笑意已然不見，好一會，肖力才開口，“王偉的紕漏，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被舉證捅到上面，證據則是他手下段強的聊天截圖。你們專案組的華天祤應該在裡面做了手腳。至於財務壓著的糊塗賬，或許也早有準備。是誰在操作，你自己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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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曼心中大驚，勉強維持面無表情，但覺臉龐都因努力控制而有點僵硬。

“。。謝謝肖總提點。”肖力鬆手，林小曼終於抽出檔案。

走出肖力的辦公室，林小曼徑直走到步梯間站定，才發現手在無意識的顫抖。

華天祤。

是了，總不可能是突然犯了失心瘋了才沉迷炒股釣魚，原以為他是想拉攏段強，投靠王偉。

誰?誰指使他？除了吳可，還能有誰?

吳可，她天天和他打交道，也不是沒有察言觀色過他的意圖。竟然看不出半點要爭權的樣子。

演的太逼真!林小曼甚至做好了跟著他一起被流放邊遠地市的準備。他們卻防著她，瞞得死死的。

就連何田田也瞞著她。不，她不該懷疑，何田田是真的對她好。難道華天祤連枕邊人都沒有透露風聲?

吳可既有爭搶之心。那自己半路截胡，關係該怎麼處。他待她不薄。

默默在步梯間站了一個多鐘頭。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回辦公室，她忍不住向吳可的位置看了一眼，這一看，直接迎上他的目光。

“林總。”吳可笑著點頭，簡短的打了個招呼。

林小曼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

坐下攏了攏神，手機震動了。華天祤的資訊，“小林，該請客吧。”

抬起頭看看華天祤的位置，對方位置背對著她，沒有異樣。她按著手機，“好，老地方。還是那間包廂。”

華天祤下班走人一刻鐘後，林小曼抓起包，直接打車去了飯店，走進包廂，華天祤已然坐在那邊。

“小林，私下裡我還是叫你小林吧。總感覺你還是我小妹妹。”滷蛋般的腦袋總算白了點。

“華哥。”

“杯子燙過了，喝茶，小青柑。”華天祤遞過茶杯。

林小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便端著杯子低頭輕聞，等待華天祤開口。

小青柑的味道很怡人，柑橘的芬芳融合著熟普的陳香，像一幅古典油畫。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似曾相識。

是歐成夫婦單獨約她出來那次，區成也是這般，低著頭，端著茶杯緩緩聞著茶香。好似置身事外。

那時，她只覺得絕望。

此時，她和他一樣。

那華天祤呢？會不會像彼時的她一樣慌張。

林小曼抬起頭，見華天祤茶杯已經空了，便給他和自己續上杯，笑著說，“華哥，想吃什麼？點菜了沒？我肚子可餓的不行了。”

華天祤把瓜子果脯盤推給她，“還有人呢，快到了。先墊墊，少不了你的蛋炒飯。”

“吳總嗎？怎麼還搞分頭會合。我們又不是做賊。”林小曼拿了一塊果脯遞給他。

華天祤晃著大腦袋，“小林啊，你現在上去了，咱們關係好呢，就要顯得沒關係。”

林小曼一笑，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談話間門被推開，除了吳可，還有周玉文。

二人先打了招呼便入了座。

吳可舉杯，“林總，祝賀你。”

林小曼端著茶杯站起來，喝了見底，“吳總。”便幫二人又斟滿。

吳可沉默了一會，嘆息一聲，“小林，你不用介意。”

林小曼抬頭，“我。。也是臨時知道。並不是故意隱瞞。”

吳可搖頭，“小林，說了你不用介意。坦白說，局面與我無望時，你私下勸過華仔別站錯隊，一直跟著我。我是知道的。”

林小曼看向滷蛋，只見他抿著嘴，對她挑了挑眉。

吳可笑了一下，“我不知你的路子，你有路子走，那是你的本事。我能不能消化這事，你沒有責任憂心，那是我自己該解決的事。小林，你明白嗎？”

林小曼心口感覺有點堵，“吳總，你一直很照顧我。我。。我當然很在意你的心情。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沒準備就被趕鴨子上。。”

吳可揮手打斷了她的話，“財務的小閔是龍姐那邊的關係。華仔的事你也猜得出，玉文也是我們兄弟。”

林小曼定定的望著他。人事部的龍小鳳?是啊，那時候她休產假的時候，他們兩人曾結伴去她宿舍，給孩子紅包。

這算帶兵投誠了。

“吳總，華哥，文哥，以後仰仗你們了。”林小曼又站起來敬了一杯。

滷蛋站起來，“咱妹子出息了。還不得慶祝慶祝，趕緊蛋炒飯給端上。”

吳可，“給我來個美極鴨下巴。王偉那小子終於滾了。小林，林總，以後咱們也舒心了。王偉那邊換個誰頂上?”

林小曼露齒笑道，“吳總身邊的文哥，這不是現成的嗎？”

周玉文舉杯，“但憑風浪起，有哥幾個擔著，林總，你只管穩坐釣魚臺。”

回到家後，林小曼感覺渾身虛脫，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