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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烏族人身前的那一抹幽光藍,似是囊括了廣闊、理智、純潔

藍色是一種顏色,在紅綠藍光三種原色中它的波長最短,為440藍色475n奈米,屬於短波長。藍色是永恆的象徵,它的種類很繁多,每一種藍色又代表著不同的含義。

烏族人身前,較為顯眼的那一抹幽光藍,似是囊括了廣闊、理智、純潔,甚至夾著一層淡淡的憂鬱,然而它卻是烏族人的永恆與光明。

但是,科技終究影響到了生命的本質,看似遠遠超越了過去,大大提升了科技力量和科技的延伸空間,卻也實實在在犧牲了些什麼,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烏族人避而不談。

幽光藍傳遞的情感令人不安,甚至夾雜著憤怒,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本不該由一個地球人類承載。

烏族人在自己隸屬的星域中,擔任著過去與未來的不同角色,以及不同的使命,烏族人究竟經歷過什麼性質的顛覆,由此改變了烏族人的認知和命運,現在並不是討論這些的最佳時機。

大爆炸之後,沙棘人雖然產生了傷亡,卻很快調節好了節奏,繼續排兵佈陣,嚴陣以待,他們眼中的烏族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似是秋後的螞蚱蹦大不了多時,沙棘人正在等待泱泱沙棘蟲攻陷整個地下基地,好坐收漁翁之利。

至於大爆炸的內幕,沙棘人也未曾預料到會發生如此極端的事件。

至於尋回白歆琮,似乎是囊中之物,不著急一時。

白歆琮艱難的面對著一隊,無論從外貌以及心靈,貌似地球人類的沙棘人,先是短暫的震驚,後又無比的詫異,沙棘人絕對不是地球人類的另一個版本,或者牽強不來的沾親帶故。

沙棘人的艦艇上面,她不止面對著許多沙棘人,還驚訝的發現沙棘人擁有的科技,與烏族人相比較更加勝一籌,烏族人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任何希望,碾壓之勢何以形容。

相反,烏族人卻在奮勇作戰,毫不退讓,基地就是烏族人的一切,基地的身後是烏族人未來的生活。

白歆琮驚訝不止,沙棘人為什麼會盯上自己,難道,真如大烏所說,自己確實與沙棘人存在著某種聯絡,而這種聯絡單單取決於眼瞳的特徵?這種推斷是否存在草率行為。

於是,白歆琮勢必親力親為,身陷敵營,一探究竟。

她才發現,現實著實詭異,沙棘人就像是升級換代之後的地球人類,達到了一個令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白歆琮趁著守衛疏忽,製造了一次大爆炸,並且偷走了一艘蝶翼飛行器,隨即又被爆炸的當量波及到,最終導致了蝶翼飛行器冒著火舌和滾滾濃煙墜毀。

在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之前,白歆琮彈射出了座艙,並且被爆炸的碎片重傷。

她被送進醫務室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失血過多,重度昏迷。

面對奄奄一息的地球人類,大烏作為烏族人的首領,經歷著外來者沙棘人的侵擾,之前的每一個決定果斷又準確無誤。

當初,大烏沒有將白歆琮供出去,引致後面發生的事,的確是一件令人感動的事,也算是烏族人仗義。

而,白歆琮竟然獨身闖入沙棘人內部,並且不惜自己的生命,引爆了沙棘人的艦艇,雖然造成沙棘人的傷亡並不慘重,也算是為逝去的生命填補了些慰藉。

當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必須由烏族人親自報仇,任何人無法代替。

這件事不太好辦了,眼前既是受恩惠者,又是施恩者,這件事可以就此抹平嗎?不見得。

大烏陷入深思,但作為一族之首,並未驚慌失措,更沒有臨陣退縮,反而多次展現了大烏的老辣計謀,正所謂老謀深算,薑還是老的辣,但是眼下這幫娃娃們,似乎存在著巨大的力量懸殊,缺乏實戰的操練,這麼多年了,烏族始終不如以前,有些也走到了墮落的道路上。

“始終是老了,若不是一步錯,怎麼會步步錯,烏族未來需要強壯有力的年輕人,”大烏幡然醒悟,注視著隔壁醫務室裡正在包紮傷口的烏塔,下一任族領,必定要看真實本領,他經歷的磨難,並非磨難,而是一步一步卸掉阻止他踏上王者之路的羈絆,現任即將成為泡影,新的開端還要看年輕人的。

但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戰場,許許多多的年輕生命已經隨風而去。

大烏哀嘆卻不能顯露在言表,他依然是那位慈祥而又威嚴的烏族首領,人稱大烏,除此之外,誰還會記得他真實的姓名,甚至這一生所做所為,也可以視作無。

“她的肺部受到了重創,還有堅硬的金屬物質貫穿而過,肺器官被摧殘的破碎,眼下並不樂觀,似乎,根本就束手無策了,”烏達剛從急救室走出來,嘆著氣向大烏彙報裡面的情況。

大烏並未吭聲,似是心事衝上眉頭,緊鎖著眉頭,猶豫了兩個呼吸間,眉梢一舒展,眼神就精光煥發,怎麼就沒想到它呢,他自言自語道。

“取藍幽過來,準備器官復植手術!”大烏果斷下令,聲音鏗鏘有力,他也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真是後悔對待這些更加傲慢的沙棘人的方式,平時的容忍、放縱,一忍再忍終將錯,自此為烏族深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這個時候發生的一切正是因果迴圈之後的報應。報應來得快,猶如躁動不安的暴風雨,毫無徵兆,最可悲的是,還未安頓好千里迢迢到來的這一波族人。

烏達驚訝不已,藍幽可不是尋常之物,而是烏族對外不宣,對內謹防的秘密,秘而不宣,用一點少一點。

這個決定,事關烏族人的生命起源,那豈能拿來當兒戲。烏達也只是知道藍幽為何物的少數人中的一個,他顫抖著牙齒,話語似要當做牙髓噴吐而出,但又如鯁在喉,支支吾吾不出個啥來,便一副哽哽咽咽的樣子。若不是大烏的神情如此篤定,他都以為幻聽了。

這場戰爭不香,拿出藍幽,比起戰爭還不香了。烏達顫顫巍巍的不為所動,只見大烏毅然決然的擺了擺面板枯槁的手臂,提醒他速去速回,莫要再耽擱一絲時間。

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說,十分重要。大烏定睛看著遠去的烏達,嘴裡嘀咕著正在發生的戰事對於成長中的烏族人來說,是一場殘酷無比的災難,更是一場鐵與血的熔鍊,烏族人還未做好戰鬥的準備,那就直面戰鬥,親臨歷練吧,最壞的結果,總不該絕了烏族人的種。

重建之後的烏族必定是堅不可摧,十分強大的存在,那樣,烏族才會重回巔峰。

近日,種種跡象表明,對於突然到訪的地球人類,察覺似是有些古怪,要麼時機不對。

大烏壓根看不透面前這個生命垂危的地球人類,看不透的,即是謎,謎不是被人輕輕鬆鬆就可以挖掘出來的,若是謎的背後是苦難,和更難以控制的危險,那麼就讓這份謎一直撲朔迷離吧,烏族人不需要了解異星人的謎底,烏族人需要依靠自己逐步強大起來。

大烏面色嚴肅冷峻,眼神犀利,假設連外患都解決不了,怎麼爭奪回烏族人的榮譽,怎麼高傲的站在巫夢族的對面,發號施令。

就憑這幅殘兵敗仗,只會招來更多的唏噓和議論,宇宙間最後一片棲息之地也將不再是烏族人的容身之所。

想到這些,大烏的臉滾燙著,不怒自威,一柺杖掄下,桌椅被無情地打翻,撞倒牆壁才停下來,凌亂的歪躺著,不敢言語。

大烏臉頰憋紅,雙眸暴凸,大氣喘著,怒斥道:“欺人太甚!”也就是大烏獨處著,並未有族人看到與大烏身份極其不符的狂暴一幕。

大烏在族人面前始終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散發著威嚴的族領,訓教時又是最為嚴厲的長者。

但也不愧是老江湖,大烏很快調整了心態,臉龐再次冷峻下來,他專注的盯著醫務室裡的一舉一動,包括正在進行搶救的醫療人員。

地球人類的肺部遭受重創,不可逆轉,失血過多,而且窒息導致了昏死狀態,也就是所謂的假死,唯有修復好肺才能留住一命,以烏族人的科技水平,換肺器官或者改成機械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匹配的肺器官,更需要大把時間改裝機械肺。

時間來不及了,唯有烏族祖上流傳下來的藍幽,可以將破損的肺器官完美的複製出來,而且是第一時間,將肺器官轉換,跟受傷之前完好如初。

但是,藍幽為祖上秘傳,烏達的緊張也不是不無道理的,希望這一次的選擇是正確的。大烏將目光投射在地球人類身上,這是將賭注完全劃給了她,一個同樣是外來者的異星人。

沙棘人急迫索要的人,必定是沙棘人害怕的敵人,一個女性地球人類,怎麼會成為沙棘人的目標?大烏再次陷入深思。

烏達不敢絲毫怠慢,領了大烏的手令,便速去速回。一路上,烏達看著手中盈盈一握的玻璃試管,藍幽顧名思義,泛著幽藍色光芒的液體,藍幽的數量已經不足百毫升,至於大烏的決定,烏達不敢猜億,只能無條件的接受和執行。

烏達走至大烏身側,大烏一揮手,烏達點頭直接進入醫務室,將藍幽遞給醫療人員。

因為,接下來是一場驚心動魄的事件,烏達也沒有資格出現在當場,便悻悻的退出了醫務室,站回大烏身側,他能夠感受到大烏的氣息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似是壓制著高漲的情緒。

忽然,醫務室內藍光迸發,並且溢穿了牆壁,大烏深呼吸著,用神聖的藍幽複製肺器官,他這是一生當中第二次見識,第一次的時候還在他幼年的時候,當時的烏族和巫夢族情如兄弟姐妹,來往間並無彼此的嫌隙。

嚴格來說,藍幽曾是巫夢族人的神聖藥水,但是巫夢族人卻沒有將藍幽歸類為,擺放在神聖的位置,而是一度棄置在藥劑堆中。

直到,巫夢族人拿出一針管藍幽救下烏族人,所有人對藍幽的認知,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時間成河當中可能有所記載,也有可能沒有被記載,不知曾幾何時,烏族人的肺器官呈現出現在這種狀態,但是長時間的觀察和體感,並未發覺藍幽為所有族人帶來厄運,反而令族人的智慧超出了以往的歷史記載,並且擁有藍肺的族人可以自由出入渾濁的劇毒環境,經檢查,並未沾染任何毒氣,肺器官依然完好如初。

這是好處其二,其三便是可以複製肺器官,與自己契合的一模一樣的肺器官,就像是自己的肺器官從來未受傷過。

不知道什麼原因,烏族人的後代、後代的後代,一代一代遺傳了這種特異之處。

幽藍色的肺器官,將一個普普通通的種族提拔了起來,拉上了神壇。

其實,將烏族人拉上神壇的是巫夢族人,藍幽是巫夢族的東西,自此親如兄弟姐妹的兩個種族因此事大發雷霆,因為烏族人日趨膨脹的野心,最終導致兩個種族分道揚鑣。

並且烏族人得到了巫夢族人的懲罰,被困守在星系的最邊緣地帶的星球,一顆荒蕪,到處長滿地衣苔蘚,到處是惡臭的爬蟲的星球,星系實名為遺忘星球。

“至今,已經沒有人質疑自己的身份,質疑自己身上的異變,烏族人心氣越來越高傲了,反而自作聰明,將遺忘星球大部分地殼以下打造了一處連同星球各處的基地,命為玄烏。巫夢族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烏族人會很好的活下來,發展至今的規模。本想要打上幻星,與巫夢族人掰扯掰扯前塵舊事,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遭受這一次大難,不知何時會再次站起來,”大烏叨唸著。

此時,包紮處理好傷口的烏塔已經走出來,發現大烏定神的站在外面,如一尊石雕,烏達則顫抖著雙肩,抑制不住的激動心情,站在大烏一側。

烏塔便安靜的走至大烏身旁,一起關注著注射藍幽之後,地球人類身上的種種變化。

不瞧沒有事,一經目睹,烏塔瞪圓眼睛,張大嘴巴,表示十分的震驚,關於藍幽的任何資訊,烏塔絲毫不知情,他也不清楚烏族有這般超脫於科技的鬼神手段。

醫務室內,藍色幽光填滿了整個空間,可以用炫麗形容,也可以用幽深、冰冷等詞描述。

總之,裡面正在發生著不得了的超自然現象,超脫了科技的認知範疇。

醫務室內的醫療人員已經顫顫巍巍的蜷縮在了角落裡,全身抖擻的厲害,眼睛不敢直視藍幽煥發的光彩。

白歆琮猶如一頭異空間來的異獸,瘋狂的吸收著藍色的幽光,並且昏死狀態的她,伸手一把將醫療人員手中僅剩的半管藍幽奪了去,在她未睜開雙眼,或者根本就是不清醒狀態下,將半管藍幽全部注入受傷的肺部,初嚐到藍幽味道的身軀,瘋狂的吮吸著,眼見的速度縫合著殘缺的肺,最後將身體的窟窿填補如受傷之前的光滑細嫩。

整個過程,白歆琮並未保持清醒狀態,這一切結束之後,醫務室恢復了初始的狀態。

主刀醫生懵圈的盯著手中的手術刀,鋥亮,照映出自己清晰的臉龐,手術刀上的鮮紅血液已經不翼而飛。

不止如此,手術檯上也變得乾乾淨淨,一點血液也不見得,還有傷者的身上,除了破了個窟窿的衣服,身體完璧如初,簡直不可思議。

室外,烏達已經被震撼到,身體僵硬的動彈不得。烏塔還好,被震撼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

而,大烏如心有神會般鎮定自若,他的雙眸緩慢的眯成一條縫隙,若有深思般走進醫務室,並且下令保密以及趕出了所有的閒雜人等。

現在,就等白歆琮醒來,大烏有話要問詢她。因為,大烏幼年時見到的一次場景,並非如此大動作,大反應,那一次也不過是出現了藥劑該出現的肢體反應,並非今日這般恢弘、神秘,這般狀況,簡直聞所未聞,他必須探究個因果。

大烏強壓著躁動不安的心臟,似是發現了世間絕無僅有的新氣象,親自默默地守護著傷者醒來,哪怕世間再長久,大烏也決心,每時每刻不合眼,只因,等待一個未解之謎的答案,同時觀察傷者是否存在其它的排異現象,因為白歆琮畢竟不是族內之人,地球人類與烏族人還是略有不同,他不相信存在著的,像傳說一樣的完美契合度。

相比較之下,大烏已經不關心玄烏基地上空的戰事,以及混入基地內部各處的沙棘蟲,烏族人正在阻擊著,敗!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他不是認慫了,而是非常理智,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希望嗎?

除了動用了藍幽,這也算一件大事件,藍幽能帶來轉折點嘛,他注視著依舊昏死,卻面色已經好轉的地球人類,這一副嬌嫩的皮囊之下,到底蘊藏了多少倔強,無人而知,飛躍漫天星河,到達遙遠的星際,已經不是一般的行為,更何況身份特殊的地球人類,早先對於古老地球的些許見聞,猶如耳濡目染,回放在零碎的記憶當中。

並且無視跟在身後的烏塔,說實在話負傷的烏塔有點男人味了,大烏只能在心裡會心一笑。

同樣,一旁陷入沉默的烏塔,雙眸目不轉睛,肆意妄為的關注著大烏的情緒變化,似是有一點埋怨埋存在眉宇之間,無法將其褪去。

事關大烏隱瞞他的所有事實真相,他既生氣又不能撒出來,畢竟自己有諸多不足的地方,一直針對大烏是其一,其二表現的十分無知和滑稽,自己活像一個玩雜耍的,要飯吃還牽著個猴子。

白歆琮冰冷的身體躺在手術檯上,吸收完所有的藍幽,先前因為手術準備,減破的衣服已經被白色的床單遮蓋,她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彈,甚至連呼吸也感受不到。

但胸腔的位置,卻散發著與烏族人同樣的身體特徵,散發著藍色的幽光。

但是,白歆琮身上顯現的特徵更加的強烈,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床單,隱隱作祟。

大烏依舊精神矍鑠,目不轉睛的盯著白歆琮的臉龐,篤定她會醒過來,而且用不了多久。

等待的期間,幾分不利的戰報紛紛踏至,以及唯一的好訊息,沙棘蟲被暫時擊退到基地之外。

大烏和烏塔眼瞪眼的待在醫療室內,這是大傢伙一致認同的看法,室外烏達一直候在外面,隨時準備聽從大烏的調遣,少女巫洛也在,只是她的情緒更加失落,也是擔憂門神的安危。

還有烏風、烏乾和烏鸞三個機靈的小鬼,他們一直對待異星人不太友善,尤其正在面對著的與沙棘人的戰事,主要矛盾,還是異星人挑起的事端,而裡面躺著的卻是沙棘人索要的犯人。

但是,他們暫時也無處可去,就老老實實待在室外,以待後續發展,沒準還能加入正規軍,開著戰機迎戰沙棘人。

這樣的機會,放在以前絕無僅有,眼下混亂的局面卻有著極大的可能,他們要在大烏面前表現出穩重和勇敢。

所以,他們像極了士兵一樣,挺直的站立在外面,把訓練營所學到的一應俱用,耐心地等待著首領的欽點。

忽然,大地震怒,地殼變得極其不安分,震感明顯,陣陣如悶鼓的雷聲從地下傳來。

這才是沙棘蟲大量退去的直接原因,無論什麼蟲子,都有著天生的本能,趨利避險的直覺,不止基地內部湧入的沙棘蟲紛紛退去,就連玄武灘池聚集的沙棘蟲也向著四面八方逃荒般的散去。

地下深處傳出的震感,如洪鐘雷聲,基地內的烏族人也是大感意外,選址的這片區域,經過探查,不會存在那麼劇烈的震動,過去不會,今天和未來都不會,科學資料不會出現偏差。

但此刻,空中的攻擊機傳來的訊息,甚至連空中都略顯動盪。

連空氣震盪的力量,恐怖如斯,地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特大的變故。

指揮大廳內,螢幕上面,除了戰鬥泛紅的區域,基地正下方大部分割槽域已經趨於泛紅。

烏族軍官急切的來回走動著,科研人員研究分析著。地下的震感令人十分不安,但震感也只是偶發性的,並未探查出類似地震或者火山活動的跡象。

什麼預警?也並不太像。除了士兵和必要人員,其他的烏族人已經被疏散到玄烏基地各個安全性得到保障的出入口,會在第一時間疏散族人。

但是卻無法保證,疏散後的人群即將要面對的窮兇極惡的沙棘人。

雖然處於激烈焦灼的交戰狀態中,一些隱秘的事情正在朝著不穩定的方向發展,極其有可能干擾,並且扭轉註定敗下的戰局,希望如此。

作戰部已經不太把心思擺放在莫名其妙的地殼震顫上,眼前焦頭爛額的事件就是沙棘人。

雲仙霧裡探花,多少?不知何處歸音,時漫。

一番記憶的摸索,白歆琮勉強召回了些許意識,她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喊她,又好像不是喊她,只見白歆琮錯開兩道身影,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很難分辨出雌雄真偽。

“門薩、門薩——門神!”聲音悠遠細長,逐漸消失,其中一個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啊!——”一道悶響,白歆琮猛然坐直了身子,身上的白色床單滑落,她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是一塊巨石長期壓迫著胸腔,又痠痛又憋悶。

暫緩了幾秒鐘,拳頭才有了力氣輕盈的攥起來,前一刻經歷的爆炸,恐怖如斯,卻記憶猶新,瞬間爆發的毀滅力量令她不禁寒顫,既然逃出生天,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惜命是人之本性。

此時,嘴裡味同嚼蠟,胃裡卻翻江倒海,如同洗胃的後發後覺。

她嘗試著乾嘔了幾下,卻未曾嘔吐出任何異物,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經歷長時間的高燒剛退去,虛脫難耐。

但是,不妨礙她小心翼翼的留意周遭的環境,前一刻在沙棘人的飛船內部,確實見到了與地球人類毫無差別的沙棘人,她曾短暫的質疑,沙棘人是不是與第九艦隊關聯,或者根本就是第九艦隊的後裔,但是第九艦隊根本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飛速發展到這個高度,甚至已經開啟了掠奪異星資源,壓榨異星人的模式。

因此,她篤定沙棘人必與地球人類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從本性來講,沙棘人具有侵略性;從手段來講,沙棘人過於暴力兇殘。這兩方面,完全可以定奪沙棘人的醜惡,只是她尚未發現其中更加有力的證據。

再就是,沙棘人的科技相當先進,領先了地球科技不止數百年,甚至更長遠也有可能。

因為沙棘人的星航圖示註著幾十光年外的星點位置,說明沙棘人可以實現超光速飛行,並且擁有強大的引擎曲率發動機。

這也正是白歆琮需要的,她需要弄到一艘可以穿越星系的飛船,回到銀河系,搜尋地球的座標,回家的心情沒有任何人比起她更加急切。

她甚至打算虜獲一艘沙棘人的超級引擎飛船,談何容易,一切從長計議。

少女巫洛則恰恰相反,她想要永久的離開家園,巡遊在宇宙各處,進行刺激的冒險行動,像她這般年齡的,有這個想法的還真不算太多。

雖然乾嘔不止,但是身體的不適狀況正在漸漸緩解。

“門神?”大烏惶惶不安的叫道,他不確定藍幽的穩定性,據說注射藍幽者,最壞的結果,也是最可怕的結果,就是注射者完全失控,但也並非眼前這一點身體不適的現象所能擺明的。

於是,大烏試探性的叫出地球人類的名字。但是門神並非白歆琮的真實姓名,只是張冠李戴被錯叫的名字,白歆琮一時沒有緩解過來,就沒有傳達任何肢體上的反應。

反而驚顫了在場的眾人,包括算是關心她的少女巫洛。

實驗室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盯著終於甦醒過來的門神。

唯有飛過玄烏基地上空的飛行器,嘯叫著疾馳而過,以及炮火連天鬧出的響聲清晰於耳。

“我這是在哪裡?”白歆琮不確定自己是否活著,但是身體傳遞出的不適感真真切切。

此時,藍幽的光芒已經減淡,甚至不易察覺出來。白歆琮攢了攢氣力,挪動雙腿欲從手術檯上下來,費了點勁,終於是雙腳踏實的落地。

“你剛才命懸一線,前一秒才把你從深淵中拉回來,”烏達解釋道。

“對於你為烏族奉獻犧牲的一切,我代表烏族,特別感謝,這樣玄烏基地才會有輾轉喘息的機會,雖然時間短暫,聊勝於無,”大烏鄭重的說道。

“比起,烏族的仗義,我做的算不得什麼,”白歆琮本意就是要伺機搞破壞,但是沒想到爆炸的威力如此大,差點要了她的小命,還是在最後一刻,彈射出了安全艙椅,逃出劫難。

“除此之外,你有沒有感覺到其它,特別的異常?你再感受一下,仔細的感受一下,”烏達百思不得其解,急切的詢問著。

“沒有什麼特殊的不適,就是感覺躺的骨頭架都要散了,不過,這會兒好多了,”白歆琮動了動四肢,搖了搖腦袋,樸實的說道。

烏達露出難看的臉色,大烏示意他不要再問了。要麼藍幽完美契合,要麼藍幽在異星人身上失效了。

這會兒,白歆琮肺部的藍幽已經不再顯現,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你知道嗎?你的身體可是貫穿傷,搞了一個大窟窿,已經千瘡百孔,回天乏術。現在不但活了過來,你才感覺到骨頭散架的不適,簡直出現奇蹟了,不可思議!”少女巫洛驚訝不已的聽著烏塔沙啞的嗓音,再聯想到巫珍等人描述門神的神威,毀天滅地的氣魄,連她自己都要被嚇掉魂了。

簡直難以想象,如此嚴重的傷,竟然在瞬間彌合復原,就連傷口也不見了痕跡,換做別人,估計已經死的徹徹底底,門神果然不同,再怎麼深陷險境,只要一口氣存在,門神都能再次復活,並且精神抖擻,容光煥發。

白歆琮聽著這些離譜的話語,絲毫感覺不到優越,她受傷是鐵定的事實,但就是沒有人們描述的那麼嚴重,那麼恐怖如斯。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此刻她已經可以自己站立著,走幾步也無妨,起初身體有點失衡,但是腦細胞很快重新掌握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既然醒來,看似並無大礙了,你可以隨我一起到指揮控制中心,沙棘人的飛船依舊停留在原來的座標,沒有任何動靜,更不會退去,應該是在準備下一輪打擊的部署,玄烏基地已經火力全開,現在沙棘蟲已經毫無緣故的退去,那麼為玄烏基地迎來了短暫的喘息機會,一起來!”大烏再次確認了一下完好如初的門神,見狀也不好再多詢問什麼,想必地球人類也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藍幽,那就順其自然,靜觀其變吧。

如若地球人類不願意一起跟來,大烏將派最高階別保衛,暗中守護且觀察她的任何異常。

這件事還是不宜操之過急,似乎需要一個完美的契機或者指定的時間長度才可以解釋清楚所有的問題。

大烏沉默了,言盡如此,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應對,他轉身邁開腳步就要離開實驗室。

烏達不曉得大烏心裡怎麼想的,但是第一時間心領神會,也就不再多生枝節,頭也不回的隨著大烏即將一起離開。

忽然,地動山搖,震感強烈,震感的頻率大幅度暴增。

震得人們腳掌離地,東倒西歪的,站立不穩,烏達立馬攙扶著大烏,護住他,卻被大烏揮手臂推開,骨杖猛地戳在地板上,地板出現了輕微的裂痕,大烏穩如泰山般站著,雙眸已經迷惑般,開始擔憂玄烏基地的未來。

“戰爭從來不是首選,但不得不選擇,地震自然災害,是對一切生靈的不滿,Y星似乎正在因為不滿,震怒不已,”大烏眯起雙眼,猶如一位運籌帷幄的老將領,沉著冷靜,從不著急麻慌的。

Y星球已經相安無事幾百年,什麼地震災害,什麼天災人禍,疾病瘟疫,都難不倒智慧超群的烏族人。

震感越來越密集,搖的人們抓緊就近的堅固物體,整個基地似是被顛簸在超大坩堝裡。

“玄烏基地的選址,或者說向來頻繁的發生類似的,”白歆琮質問道。

“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玄武灘池是一整片堅硬的電氣石,基地選址在這個位置,比起其它地方優越的多,而且烏族人也有專門的地質科考團隊,以及基地總設計師,基地的選址經歷過精挑細選,”烏達解釋道,大烏未阻攔他們的對話,玄烏基地就是烏族人的核心機密,而已經被注射在地球人類身上的藍幽則是絕密中的超級機密,烏族人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以洩露的了,再說烏達跟隨了他半生,清楚哪些事情該說,還是不該說。

好巧不巧,突發的地質災害,似乎牽動了整個星球,Y星球內部迸發的力量似是要將星球解體,令整個星球陷入了最危急的時刻,同時也令烏族人陷入了最為艱難的處境。

沙棘人在戰場邊緣,暫時沒有進犯的意向,可以理解為門神搞得爆炸,為基地爭取了足夠多的時間。

關於地質災害,現在可來不及派遣專業團隊,調查此番事件,沙棘人依舊虎視眈眈的停留在外面,只要沙棘人未離去,警報一刻也不會被撤銷。

大地轟隆隆的怒不可遏,似是針對於這場戰爭的締造者,為打斷了它的悠悠清夢,而受到嚴厲的懲罰,讓挑事者深陷驚魂噩夢,必定討要更加難以忘卻的代價。

地質災害來勢洶洶,又不按常理出牌,在玄烏基地最為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爆發,這個誰能預測得到,誰又能提前做好防範措施。

大烏並沒有時間責難任何人,更沒有過多的經歷,他已經一同奮戰兩天一夜,不止滴水未沾,更加沒有閤眼休息過。

“下達大烏指令,準備撤離人員,從9號、7號、11號以及瀑布出入口,第一時間撤離,撤離的人員,由護衛隊在坦途下游集結隊伍,等待運兵船,返航回到Y星球的正面,家鄉的座標已經在飛船導航內設定好最安全的航線!那裡有族人需要的一切基礎設施以及整個幻月期間的物資,離開吧!”大烏面色冷峻,揮揮老邁的手,下達撤離指令。終究,還是要放棄玄烏基地,等於葬送了他一輩子的成果。

烏達不忍心將大烏獨自留在基地,陷入了猶豫,這還是他第一次違背大烏的命令。

此時,大烏已經默不作聲,態度極其決然。最終,不能再耽擱時間,烏達只能起身憤然離開。

但是絕大部分士兵和防衛人員一同與大烏滯留了下來,玄烏基地對於烏族人來說,十分重要,同時基地各處響起‘基地在,烏族人在!基地亡,烏族人亡’的口號,決絕赴死的氣魄籠罩著整個基地。

“正是玄烏基地生死存亡之際,你們隨意吧,”大烏對白歆琮等人說,算是下了逐客令,老人又看向烏塔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花季的孩子們,深深嘆了口氣,轉身關注著顯示著基地上空的大螢幕。

偉岸的背影紋絲不動,現實卻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正在調配兵力部署,同時解決地質災害的受困情況,各部報告中,幾個撤離口已經在劫難逃,大面積坍塌,眼睜睜的看著烏族的精英各個隕落在此,除了痛心疾首,還是痛心疾首。天要亡烏族,能奈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