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冉夭藍的反覆糾結中,飛機緩緩著陸。
飛機落地時,牧問敖去取兩人的行李,讓冉夭藍在大廳一角等他。
不遠處,剛取到行李箱的牧問敖。
被幾個手捧鮮花,舉著自拍杆的年輕女孩團團圍住,像是索要合影的樣子。
大概,被那些年輕女孩誤認成哪個頂流。
冉夭藍遠遠看見了,忍不住輕嘆一口氣。
果然,無論在哪裡,他都是人群裡最耀眼的存在。
這個認知,讓她既開心,又不開心。
牧問敖沒開口,只是緩緩摘下墨鏡。
眼神森冷,從頭到腳反覆打量了幾眼那幾個年輕女孩。
也許他眼中的寒意與不屑,過於昭然若揭。
年輕勇敢的女孩們,被盯得屈辱不堪,低著頭紛紛潰逃。
“等著急了吧。”
牧問敖大步流星朝著冉夭藍走來,淡藍色的眸中,只有如水溫柔。
冉夭藍歪頭看著,忍住唇角快溢位的笑意,移開了視線。
熱狗還是暖男,一目瞭然。
“沒有。”她笑著搖了搖頭,就要接過自己的行李。
“我來吧,你是女孩子。”
牧問敖將行李箱換到一隻手上,騰出手一隻手去牽冉夭藍。
撲了個空。
冉夭藍沒注意到牧問敖的動作。
她在機場大廳,好像看見了熟人。
不遠處,一個凹凸有致的身影朝著她走過來。
修身的職業套裝,勾勒出傲人的曲線。妝容精緻,笑容無懈可擊。
看清是左涓後,冉夭藍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能遇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左經理。
左涓看向她,激動的表情又放大了好幾倍,難掩臉上的喜色。
左涓朝著這個方向,幾乎是連走帶跑。
冉夭藍不得不小跑幾步,笑盈盈地衝著左涓迎了上去。
身在職場,該有的客套跟應酬少不了,尤其是遇到左涓這種錙銖必較的上司。
她釋放出一分的善意與友好,其他人必須回報以十分的感恩與反哺。
否則,就是左涓眼裡忘恩負義的鼠輩。
眼看著不到兩三步的距離,冉夭藍正要先行開口打招呼。
“左......”
誰料左涓直接繞過冉夭藍,徑直朝著她身後方向繼續疾步走去。
扭頭看著,笑成一朵花兒的左涓,冉夭藍愣在原地。
“敖總,您一個人回來的,梁秘沒跟您一起?您坐我車吧,我也剛好回集團。”
冉夭藍的笑容僵在臉上,慢慢轉身看向那表情迥異的倆人。
一個春光燦爛,一個面沉如水。
敖總,哪個敖總?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會兒的牧氏集團,只有一個男人,被叫敖總。
冉夭藍愣怔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牧問敖。
快一米九的挺拔身姿,被修身的風衣包裹。
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上,淡藍色的狗狗眼,正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這他喵的,就是那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藏獒?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幫敖總,把行李搬到我車上去。”左涓走到冉夭藍跟前,不客氣地拍了她後背一下,為她缺乏眼力勁兒的傻樣而上火。
牧問敖斜了一眼左涓的手,眼中的光瞬間凝成冰鋒,“不用了,我自己有車。冉夭藍,你跟我走。”說罷,雙手插兜,大踏步向外走去。
墨色的風衣,在身後揚起一道氣勢逼人的弧度。
“快去,還愣著幹什麼,幫敖總拿好行李。”左涓在背後輕輕推了冉夭藍一把,叮囑道。
留在原地,一大一小,一黑一粉兩件行李。
來回一路都是牧問敖在負責。
左涓這個照妖鏡來了之後,他當場被打回原形,也不裝了。
冉夭藍深深吸了一口氣,硬壓著快要發展成心臟病的心臟。
上前拖起兩件行李,一路小跑儘量跟上牧問敖的步子。
腦子裡,亂成了一團線。
原作中,她跳過的情節太多。已記不太清原身與牧問敖的重逢,到底是哪個場景。
難道原身是在這個時候,就對牧問敖一見鍾情,從此難以自拔。
她錯怪了原身,不怪原身戀愛腦。
長成牧問敖這個鬼樣子,擱誰碰上了,都得爭搶著去挖野菜。
她自己差點失足,也不能全怪她。
誰能想到,好好的一隻河曲獒,長成一副薩摩耶人畜無害的樣子。
此時此刻,她迫切需要一個反詐APP。
去停車場的一路,牧問敖沒再跟冉夭藍說一句話。只是冷著臉,大步走在前面。
找到車後,車鑰匙扔給她。自己徑直坐進後座,仰靠著椅背閉眼休息。
冉夭藍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將兩件行李,磕磕碰碰塞進了後備箱。
黑色那隻箱子,看著大,其實沒多重。
重得過分的,是粉色那隻。
那個箱子裡,可是裝了滿滿一箱,給楚甜帶的哈基米周邊。
牧問敖的心思,還真是深沉。
不愧是與男女主對抗到最後一刻的反派大佬。
為了偽裝身份,一路上幫她拖著近十公斤的箱子。硬是一聲沒吭,全程紳士笑容。
冉夭藍硬著頭皮,坐進駕駛室,繫好安全帶。
透過中央後視鏡,瞄了一眼後方,連按兩下啟動鍵。
女司機上路,諸神避讓。
她進演藝圈前才考的駕照,總共沒上過幾次路,都在劇組。
自從一次拍戲,開車帶著女主追愛。
差點把男主跟導演一起懟到牆上之後,在劇組裡就再也沒被允許碰過方向盤。
這會兒,車裡坐著這麼一尊活閻羅,不緊張是假的。
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冉夭藍平地起步,忽然就是猛得一腳剎車。
在慣性的作用下,她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一回頭,就看見牧問敖半個身子,卡到兩個座位之間。
一雙淡藍色的眸子,透過額間垂下的幾縷碎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抱歉,起步前忘踩剎車了。”冉夭藍收斂心神,重新操作。
一腳下去,後座又傳來一聲悶哼。
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到牧問敖又被甩回了座椅靠背。
他仰臉望著車頂,看不出什麼神情。
“我再試試,最近沒怎麼碰過車,手有點生......”
“下車!”牧問敖冷冷打斷了她,看上去臉色不太好。